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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打井水取帕子,味娘道娘煮姜汤生炭盆。待她们出去,找那暖手炉预备装木炭。四面瞧瞧,没有。却看见盛着安神汤的保温壶了。揭开盖,满满的滴没动。轻轻伸手到被子里摸索,手炉已经成了冰凉冰凉个铜球。不小心触及身子,隔着衣衫都觉热浪逼人。

    心中焦急,又有些奇怪。大少爷最怕麻烦,但是从不使性子。自从应了官差,是史无前例的听话,让吃就吃,说补就补……昨天夜里,自己和阿文出去之后,到底为什么这么马虎就睡下了?二少爷和三小姐回来可怎么交待?偏生昨儿晚上尽做梦,早晨居然睡得那么死……

    不到半个时辰,二少爷和三小姐就飞马归家,所有仆从都有了主心骨。相比之下,倒是三小姐比二少爷从容得。二少爷冲进来,见大少爷怎么也唤不醒,差点咆哮着就要骂人。三小姐拖住他,问了问情由,反将大伙儿夸赞番,吩咐他们各自忙碌,单把阿章叫到侧细加询问。

    李章说完昨晚经过,又把上午诸事前前后后讲了遍。言辞之间,极为懊恼自责。

    子归道:“阿章,你们做得很好,不用自责。”轻叹,“大哥这些天怕是累得狠了,稍不小心就着了风寒。我该看得紧点儿的……现下咱们急也没用,等谭先生来了再说。”

    子周道:“阿章,对不住,我刚才太着急,乱了方寸,胡乱怪人。”

    李章慌了:“二少爷说哪里话来,可不折杀小人?是小的们疏忽怠慢……”犹豫片刻,小声道:“少爷、小姐,我寻思了晌午,大少爷的病来得实在有点儿蹊跷……”

    嗯?双胞胎对望眼:“你说。”

    “早上阿文跟我过来查看的时候,床头安神汤撂着没动,被子里暖手炉也没拿出来。按说成了习惯的事儿,大少爷不会忘记。要是睡前已经开始难受,就应该叫我们——说来也怪,昨儿晚上,不但我俩睡得比平日死,他们几个也全都过了辰时才醒。还有……”

    子周眼神冷下来:“还有什么?”

    “我想着少爷小姐要问详情,就没动房里的东西。桶里的水倒瞧不出异样,可是……”

    子周个箭步跨到浴桶旁,只见水中飘着两块布片——分明是撕开的浴巾。伸手捞出来,紧抿着嘴看向子归。

    兄妹二人心中大乱。

    好会儿,子归才道:“阿章,辛苦你了,去歇歇吧。二少爷和我在这里照应就好。”停了停,“刚才这些话……谁也不要说。”

    李章退下去了。子归接过子周手里的布片,裂口两边都是线茬,断然不是剪子绞出的。家中浴巾用的都是吸水性极强的粗纺双面绒布,比般棉布厚得,这样直溜齐整撕开,普通手劲绝做不到——不可能是大哥自己。

    子周哑着嗓子,声音发抖:“再看看。”

    两人这凝神观察,果然有所发现。屏风后头没铺地毡,水磨青砖上留下了两个极浅的足印。子归蹲下身,张开手指:“长九寸余,宽约两寸八分,足底有纹,像是——半月纹。”说着,抬头看子周。

    足底饰连环半月纹,乃是武将们爱穿的薄底官靴。

    两人不再说话。推开窗子,廊外正对着株宽叶丹桂,亭亭如盖。适逢花期,满树橙红碎瓣,花明照眼,馨香袭人。跃出窗外,子归弯腰捡起地上把碎花:“这不是自己掉下来的,是揉搓之后扔下来的。”

    子周攀上树枝,看了半晌。突然攥起拳头,猛击在树干上。枝叶“哗啦”颤动,抖落阵花雨。

    子归慢慢道:“来人潜入家中,不知用迷香还是点穴,把底下人都弄昏了,然后藏在树上。大概等了些时候,才从窗户钻进去,躲在屏风后边……”时恨极,心头剧痛,“来的……是……官场上的高手啊!……子周,这些天,大哥跟你,都见过什么人?会有谁,敢这样闯到家里来?咱俩……太不小心,太不小心了……”

    ——会是谁,敢这样不择手段欺上家门?……张轻佻跋扈的脸倏的浮现在面前,子周差点从树上头栽下来。

    他背对妹妹着,静默许久,忽道:“子归,你到门口等等谭老先生,这么久了,怎的还不来?我……去看看大哥……”

    九月十,新任兰台令因感染风寒,告病在家休养。

    几个最早得到消息的人前去探病,才知道竟是高热难退,沉迷不醒,病情远比想象的严重。没两天,连真定侯府和庆远侯府都惊动了,接连派人问候,送来种种珍稀药材。

    李府请的大夫乃是西京首屈指的名医谭自喻,三年前经尹富文介绍,每年总要来两回。谭老先生诊断的结果是:素体虚弱,劳倦失常;正气虚亏,风邪入侵;内伤湿滞,外感恶寒;表见大热,里实极凉——阴不调,阳不调,补不得,发不得……只能点点往外拔。拔了整整两天,病人却连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司文郎急得跳脚。谭先生慢悠悠道:“大人少安勿躁。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伤寒之症最是凶险,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又转向三小姐:“令兄这个身子,还有那个性情,去朝里做什么官?喧嚣乱耳,案牍劳形,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双胞胎只得陪着苦笑。

    十三晚上,子周子归和下人们轮班守着子释,无言的忧虑焦躁笼罩在所有人心头。后半夜,其他人暂且先去休息,李文拎着新汲的井水进屋,李章换下少爷额上已经温热的湿帕子,觉着不像前天那么烫人了,心下稍感安定。两人个陪在床前,个候在屏风外,困意渐渐上来,趴着就要睡着。

    “咿呀……”窗棂微响,窗扇就像被风轻轻带动般自己开了。

    傅楚卿高大的身躯轻捷如狸猫,蹲在窗沿上。

    本来在他算计中,李免吃了这番暗亏,必定难以启齿张扬,只会咬牙落肚咽下去。自己过后再细熬慢炖水磨浆,不怕他不服软。岂料竟会下子卧床不起,辗转听说病情凶险,弄不好鸡飞蛋打场空,忍了三天,终于决定上门探虚实。

    正要抬手弹出泥丸封了屏风外那小厮的穴道,柄长刀无声无息,又快又狠,从窗台里侧直刺而出。他这趟来,为了隐藏行迹,只在腰间缠了条鞭子。瞥见刀锋来势凶猛,不可硬挡,索性蹬脚,向前扑跃,抖出鞭子去钩屏风上的插销,打算拖过来暂且做个盾牌。

    谁知还没等鞭稍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