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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5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

    “敢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眼前没有旁人,这个李文看起来比那个叫李章的书僮活泛些,正是问话的好机会。

    “李文,你家少爷他——”

    歇口气,再接再厉:“他——”

    那横在心头最在意的句话,爬到舌根打个转儿,又和着血咽回肚子里。

    “没什么……你去吧。”

    瞅瞅手中衣裳,心道怎的也得给他换下来。身上的早沾了汗水,湿气回侵,定然受寒。况且好几处地方染着血渍,须及早清洗。

    要换衣裳,先得脱衣裳。

    入目素白艳紫,交相辉映。穿在他身上,实在是说不尽的雅致蕴藉,别样风流。

    长生被李文提醒了,这梦中样美丽的着装,原来只是朝服。

    该死的朝服。

    动作里不觉带出几分火气,仿佛只要脱下这身衣裳,就可以连同他的家世背景身份立场起剥离。

    “啪”声轻响,线绷纽断。余势不减,领口衣襟并撕裂。

    正呆愣愣眼睛发直,只手忽然搭上了自己手腕。

    “你放开。”他说。

    长生于是傻傻松开。

    “我自己来。”子释也不羞也不恼,只冷冷的,淡淡的道:“别给我撕坏了,回头没法见人。”坐起身,慢慢解开腰间玉带,脱下紫罗外衣,露出贴身的白色单衫。

    “子释,我不是……”长生知道他误会了,急欲辩解。然而眼看他把那华丽明艳之色点点褪尽,把那黄金白玉七彩锦绣堆委在身下,心里明明急得要命,却如同着了魔似的,痴痴望着他,失去了言语行动的能力。

    专用来衬朝服外袍的内衣,式样相当保守。不用衣带,交领下长长列袢丝单翼盘扣,直排到右衽尽头。解到最后颗,质地垂感极佳的“素云罗”倏忽滑落,恍若坠地的白蝴蝶。

    ——小小圆圆的石头坠子静静贴在胸前,明珠般幽幽绽放光华。

    长生泪水夺眶而出,猛地把将他搂住,用体温紧紧包裹:“笨蛋……想什么呢……不过是换衣裳……会着凉啊……”嘴里说着会着凉,手上却丝毫不愿放开。那嵌在两人之间的小石头,如同心中种下颗太阳,源源不断投射出温暖的光芒,融化了血肉灵魂,照亮了天地万物。

    他么感激上苍及时把他送回身边,又么庆幸自己始终未曾疑虑动摇。

    ——从这刻起,什么都不用怕了……

    许久许久,才拿起替换的里衣,笨拙的给他穿上。他不敢看他的脸,只顾低头跟那些繁密复杂的盘纽斗争。

    ……由下往上,个接个,扣到脖子附近,几乎就要虚脱。抖抖索索捏起那颗坠子,塞进领口,感觉他明显震。下刻,却忽然扭转脸,隐约似乎听得“哼”的声。可惜若有若无,神情恍惚之际怎么也无法清晰捕捉。盼着他出声说点什么,等来的却是持续的寂然,再没有动静。

    直到那圆溜溜暖融融颗滑进衣领,子释才蓦地想起:居然忘了,脖子上还挂着它!……早知道……可恨!……

    时时刻刻不曾离身,早已化作身体的部分,哪里想得起来要摘下?怎料会被他撞个正着?无穷怆然悲愤,满腔凛然气势,顿时莫名其妙变了味道。子释简直肚子都要气炸,恨不得把扯下石头坠子砸死他,或者干脆拿绳圈直接当场勒死自己。

    问题是,已经被他看见了。

    无论做什么说什么——

    都来不及了,撑不住了,装不下去了。

    国恨也好,家仇也好,这刻,只剩下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于是那近日新仇往昔旧恨齐刷刷涌上心头,连本带利滚雪球般持续增长。子释气得头昏眼花之余,听见老天声长叹:这笔塌糊涂超级烂帐,到底该怎么算?

    第〇七四章 恩深不怨

    长生看看叠在旁的紫色外衣,太刺眼,还是不要穿了。伸手拉过薄被裹住他,慢慢搂到怀里。

    “子释……子释、子释、子释……”他仿佛不打算停下来,持续确认着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直到怀中人开始不耐烦的挣扎,终于换了句:“子释,你也叫我声,好不好?你叫我声,好让我知道,不是在做梦……”

    “……”

    “我……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开始,我不敢说……后来,越来越……越来越……不敢……”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仅仅个倾诉的机会,如此来之不易。长生患得患失,语无伦次。他迫不及待想要把切都告诉他,却只能吐出几个苍白干涩的词语,徒然焦虑。他隐隐约约又觉得,只要他肯听自己说话,那么所有前因后果过去未来都已明了,不必再费口舌。

    “哼!”

    这声却是清清楚楚进了耳朵。

    长生似乎从中得到鼓励,下流畅起来:“那天夜里,我中了大哥的暗算——”

    猛然想起个必须交代的重要前提,顿时住口。心中纠结交战,却明白这个世上最残酷的问题注定无法逃避。半晌,终于个字个字艰难的往外挤:“屠、屠城……的命令,是……大哥……但是我……我……”头深深低下去,“子释……我……”

    怀抱中的身躯如同块沉默的石头。

    长生吸口气:“后来……我好不容易逃出城,胡乱钻到山中,结果……就遇见了你……”收紧双臂,““顾”是我母亲的姓,她……是个夏人。“长生”是母亲给我取的字。我告诉你的名字,并不算假。我跟大哥……说不上和睦,却也没想到,他当真要置我于死地。那时候,我心里想的,只是不甘……就这么死了……

    “遇上你,还有子周和子归之后,好几次,我想要走……好几次……谁知……”

    ——谁知迈步便成终身悔恨,回首认定今生所属。从此两只脚越拴越牢,颗心再也找不回来。

    “我每天每夜都问自己:怎么办?”长生松开胳膊,捧起子释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子释,你知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每天每夜,每天每夜的问自己:符生,你该怎么办?”

    子释对上他的眼神,胸口陡然痛得揪成团,无法思考。

    “我还什么都没有想好,有天,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撕成两半,你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

    “我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明白,原来自己……别的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直陪着你,看你笑,听你说话,让你开心……可是,不管走到哪里,处处那么叫人难过。我想来想去,哪怕硬把你带回北方,哪怕跟你进入蜀州,又能躲到何处?藏到几时?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李子释会变成李免。但我已经知道,蜀州迟早逃不开西戎,顾长生……迟早逃不开符生。我反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