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天下 作者:玉宇

    其坐困愁城，还不如干脆投降了吧。于是两人约

    齐心腹，找了个机会把主帅程霖盛杀掉，带领着已饿得几乎脱力的残部缴械了。

    赵长歌对待降卒非常优渥。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随他造反的，酒足饭饱后请自便，绝不为难。众人感激，加之十分同情赵家的遭

    遇，倒有大半都自愿留在赵军中了。于是赵长歌命段子堇训练士卒，将他们收编。

    十五万大军都叫人家包了饺子，绍帝得报气到吐血，高阳因此被连降两级，以待罪之身继续辅政。廷议后，再派新任兵部尚书陈铉

    领兵出战。陈铉虽是进士出身，倒也有些武艺本领。到济宁前线并不急于立功，先杀羊宰牛宴犒将士，誓师励众，检阅精锐，又加强

    了城防，安心等着后援大军到来。赵长歌故意示弱，用计引他出城，双方稍接战，陈铉便发现己方士卒缺乏训练，难挡对方铁骑，立

    时龟缩城中再不肯出来了。长歌命人送了套绯红色的女子罗裙给他，陈铉受之居然毫无愧色。赵长歌知道这回他是遇上劲敌了！

    其后济宁战况胶着，赵军屡攻不下。萧岩不服气，以北戎王弟之尊亲自领着五万铁甲军轮番上阵，强攻了两日都未能得手，大腿上

    倒中了对方支毒箭。陈铉心意凭借坚壁高城来死守，任你百般辱骂嘲笑，就是寸兵不出，饶是赵长歌智，也时莫可奈何他。

    陈铉这是在等援兵到来。绍帝已调集精锐士卒约三十万，不日即可赶到山东，又下旨谪发全国囚徒、赘婿、流民等，命人加紧武装训练

    成军后，也要派来此地协同作战。

    这日，赵军大营外来了位高冠羽士，求见主帅，自言山人有高招可助小王爷大破济宁城。赵长歌于中军大帐亲自接见他，那人

    施礼后说道：“山人奉天命教教宗派遣，前来襄助贵军。我教在济宁城中有信徒过万，只要教宗声令下，教民立时便会揭竿而起，里

    应外合，为贵军打开城门。”

    赵长歌听闻天命教势力已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不由心中微感震惊，脸上却是派坦诚，拱手问道：“贵教厚爱至此，不知长歌当

    如何回报？”

    “不敢要小王爷的赏赐！”那人昂首，略带倨傲地说，“山人行前，教宗曾言明，对小王爷的威名人品甚是仰慕，故所作所为俱为

    心甘情愿，乃顺应天道而已，不要贵军分毫报答。”

    “高人风范果然不同我辈，适才长歌冒犯了！”赵长歌起身致歉，貌似钦佩至深。实则在想，尔等做下如此大事，若有所求便还罢

    了，既什么都不要，那所图之物必是这江山无疑。来人告辞，他立马招来赵月，命他派人跟踪追查。

    萧岩在营中养伤，长歌忧心北戎铁骑失了主帅，无人可以辖制，被敌军趁乱偷袭，便骑马前去查看。进了辕门后却意外发现营中军

    容整齐，盘查严密，处处有条不紊。五万铁甲，前军布成蟠云，后军势成伏虎，左右两翼朱雀玄武，营盘扎得比先前加稳妥坚固。他

    心中奇怪，这小孩子似没有这样的本事吧，难道北戎军中另有高人不成。

    走进大帐，就见萧岩躺在行军床上，正破口大骂。他大腿根中了毒箭，受创颇重，幸亏赵月精通医术，为其施救解毒。不想这小孩

    子闹起别扭来，嫌赵月生得女孩子般，不肯脱裤让他上药，只叫自己亲兵动手裹伤。以赵月睚眦必报的性格，被他当众如此欺辱岂肯

    罢休，于是调制去毒药膏时便下了狠手。那药膏治伤口十分有效，却也痛得万分厉害。几日来，萧岩伤口时时如火灼针刺般剧痛不断

    ，自然也忘不了要每每问候下赵家的祖宗十八代。偏偏赵月是孤儿，幼失双亲，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这名字还是赵长歌捡他回来后

    取的，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回答：“王爷有力气骂人，伤口想必是好得很快，这可都是那能去死肌，拔毒素的蛇硼子的功劳。虽

    说疼是疼了点，不过，萧王爷堂堂七尺男儿，应该不会像女人样怕疼吧！”句话就将死了对方。

    萧岩刚骂了句“我灭你赵家祖宗姥姥的坟”就看见赵长歌挑开帘门进来了，连忙告状，却不小心忘记自己方才还在铲人家的祖坟。

    长歌笑了，夸奖道：“北地男儿果然铁骨铮铮，若换是我受了这么重的箭伤，只怕早就躺倒不行了，难得萧王爷你还有如此精神！了不

    起！”

    捧得萧岩脸上讪讪，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赵长歌又说：“明日我意欲派人诈降，骗那陈铉开城门，不知萧王爷能否派人督阵，为

    我奥援？”

    “行！”萧岩被他先前几句话阿谀得心中很是愉快，想也不想就口答应了。等话出了口方才有些懊悔，尴尬地笑笑，说：“只

    是我受伤不能亲临阵前，此事还需与将领们商量下。呵呵！”赵长歌假装没发现他言辞闪烁，关怀了几句场面话，便点头走了。萧岩

    听下属回报说赵长歌已出辕门，立刻叫人抬他进了军中个又小又旧的帐篷里，待了约炷香的时间方离开，却没有发现去而复返的赵

    长歌此刻正趴在帐篷旁的草丛里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猫。

    赵月麾下数名高手跟踪那自称山人的天命教教徒，却是空手而归。那人离开军营后便骑驴来到郊外座破庙，似与人有约在先的样

    子。天通楼的人悄悄包围小庙，打算探个究竟。等了许久，不见里头有动静，也没有发现其他人靠近此处，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于是闯入。搜遍破庙，个人也没有，那人不知何时已从密道里逃脱。泥胎佛像前，积满灰尘的香案上倒摆着给写给赵长歌的书信封

    。众人不敢擅自启封，只好带回来呈给长歌。

    赵长歌打开后只看了眼就脸色骤变，也不说话，把书信往自己怀里揣。招来段子堇对他言道：“咱们起兵三月有余而未尝败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济宁城进不去吗！明日我亲自出战，你为我坐镇中军。”段子堇吓了跳，赵长歌素来不喜无谓杀戮，从没有像今

    天这般杀气腾腾过。

    翌日，大军整装出发。三通战鼓之后，城上城下，炮声震耳，硝烟满天。攻城的先锋部队是铁甲军，每人身上都披两层铁甲，仗着

    马快，直冲城门。城头立时出现千千万万火把，矢石如雨般投下城去。赵军随后便以坚车攻城，车顶用生牛皮蒙住，矢石不能伤。陈铉

    则命人架起火炮轮流轰击，每炮打出去，杀伤甚众。只可惜他的火炮数量太少，顾得这头便顾不了那头。赵兵奋勇迫近，推了铁裹车

    猛撞城墙，力道十分惊人。轮番撞击之下，城墙顿时被撞破处。这危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