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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沧海 作者:俞洛阳

    叶之凉后扬长而去。寿城都尉身边,静静伫立蓝袍人,神色冷峻地看着明染等人转瞬间隐入对岸簇簇烟树之中,沉声问道:“那是谁?”

    寿城都尉惶然摇头:“属下无能,属下不知,此次事发突然,属下应对失措,自知有罪,还望晋王殿下从轻发落。属下这就让人去南岸想法子营救那位叶先生。”

    那蓝袍人冷哼声,却迟迟不言语,末了才道:“战船被烧掉才是大事,且先想想如何向朝中交代吧。”

    虞劲烽撑不住口气昏了过去,但心中似乎总记挂着什么,昏也昏得不踏实,于是时睡时醒的,迷茫中觉出自己伏在个人的背上,他低声道:“小染?”

    明染道:“是我。”

    虞劲烽道:“我弟兄们都出来没有?”

    明染道:“都回来了,有人断后,你放心吧。”

    于是虞劲烽放心睡了过去,过不得久又被颠簸醒,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堕冰窟之中,又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明染道:“哪里就要死了。其实伤口没深,就是失血有些,看把你娇贵的。”

    虞劲烽不服气:“我怎么娇贵了?我为你出生入死的,你还不管我,死活任我去。”

    明染道:“胡说,好歹你还是我门生,我哪有不管你,这不是来接你回去。”

    虞劲烽还是不服气:“你明明是来捉叶之凉的,刚才我都听见了。你还担心闻人钰出事儿,你何尝担心我什么?”

    明染道:“我担心闻人钰我也没有背着他,再啰嗦扔你下去。”

    第40章 第四十章

    明染道:“我担心闻人钰我也没有背着他,再啰嗦扔你下去。”他觉得虞劲烽身躯渐渐又变得火烫无比,暗道这不中用的家伙动辄就发热,心中也有些担忧,于是加快速度过了江,直接将虞劲烽扛回自己的船舱中,又令叫了军医来给他疗伤,吩咐道:“先给他降温,莫要烧成傻子。”

    虞劲烽受伤之后,直高热不退,偶尔哼唧着说几句胡话。再有几天就是朱鸾国大阅兵的日子,不时有风丞竺来禀报阅兵准备事宜,于是明染让他全权做主,只在舱中着人照顾着虞劲烽伤势,又时不时抽空去看看闻人钰。闻人钰背上大穴中了三枚梅花金针,针上遍布倒刺,只能拿小刀子枚枚剜除。叶之凉显然是手下留了情,力度掌控恰恰好,只封了他穴道,待穴道自解后,不过留下些外伤。

    这日,虞劲烽忽然被惊天动地的兵士呐喊之声惊醒,只觉得自己满头的冷汗,心中却渐渐清明过来,他迷迷糊糊看过去,看到明染坐在案前翻闲书,问道:“外面为什么这么吵?”

    明染道:“国主在阅兵,恰到水兵这块儿。”

    虞劲烽道:“阅兵?怎么转眼间就阅兵了,日子过得这么快?”

    明染道:“不快,你睡了有七八天。”他过来摸摸虞劲烽额头:“昨日开始已经退烧了,这会儿还好吧?”

    虞劲烽嗯声,他伤势在背上,只能俯卧,慢慢转动了几下僵硬的颈项,问道:“你不出去陪着他?不是说阅兵优胜者有十万两银子?”

    明染无所谓地道:“不去。他若不给我,以后再不理他就是。”

    虞劲烽微笑了下,舱外阵阵整齐嘹亮的口号声传进来,他听得心痒:“我也想出去看看。”

    明染扭头打量他片刻:“你恐是走不动路。”

    虞劲烽道:“我觉得自己快好了。大阅五年次,机会实在难得。”挣扎着就想起来,于是明染过来将他扶起,裹了件厚斗篷,开了舱室北侧侧门,来到三层的回廊之上。

    眼前水天色辽阔浩瀚,江水正中央驻扎着明瑞明泱两座楼船,明瑞号上群人拥簇柄黄色华盖。排排海鹘船及轻舟快艇环绕周边,穿梭来往,在风丞竺的指挥下变换出各种阵法,船上兵士衣甲鲜明刀枪林立,列阵行攻击刺射之状,喊号声惊得江上鱼龙潜伏群鸟乱飞。

    虞劲烽凝望这千帆竟立百舸争流,喃喃道:“果然挺好看的。”

    明染轻笑声:“无数银钱砸进去,不尽战船滚滚来。”

    虞劲烽道:“既然砸了,就不要后悔。我觉得你没错,我相信你。小染,前日我去烧战船,你是特意去接我的,不是专程去抓叶之凉的,对吧?”

    明染道:“你总是怨念满腹的质疑我,明翔军首次出师断不能折损士气,难道我能真置尔等不顾?当然叶之凉顺便擒了也不错。门生你这次做得很好,座主很满意,到如今苍沛国还不知谁下的手,据说寿城都尉气得暴跳如雷,将手下将军埋怨个没完。回头座主赏你,要银子还是要美女,你自己选。”

    虞劲烽笑了,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又借着有伤靠上了他身躯,踉踉跄跄摇摇欲坠的,明染忙揽住他的腰,听他低声道:“银子美女我都不要,小染,你看我愿为你出生入死的份儿上,就……就跟了我吧,我会对你好半辈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死都不怕。”

    明染闻言,脸色微有些呆滞,薄唇微微抿,却是不曾言语。两人面面相觑着,滔滔江水滚滚而去,有飞鸟不停掠过,轻灵翔动盘旋不止。虞劲烽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下,语气诚挚接着表白,扭扭捏捏地自吹自擂着:“其实我长得算好看吧,功夫也不错,人又不笨,也就是出身恁低了点儿。我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以后努力些,也不算配不上你吧?”他伸手摸摸自己脸颊,重伤之下,为了方便大夫望闻问切,那把胡须不知去向。

    明染瞥他眼:“长得跟个波斯猫似的,有什么好。你是找自己的胡子?我给你放在这里。”从他斗篷上个暗袋中将把子胡须抽了出来。虞劲烽拿在手中端详片刻,却忽然扬手抛入江水之中,微笑道:“波斯猫就波斯猫,从前总觉得做马贼的长成我这样不行,既不威风也不霸气,还容易惹是生非,以后再不带了,我不能丢我座主的人。你说呢?”

    明染无奈道:“那就不戴吧,这样的确很好看。你也不稳,还是回去歇着好些。”

    虞劲烽却不肯走:“那我适才的话,你都听见没有?”

    明染沉吟片刻,转头对虞劲烽笑:“听见了。如今你病着,等你好了再说。”虞劲烽瞬间沉醉在他笑容里,又听他语气似有松动,不禁开始浮想联翩,忽然阵头晕目眩,身躯软软地向下倒了去,被明染把抄起:“让你不听话,还不回去歇着。”

    虞劲烽道:“座主陪着我,我就好得快些。”只管扯着他不肯丢,于是两人拖拖拉拉又回到三层舱室中。他因为失血过,本就劳累不得,不出片刻又沉沉睡去,却握着明染的手不肯放,明染也就任他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