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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遇蛇 作者:溯痕

    的争锋相对,也都暂时摒弃了那些恩怨纠缠,各自好梦。

    第二日起床,季玖将那蛇重新装回箱子里,要掩盖时,望着那团乌黑大蛇,想到剩下的路不可能再有客栈酒家,也就省了夜里被他纠缠的烦躁,忍不住幸灾乐祸句:“好生睡着吧!”高高兴兴的掩上了盖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才流露出几分顽劣的本性来。

    洗漱完,沈珏来唤他吃早饭时,已然又恢复了季将军的身份,挺着腰杆,噙着似是而非的浅笑,牵上驼队,迎着满目焦黄,步伐稳健的上了路。

    再无夜里流露出的倦意与无奈,连那些似有还无的柔情,也并湮灭成空。

    沈珏身后的大蛇,蜷在木箱里,仍然是垂头搭脑的睡着,卧在破败的狐裘之上,睡得人事不知,美梦正酣。

    似乎要这样直睡下去,睡到地老天荒。

    52

    52、第二卷·二十 ...

    建元十年冬,御书房。

    窗外又雪花纷扬,漫天鹅毛大雪已经落了三天三夜。午膳用过,皇帝在窗前眺望着,雪花被风捧到他脸上,瞬间化成滴水珠。

    皇帝在窗前了很久,陪伴他的只有静默挥发热度的火炉。

    当值的侍卫进了屋,远远跪着,禀告:“皇上,军中传信,季老将军病危。”

    皇帝依然在窗边,只是背影明显的震,许久没有任何回应。

    侍卫跪了片刻,默默退下。

    申海自门外进来,在帝王身后,敞开的窗户里寒气迎面而来,很快他就感到脸部的僵冷,而皇帝还是在那处着,望着窗外天地白,仿佛成为雕塑。

    雪花簌簌而落,有些试图闯入屋里,却在半途中被火炉散发的热度蒸成了水滴,坠落在窗前那人的明黄龙袍上。

    申海退了几步,跪在皇帝脚下,“皇上,保重龙体。”

    皇帝听了声音,才转过身来,自己合上了窗户,不理睬他的话,只道:“季老将军不行了。”

    申海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道:“季将军已经离开年了。”

    皇帝“嗯”了声,坐回椅上,不紧不慢的道:“老将军走,朕就该收回虎符了。”

    又道:“也不知季玖能不能赶回来。”这句声音很轻,倒像是自言自语。略顿,皇帝重新提起音量,问跪在旁的申海,“季玖知不知道,朕是故意支开他的?”

    这样的问题,申海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边城过后便是沙漠,沙漠之后就是绿地,绿地之上,必是匈奴人的集聚地。这样简单的事,常年居住在边塞的孩子们都知道,而皇帝,却派季玖远走,探察地形。

    这样的地形,探与不探,其实都无有差别。因为沙漠里的沙是流动的沙,就算季玖走过去,也未必能按照之前的路线走回来。如何进退,是否寻的到匈奴王庭,寻得到次,是否还能寻到第二次,切全凭天意,以及将军本人是否敏锐。

    申海沉默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道:“季将军聪明过人。”他说,只说了这句,而后再不说旁的话。

    皇帝也缄默了,望着龙案上那些奏章,许久方道:“他根本不在意朕是不是故意支开他。”他在意的,只是那句承诺。待他返京之日,便是天下兵马交予他之时。皇上摆弄着案上那些奏章,心想这天下,没有人比他了解季玖想要扫平匈奴的急切,因为他也样。

    所以,在切未筹备好之前,他要将这个人远远放逐了,放逐到个很远的,危险,却不必面对暗枪冷箭的地方。

    在挥师匈奴之前,他要洗掉些人,其中不乏与季玖往来密切的人。季玖若在,他们或许会起争执,也或许,会将季玖牵连其中。

    无论哪种境况,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放逐季玖,是最好的选择。这皇城,远比沙漠危险。

    回过神来,皇帝看向申海问:“奏折拟好了吗?”

    “好了。”申海应了声,取出份折子来,道:“明日早朝,张大人会亲自上奏……”

    皇帝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剩下的事你去办吧。”

    申海连忙叩首,应声退下。

    申海走,皇帝又招来先前禀报的侍卫,问他季老将军病情,侍卫原就是他的心腹,负责军中安插耳目,监视军队举动,此次季老将军发病已经三月,眼看是要撑不下去,这才来禀告。

    皇帝问:“还能撑久?”

    “据说已经不进汤水,怕是过不了冬了。”侍卫了会,补了句:“老将军年岁大了,说病就病,也是正常。”

    皇帝却轻嗤声,不置可否,叮嘱两句便让他退下了。

    到底是年轻人,经历太浅,哪里知道,季老将军并非年老而体衰,而是独子离去年,了无音讯,忧心而病重。

    这些沙场上的将军们,经历了太杀戮,见过太生死离别,日久天长,个个看上去都是铁石心肠。却不知道,铁石包裹下的心也是软的,也会有牵挂与眷念,那份牵挂眷念,只会比寻常人为深刻与隐秘,因为那是将军们的软肋,牵发而动全身。

    侍卫退下了,皇帝个人又回到窗前,望着外面雪花飞舞,不知道下个雪花纷飞的年头,能不能看到季玖回来。

    三月,季老将军病逝。将士们抬着他的灵柩回城,葬在季家祖坟,皇帝御驾,亲自送行。

    入秋,有密信传入宫中,说是在匈奴人的游牧队里,似乎见到过季玖。

    转眼又是年冬,血洗过的朝堂恢复了安定,申海亲自去了趟边塞城镇,寻到了季玖留在城中的那五百兵士里其中队,问询季玖的动向。

    他走后,那队兵士以驼队打扮,进了沙漠。

    开年二月十六日申时,季玖的驼队,缓缓出现在地平线的那边。

    二月是季玖喜欢的季节,有种萌动之美,是种即将舒展铺延的暗潮萌动。

    他的脸上肤色沉了些,棱角较之前分明许,是种风沙过后的沧桑与刚毅,臂上带着伤,裹着的白绢已经变成了种浑浊不清的泥黄,他牵着骆驼,远远地走来,身后有三十来个人,看似缓慢却亦步亦趋的跟紧着他。

    申海迎上去,忙道声:“将军。”

    季玖笑了笑,嗓音有些沙哑:“没想到第个遇见的熟人却是你。”

    “将军这路……”申海顿了顿,略去了寒暄客套,道:“将军跟我回京吧。”

    季玖说好,走了两步,转过头问他:“我家中可还好?”

    申海迟疑了下,才道:“老将军去年开春……去了。”

    季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