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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8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句。

    “年画上的神仙都呆呆的,哪有少爷好看!”小曲嘴快,说完了才想起脸红,双手捂着不敢松开。

    子释接过李章递来的象牙鱼符挂在腰间,副事不关己的语调:“不好看怎么行?不能失了朝廷体统啊……”

    子归把个小包裹交给李章:“衙署的饭菜大哥恐怕吃不惯,这盒子里是雪茸饼,盅子里是五元汤,隔水馏馏便好。拿稳别洒了。其他物事都在车里放着,头天去,也不知有啥缺啥,你跟大哥进去留心看看……”

    直到过了巳时,新任兰台令终于抵达翰林院兰台司。普通双轮马车,四个男仆跟着,这排场在同品级官员中朴素得不能再朴素。可是,头天上任就迟到,叫德隆望尊的上级兼老前辈领着干同僚下属等了个时辰,这派头也大得不能再大了。

    子释态度好,自上而下挨个致歉。众人纷纷表示无妨,李大人太客气。即使本来憋着火的,也架不住他笑意盈盈温言款款,手忙脚乱的还礼。其中王宗翰和元觺麟是老相识,看见他喜不自胜,迎上来殷勤问候。唯独陈阁老板着脸置若罔闻,待他轮招呼打遍,忽质问道:“小子何晏也?”

    这是《正雅》里圣人问弟子的话,意思是你这家伙为什么来晚了?

    子释暗忖:老头子要给我下马威呢。这种时候,不可示弱。彬彬有礼回了两句气死人的名言:“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是以晏如也。”故意把“晏”字由迟来的意思扯到安然自若上。

    陈孟珏瞪他半晌,哼声:“你跟我来。”冲旁边几个编修道:“把《集贤阁总目》搬出来备用。”

    元觺麟追问句:“阁老,都搬出来?”集贤阁的书虽然烧了个精光,藏书总目在翰林院国子监都有简备份,因此得以幸存下来。说是简,记载了上万部典籍名录,也足足二十大本。

    “都搬出来!”陈孟珏甩下斩钉截铁的命令,人已经进了内室。

    王宗翰充满同情的看着子释。

    子释侥幸的笑笑:“我以为阁老会跳起来骂人,竟然没有。”

    元觺麟苦笑声:“兰台令大人,你惨了!”

    翰林院兰台令,掌皇家典籍。从前有集贤阁的时候,就管着集贤阁。所以子释如今的职务,勉强相当于后世国家图书馆馆长兼中央文献研究所所长。这个位子却是他第次得宁书源接见,探底细谈条件时,主动向太师讨来的。正好陈孟珏大学士当着国子监祭酒,兰台令本属临时兼职。只不过这差使枯燥繁琐,吃力不讨好,无人愿意接替,兼就是六七年。

    兵祸战火,皇家典籍毁损殆尽。这些年礼部从民间征收上来不少书,兰台司便对着《集贤阁总目》,册册核实本,查漏补缺,校勘考订……陈阁老是乐此不疲,新来的年轻人往往坚持不过两年,就想办法找路子转调其他部门去了。

    按说兰台令三品文职,至少也要进士出身,然而子释名门之后,家学渊源,太师作保,圣旨任命,又是整天与故纸堆打交道的职务,别说从中作梗,连说闲话的人都欠奉。

    陈阁老指示几个编修把高高两摞目录堆在平头乌木大书案上,自己坐在后头,边翻弄边闲闲道:“‘集贤阁’经史子集四部,要说种类芜杂,应属子部,要说卷帙浩繁,则当推史部。你可知《总目》中光史部就有十余类之?”

    子释听阁老语调,是个问句,垂首答道:“史部目录按编撰者分,有实录、正史、杂史、伪史、逸事五类;按体例分,有编年、纪传、会要、纪事本末、州郡方志五类;另有典章制度、岁时地理、艺文百工三种专名史籍。”

    “嗯。这十三大类,除去重复交叉,每类名下少则几百卷,则几千卷,共有——”

    “共有史籍千八百三十七部,合计三万两千余卷。”

    陈孟珏把手中的书放下:“我猜你定清楚,果然。我且问你,都看过少?”

    “实录无缘得见,正史倒是读熟了。其余的……把囫囵吞枣的也算上,大概三五百种?时间太久,时也说不上来。有些没看过的,曾听夫子和父亲提及梗概……”子释面说,面侧着脑袋蹙起眉头回忆。

    “三五百种?照你的年纪,已经相当难得了。——谁是你的夫子?李彦成太傅都做得,自己儿子的课业难道还要别人教?”

    “晚辈授业恩师乃王守先生。”

    “啊!”陈孟珏吃了惊。随即叹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父亲此举,很有远见,也很有魄力啊。”看子释眼,“守先生自出仕以来,年不闻收弟子。以太守之尊甘为稚子引导,除了情面,怕也是相中了你的资质……”

    陈阁老这番话随口而出,并未刻意牵扯故人之情,却自然浸润着长者关爱之意,令子释倍觉亲切。夫子和父亲的死本是个遥远的事实,短短几日化作了冠冕堂皇无上荣耀,他身不由己坦然接受,然而始终无法投入感动。眼前老人家几句话,比金銮宝殿中嘉勉的圣旨追封的爵号杀伤力要大得。心情感慨激荡,两行热泪悄无声息洒落襟前。

    “晚辈愚钝顽劣,枉费……先师与先父片心血……”泪水模糊了眼睛,不能成言。

    陈阁老叹息阵,忽道:“李免,你教出个状元弟弟,自己怎么落了榜?”

    子释头回有了心虚的感觉,小声道:“晚辈没有参加秋试。”

    陈孟珏愣,笑了:“你还真干脆,倒应了你父亲起的好名字。不来应试,这几年做什么呢?”

    “晚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反正也瞒不住,子释如实道:“帮着富文堂校了几本旧书。”

    陈孟珏听到富文堂三字,略思量,马上明白了。起身从另边架子上取下几本书:“这么说——”

    子释溜眼,点点头,微赧:“都是我。还请阁老替晚辈留点面子。”

    陈孟珏绷着张脸,憋了会儿,实在忍不住,索性放开了,哈哈大笑:“你这后生有意思,比你爹有意思了。真该替你爹拍你几板子才是。除了这些歪门邪道,富文堂近两年点校刻印的几个古籍本子,也有你的杰作罢?”

    “晚辈班门弄斧。”

    陈孟珏捻须颔首:“那几个本子我都看过,堪称登堂入室,不算班门弄斧,你也用不着妄自菲薄。这兰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