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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人间之灰袍法师 作者:狐狸
天空像被冻结了亿万年,片静止,他想时间若能像果冻样停滞下来,定也是这样透明、清澈,又仿佛沉淀了无限色彩的奇妙蓝色。
大地是土黄色的,干裂得张着张张饥渴的嘴巴,吐纳黑暗诡密的气息,无声地呐喊。举目所及,地平线长长的延伸开去,没有任何阻碍物。只有根线条的荒凉。
这就是温塔的意识内部,太古的世界?
费迩卡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他仍是凯洛斯的样子,因为他是祭品,腕上被画上了祭祀的咒语,不会用有灵魂本身的映射。他可以看到自己那在片静谧中金发绚烂的色彩,看上去不大和谐,但他早已习惯了这个形象,确切地说他对外表毫不关心。
现在他正急于去寻找他人生中的绿洲。他迈开步伐向前走去,这样陌生诡异的环境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但心中过于强烈的渴望几乎冲散了那切。
他知道他要走到哪里,以及他将要干什么。到达温塔意识的中心,路作为祭品的自己会经历无法预知的阻挠和伤害,但他会成功,而且即使死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视线中终于有了第件实物。那是棵树。
它已经彻底干枯了,与其说是长在地上,倒像幽灵之海里怨灵的结晶。尖锐凄厉的树枝狠狠地伸向那片毫无感情的天空,树枝扭曲成狰狞的模样,仿佛被地狱之火用难以想象的酷刑煅烧过,憎恨和诅咒着这永恒的苦难。
费迩卡在它旁边停了下来。
漆黑色树木上布满瘤斑,像被什么力量严重地扭曲过,和这片荒芜死寂的风景倒是怪异的相衬。
瞬间,树动了!
它的枝条像有生命般,疾迅地向身边的人类冲来,枝条弯曲,像想把猎物紧紧缚住,急切而狰狞!
费迩卡条件反射性地后退,却整个人跌在黄色的地面上。他狼狈地后挪了步,树挣扎着从土里爬出来,费迩卡张大眼睛,地下龟裂的土块个个跳起,在它们之下,个匿藏的巨大怪物正用难以想象的疾迅速度爬了出来!
「树妖!」他低呼,声音里的倒是惊讶。
竟然能看到这种已经灭绝了上亿年、生活在旱纪的太古生物!——它们的身体四分之三埋于地下,只留下地上仿佛树木样的诱饵,对血肉反应敏感。
而它真正的部分……费迩卡盯着那已经完全爬上地面的东西,像树瘤样长在两侧的黑褐色眼睛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身上还沾着黄色的土块,倒像株植物巨大的根茎。
个炎系咒语迅速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如果他没有记错,这种生物的躯体十分易燃的,因而害怕火焰。可他不能那么做。
——他手腕上红色的字母圈住了切,那是弗卡罗画上去的,深入灵魂。代表「祭品」的字母可以令他合理地出现在这里,但「祭品凯洛斯」根本不能使用法术!
「该死的!」他骂了句,他并不经常咒骂,因为那毫无用处,但现在的他觉得除了咒骂无事可作。
他可以感觉到巨大怪兽的饥渴与嗜血,让他无意识地退了步,树妖眼中的光芒贪婪却谨慎,这是生活在那个残酷纪年大部分生物的生存本能。
他记得所有读过关于树妖的情况,包括弱点,可是他毫无办法,他几乎连都没法稳,个法师不可能赤手空拳对付这种东西,他连跑快点都会跌跤。
地下窜出绺柔韧的根茎,试图抓住他的裤腿,那细小的枝条很有力气,费迩卡奋力救回自己的腿。可刚抽回来,他却发现自己的另只腿已经彻底地陷入了几根骤然从地底长出的黑褐色的树根中!
他咒骂了声,试图抽回,可是那东西迅速攀沿而上,带着股饥渴至极的味道,转眼已到了膝盖!
不到三秒钟,另只刚挣出的脚也陷入同样的境地——这就是树妖的捕猎方式,像蜘蛛样迅速结出柔韧的网,束缚住猎物。他怎么可以死在这里,被个愚蠢的树妖……
个巨大的黑影迅速遮蔽了他的视线,瞬间,他的眼前只有无数的根须像蛇样贪婪地扭动,树妖已经覆了上来!他被撞得跌倒在地,甚至没有喘息的时间,他的双手猛地被根茎拉开,双腿也被牢牢地缚在了地上!
那东西迅速长成手腕粗的树根,像铁箍般死死铐住他的四肢,把它们张开缚在那里,成为待宰羔羊!
树妖伏在他身上,他看到它口中伸出丝像水晶般纤细的管子,里面隐隐有流转的液体,难以想象这种怪兽身上会声出如此细致的东西。
我会不会死在这里?他突然想,他经过了切缜密的计算,可是人永远无法预见所有的事,所以你总有天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只是个机率游戏,他已经尽全力减少失败的可能。
细管靠近他的颈项,而在他视线的角落看见另个蠢蠢欲动的器官。他用尽全力试图挣扎,可是那些树枝把他缠得紧紧的,这会儿已经变本加厉地缠到他的腰上!
他不想死……
那瞬间,心中对生所有的渴望竟都集中在远方神殿,不想死,因为有强烈希望得到的东西——
声不大却极为清晰、重物砍在木头上的声音!身上的躯体震动了下,他隐隐听到个男人的声音,「放开他!」那人急切地大叫道!
费迩卡眯起眼睛,来了!
「我在这里!」他扬声叫道,让外面的人知道。
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接着用欣喜的语调大叫道,「坚持下!」
费迩卡松了口气,看来他运气不错。他感觉到树妖的躯体扭曲晃动,以及剑风划破空气的声响,是「勇士屠龙」的声音,他嘲讽地想,有时他喜欢这样的声音,比如在有利可图的时候。实际上「勇士」们做这些事时,总是有人在后面看着,比如个国王,或者像现在,个邪恶的法师。
光线透了进来,树妖的躯体摇摇晃晃,然后向左边倒去,他看到在那静止天空的背景下映出的弗克尔斯,他的棕发片凌乱,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身上仍穿着佣兵的皮甲,脸上的担切和欣喜让他不习惯。他始终不习惯这些。
「该死,它会再生!」弗克尔斯骂道,这东西的触须插入土中,像细菌样迅速滋长,砍伤的地方很快只剩下个树瘤。
想不到他的剑术相当不错,费迩卡想。虽然认识这个人有阵子了,可是他对这类体力运动并不熟悉,想不到对方能和树妖对抗,还占了上风。但那只是短时间的事,人类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