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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5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甚至有宵小之徒趁机把手伸进后宫,差点闹出借种生龙子的丑剧。席大哥说,当务之急乃是定国本,安内方足以攘外,且不管封的是谁,只有册封了太子,才能叫朝野都安定下来。”

    “嗯。”子释点头。关键时刻,右谏议大夫脑筋还是清楚的。

    “事情到了这步,皇上已别无选择,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大哥,我想了很久,”子周笑笑,带着几分苦涩,“且不论定王有心还是无意,德才度量究竟如何,换个人主事,总不至于坏——所谓穷则变,变则通,皇上沉溺声色,不理政事,太师擅权专行,难以兼听,定王殿下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年轻。年轻则有为,肯上进,能决断……”

    子释明白了。不能横向剔除,那么就纵向排挤。弟弟希望外戚阵营内部以定王为代表的新代人物走向前台,打破僵持局面,从而寻求转机。

    ——如此远见韬略,已经不是做官那么简单,而初步具备政治家的素质了。就冲这个,也该助他臂之力。几个月来入眼尽是乌烟瘴气,心中憋闷至极。没想到局面变幻,会让子周顺势瞄准了东宫。虽然在自己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乐观,但弟弟有句话说得好:总不至于坏。古人云:“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做与不做,终究不样。哪怕只是感觉上的不样,对当事人来说,也意义重大。和子周相比,自己的毛病,就是太懒了……

    此刻听着皇帝的独白,知道最好的时机就在眼前。略加斟酌,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无奈同情,轻声道:“陛下心里,其实早就原谅了定王殿下。否则又何必在紫宸殿隔了门板陪着?陛下或者……只是不忍面对他而已。”

    赵琚张着嘴愣住。好半天,颓然泄气,重新歪在榻上。

    子释满腔诚挚:“陛下,请恕微臣放肆。陛下您……尚且身不由己,定王殿下那里,只怕加有苦难言……”

    “身不由己……有苦难言……呵呵……”赵琚眼睛都红了,“李免,你果然放肆。就是小安子,也不敢这么跟朕讲话。”

    “安总管颗心都在陛下身上,陛下难过,便成总管切肤之痛,又怎么忍心宣之于口?唯有李免年少狂妄,恃宠而骄,才敢这般大放厥词。陛下,李免既已开了口,就要把话说完。无论如何,陛下与定王,才是家子骨肉——自家人为难自家人,怎不叫人痛心?……”

    看皇帝似有所感,趁热打铁:“陛下痛惜泰王世子,奈何天不假命,还须节哀顺变。如今定王殿下深孚众望,朝野归心,兼聪慧明德,宽容仁厚。待以时日,未必不能上下沟通,左右逢源。以深远计之,陛下,这是国家朝廷之福啊……”

    子释这番吐三分咽三分的进谏,译成大白话就是:你看中的继承人已经被害死了,伤心也不是办法。反正只剩下个,好歹都是他,别忘了只有他跟你姓赵,不如早点认了吧。正因为只剩下个,外戚朝臣都别无选择,至少不会在立太子的问题上纠缠不休了。再说这个继承人正年轻,资质也还过得去,说不定以后能团结各方势力,把皇帝好好当起来呢?所以啊,长远来看,没准是件好事……

    赵琚坐直身,拈了颗琥珀桃仁送到嘴里。忽道:“也好。太子成年,足以辅政。先去劳军,等劳军回来,正式册封过,就上这紫宸殿来替朕批奏折,应付三省六部御史台那帮讨厌的家伙罢!”嘿嘿笑,“到时候,朕就搬到鸾章苑去,专心礼佛参禅。——李免,朕要是传唤你,可不许嫌远。”

    子释听到鸾章苑三字,才想起南山别苑瞒着皇帝停工已有大半年,心道还得赶紧找安宸商量商量,用什么法子搪塞过去,把皇帝先拖在宫里。

    这边转动脑筋,嘴里也没闲着:“若得太子辅政,陛下自然走得开。总管大人督秉笔掌印之事,恐怕走不得吧?至于微臣,除却兰台司职责在身,尚且顶着紫宸殿侍讲的帽子。就算换了太子在这紫宸殿里,但凡有所传唤,微臣也同样要来讲的——不如请陛下趁此收回这虚衔?李免名不符实,日日惶恐战栗,企盼此刻久矣……”

    赵琚手里把桃仁掷到桌上,佯怒:“你这可恶的家伙!就知道挤兑朕。你们都忙,倒好似天底下只有朕个闲人似的……”

    子释忍住笑:“陛下病中切勿动气……”

    腊月底子周从蜀北回来,才出正月十五,又匆匆去了蜀东。

    这个新年家中前所未有的风光热闹,却也是三兄妹头回不能起守岁迎新。

    ——子归未归,子周不周,子释难释。

    公主别院、襄武侯府、忠毅伯府,无处不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上至公卿大夫,下至小吏走卒,少欲图巴结讨好的逢迎之辈,攀亲带故见缝插针,只求个上门拍马的机会。

    子释嫌吵,索性搬进东宅后院阁楼里,称病不出,任由弟弟领着干下人应付各路人马,支撑门面。子周白天忙完了,晚上照旧到阁楼陪他整理点校,抄抄写写,面捡些要紧有趣的事情提提。仿佛刻意弥补什么似的,留在家中的每天都带着某种珍惜的情愫。子释觉察到这点,向傅大人下了禁足令,不许他来打搅兄弟相聚美好时光。

    临行前夜,子周抄了几张细目,放下笔暂时歇息,道:“大哥,明天送行,你还是别去了吧。”

    十五新春朝会,劳军钦差再度出发,依例在日华门前举行辞别仪式。

    “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大哥!”子周加重语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兄弟俩都喜欢公私分明,加上子释身桃色光环,又无意参与政事,朝堂衙署公共场合,二人鲜有交集。熟悉他们的人,看见两人在起,自然能感觉到那种与外人相处时迥乎不同的亲疏之别。而只在朝中与他们打过交道的人,常常会忘记皇帝跟前以色邀宠的兰台令李免,与太师手下锐意进取的秘书侍郎谢全,乃是家人。

    子周着急辩解,子释忍不住漏出丝笑容。十八岁的少年郎经过两年朝堂磨砺,原本有些凹凸凌乱的面体隐然成了坚固的金字塔,锋锐棱角森然,然而基座稳重,表面平整,线条简洁。也就在自己面前,还看得见弟弟这般率性失态。在秘书省策府司,年纪最轻的侍郎谢大人,能谋善断雷厉风行,少老资格的同僚都被他震慑住。

    ——这是年前走后门调到秘书省去的元觺麟回翰林院串门时,连比带划讲给子释听的。

    想到这,面上笑意浓:“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去。这大冷的天,在外头就是个时辰,还不冻成僵尸?皇上心里,铁定恨透了你们,哈哈……不过天冷有天冷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