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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4

      长歌天下 作者:玉宇

    上的根肉刺,虽有时痛有时怨却没有办法拔掉,除非是连这颗心也不想再要了。

    四下无人,赵长歌眼睛随心思转了又转,终于说话:“盗贼与天子也只有咫尺之隔。坚持王道,就是天子,入了贼道就成为盗贼。

    只是不知到了最后谁是天子谁是国贼。”他带马缰,飞快地跑开。赵峰赵月急急忙忙跟上,个脸上略显忧色,另个倒是喜上眉梢

    ,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赵长歌回到王府,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等他。那人身白衣素服,不配饰物,形同服丧,正是刚刚回京的燕王元珲。他身边放着

    个铁笼,里面只巨大的纯白色海冬青鸟用铁链子拴着。这是出产在长白山、混同江带的巨鹰,体躯很大,日飞千里,翼展可达丈余

    。他见到赵长歌回来,也不说话,指指铁笼就走。众人惊疑,不知道这素来桀骜难缠的四皇子今天唱的又是哪处,只有赵长歌却是心

    里明白的。

    这种北方神鸟最有灵性,知道长幼尊卑,古人有诗称它俊气横鹜,英姿杰立,顶摩苍穹,翼迅东极,铁钩利嘴,霜柳劲翮。从前朝

    起,北边的人便向宫中进贡这种纯白的海冬青,称白玉爪,极为罕见。皇朝甚至特特为它立了条规矩,凡是流放到北地的罪囚,只要

    捕获海冬青敬献给朝廷,天大的罪孽都可尽赎,并传驿而归。他幼年时,三叔曾送过只雏鹰给他,可惜那时下人不会驯养,小海冬青

    不幸夭折,赵长歌为此伤心了好些天。当时同在块儿玩耍的元珲就说:男子汉大丈夫,死了个鸟哭什么?等我长大了,为你再捉只

    好的来就是了!

    赵长歌有些唏嘘地想,元珲他倒还记得小时候的句戏言,只是自己当年好象也许了诺,说:“要是以后你真送我只海冬青,我

    就算有万难也为你达成个最最要紧的心愿,咱们说话算数!”如今,物似人非,少年时的热切笑容,此刻回想起来,宛若隔世旧梦。

    当年的小子们都各自长大,也各自走向不同的命运。不知这回,燕王元珲想要用这传说中的北方神鸟换他什么?

    赵长歌还在沉思,段子堇已兴冲冲地打开了笼门,那大鸟抖开翅膀,扇起狂风,众人都惊,海冬青个盘旋,竟稳稳地落在了长

    歌肩上,大家无不称奇。赵长歌轻轻笑说:“这海冬青好像与我特别友善啊。”那鸟竟似能听懂他的话,用利嘴在他手上蹭来蹭去,

    点不眼生。

    “咦?这是什么?”赵月眼尖,叫了出来。原来海冬青的脚上带着个银环,细看之下似乎有字。

    赵长歌解下来托在掌心仔细瞧,银环上刻着八个极小的字,围成圈:初五,勿往,应诺,活着!

    赵长歌时呆立了。他想不到,成年后就直与他为难的燕王元珲,此时忽然用这样种方式向他示警,又要他兑现幼时立下的承

    诺,务必在与他父皇的生死争斗中活下来。这究竟是怎样番心思,连向来七窍玲珑的他都感到惘然了。

    第三十章

    宗庙社稷,国之大事。礼仪程式繁冗复杂,况且事涉皇家权威,每个环节上都马虎不得。依照敬天法祖的传统礼制,祭前三日,

    皇帝就得斋戒于斋宫,陪祀者均须斋戒于署。这可是个苦差事,三天只把人熬得体虚腿软。于是常有人偷偷骂,该死的,哪个不积德

    的定下这抠门的规矩,要省口吃食就直说嘛,何苦借祖宗名义来饿我们。

    第二日,祝官将祝送内阁,中书令祝词,大学士书帝名。因皇帝要亲祭,便在先日御阅祝,阅毕还要行三拜礼,将祝荐

    香亭,送至太庙神库。

    祭祀当天,皇帝御祭服,乘礼舆出宫,由内大臣侍卫前引后扈至阶下。然后降舆乘辇,驾发警跸,午门击鼓,法架卤薄前导。赵长

    歌以太常卿的身份赞引,恭导皇帝入戟门幄次盥洗。

    祭祀开始。奏跪拜兴,皇帝于正殿行三跪九拜礼,王公百官均随行礼,奠帛爵,致初献。接着太常卿为亚献,最后是司爵官献爵,

    行终献礼。皇帝再率群臣三跪九叩,有司奉祝、次帛、次香,恭送燎所,祝帛燎半,奏礼成。于是午门鸣钟,皇帝履行职责完毕,可以

    还宫了。

    绍帝御驾启动,信王燕王要护卫同行。元璎走过赵长歌身边时小指头轻弹,运劲将个纸团拨到他手心里。赵长歌用袖子挡住旁人

    的视线,两根手指夹,轻轻接住了。他面色不动,带领太常寺众人在路旁执礼躬送。元珲依旧满脸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大步从赵

    长歌面前经过时看也不看他,只不阴不阳地哼了声。

    赵长歌手缩在袖子里轻轻搓揉着那小小的纸团,上面写的什么他不看也能猜到,必定是信王察觉到山上有些异样,于是急急向他示

    警。元珲在众人面前虽然对他摆出张臭脸,但脚步微乱,落地时足音比平时重了几分,想是心里也样为他感到焦虑不安。

    祭祀完毕,此时太庙又恢复了平日的安宁,院内树上栖宿着的灰鹤渐渐归巢,空中不时有羽翼之声轻响。元玮留在后头,若无其事

    地与赵长歌闲扯。赵月同段子堇起在他主子身后,早就气得七窍生烟,却不能显露出半点在人前。他越看越觉得这秦王貌似忠厚温

    静,其实鼻直唇薄,眉宇孤清,乃是个面相寡绝,福缘不厚之人。但凡这样的人必定情淡如水,赵长歌若是陷足于此人,只怕生都

    要苍海桑田,大事难成。今日变故虽凶险,如能绝了他的情根孽缘,反倒是件天大的好事。待众人都走得差不了,元玮才说:“不

    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赵长歌点头。两人上马,领着随行的数人缓缓行了段。前头忽然马蹄声急响,秦王府的大管事戚舻带了四个下人拦住他们去路。

    戚舻下马禀告道:“王爷,前面不远,王尚书家拉车的马忽然癫了,又撞翻了其他几位大人的坐驾,把整条路都堵得死死的,时半会

    儿动弹不得。所以小人赶紧回头给您送个信,您二位还是改走小路,从龙牙湾那儿回去吧。”

    元玮转过脸,用征询的目光看向赵长歌。长歌心头巨痛,他自然知道这切本是他们计划中的第步,为了把他引到小路上去,此

    刻三千弓箭手正守在龙牙湾的制高点上,等着他前来送死。赵长歌性子刚强,心里愈痛脸上愈是不动声色,含笑点头,还道了声,“有

    劳,管家辛苦了。”

    于是众人拨转马头再次行进。走了十数里山路,看见片野生桃林。早春时节乍暖还寒,柳丝带黄,这枝头上未见红艳,显得甚是

    凄凉。穿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