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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夜风穿越遥遥千里扑面而来。从士兵到将军,都忘我的投入到眼前这场跑马追月比赛中,不能自已。就连夹杂其间的忠勇军将士,也似乎被这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场面感染,抛开起初时的震撼矜持,成了热情的啦啦队员。

    所有士兵沿途观赛,级别较高的都挤到接近终点的地方等着。长生和符仲等高级将领就在终点处临时搭起的高台上,等待胜利者的到来。

    庄令辰要调动全部定力,才能勉强将自己隔离在那浓烈火热的粗犷豪气之外。他现在的职务是与校尉平级的军中文职主簿,以顾问身份随在殿下身边。看倪俭兴奋得手舞足蹈,领着下属和旁营几个将领就地下注,要赌“惊雷”获胜,庄主簿摇头笑笑。又不禁皱眉:这家伙,到这样场合就忘乎所以,全不记得身为贴身护卫的职责……刚挪了挪腿,打算悄悄过去提醒声,却听殿下道:“是我许他去的。放心,没事。”

    于是重新在殿下身后住,心想:这场赛马,开始自己还有点莫名其妙,如今看来,益处无穷啊。他到底也是饱读圣贤考过科举的才子,自然懂得群体生活中仪式的重要作用,只不过起初时未曾深思,没意识到而已: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即使蛮夷之族,建立威信,交流感情,增强凝聚力的方式,本质上其实是样的。

    刚思忖片刻,突然雷声殷殷,大地震颤,整个高台随之抖动,忙把双手扶住侧旁的木桩。才稳住身体,抬眼看到迎着月色火光奔腾而来的马群,心神立刻为之所夺,全神贯注感受那力与美的最佳结合。

    生孤注掷温柔 卷二 谒金门·长相思 第五十章

    章节字数:8298 新时间:090223 20:28

    安全事故处理完毕,相关负责人向宁慤汇报——他名义上只是理方司统领,但实际上类似今晚这样场合,向由他总揽保卫工作。宁慤再到御前,向皇上表弟和自己老爹汇报。免不了加油添醋粉饰番:百姓如何追随御驾,不慎失足落水;手下如何奋不顾身,争前恐后救人;又如何人人安然无恙,皆大欢喜,山呼万岁,感念皇恩。本来李氏兄妹最好都略过不提,无奈人家风头出得太大,现场证人太,只得稍带讲讲司文郎协助之功。

    听闻年轻的状元郎还会武术,赵琚意料之外,大感兴趣:“他在谁家船上?快叫来让朕瞧瞧!”转头对宁书源道:“舅父,这晚上都是文戏,可惜场武戏登台咱们居然没赶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李子周平时瞅着挺斯文的嘛……”

    宁书源颔首:“说起李子周,我也有印象。原来身上有功夫……”心道:他当日只说得江湖侠士相助,故能平安入蜀,可没提这桩缘由——小小年纪,不知是谦虚呢还是深沉?

    圣旨传到元家船上,催司文郎即刻动身。子释只来得及悄声嘱咐句“莫提妹妹”,子周就被传旨的内侍请到接人的小艇上去了。拎着颗心等弟弟回来,子释暗忖:实在不行,干脆把切都摊开。反正大家半是亲戚,有话好商量。如果还不行,说不得须软硬兼施,逼子周和子归跟着自己,转身抬腿走了之——去他的理想信仰价值观人生观,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妹妹往火坑里送。

    拿定主意,嘴里继续和众人敷衍闲聊。干书生刚听子周说起楚州豪侠抗击西戎的英勇事迹,情绪正激昂,话题不觉就转到前方战事上了。王宗翰几人虽然品级较高,却身在翰林院这等清贵清闲衙门,反倒是京兆各司的低级官员,对时政细节知晓。有两个在都卫司掌笺奏,便说起今年新征兵卒十万,日前全部开赴蜀北去了。

    “莫非北方也告急?”其他几人惊问。

    “可不是。据说西戎兵入夏就到了仙阆关外,偷偷摸摸移石清路。整整过了两个月,开出将近十里地,关内的守军才察觉!”

    “啊!那岂不是已经到了关下?”

    “那倒不至于。听说当初禁卫军把銎阳军械司库存的数万斤火药全部埋在仙阆关两侧山崖上,引爆之后山石崩落,足足堵塞了二十里,哪那么容易打通。只不过,如今咱们这边要对付他们也麻烦,乱石堆垒如山,别说安营扎寨,连爬上去都够呛……”

    众人面面相觑:“如此说来,难道要坐等西戎兵挖到跟前,才能开打?”

    “谁知道……不是刚把定远将军调过去主持北方事务么?这些年朝廷直在东边经营,哪知西戎人竟会真的就用最笨的办法,块石头块石头清理北边官道……”

    “十万新兵,哪来这么?”问话的是子释。

    “嘘——”被问的人压低声音,“这回好些地方连刚满十三的男丁也抽走了。说是着急在北方加修防御工事,人手短缺,没办法……千万别声张……”

    在座诸人均感局势不妙,各怀心事,静默无言。

    子释端起杯子:眼前繁华胜景,还能看上几个春秋?这灯红酒绿,那绮霞烟罗,分明处处透着末世颓靡之色,偏又瑰丽缠绵,叫人沉醉难舍。恰似腐土浊流,最能滋养美艳之花。可是……

    抬起头,目光越过河流,越过灯山,越过人群,与西沉的明月两两相对。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蜀地阴云天气,月亮通常只露上个把时辰,甚至可能连续几个中秋重云遮月,不见芳踪。似今夜这般清光满泻,上回已是三年前。

    之前闲聊,翰林院的几位说起钦天监为了今儿晚上,提心吊胆好些日子。直待圆月升天,才算松了口气。百姓纷纷议论老天爷赏脸,皇上洪福齐天。

    子释瞅着月亮,看出了神。满眼相识,倒唯有这个不说话的算得知心。弟妹都不在身边,那贯穿前世今生渗透骨血筋脉的寂寞下子缠住了灵魂,将他拖离现场。仿佛与明月并肩,俯视人间万象,却分明看见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必将无情碾过这片七彩华章……子释心里泛起种微妙的感觉,就像某些梦境:自己看着自己经历梦中的切,边当着演员,边做着观众;边惶急忙碌恐惧担忧,边告诉自己:做梦呢,没关系……

    忽然说话声高起来。子释惊,听了两句,原来有两位对西京军事防御体系持不同意见,彼此不服,正相争不下。抬头望望,月亮已经躲到云层后边去了。暗中叹口气:到时候,是不是真的就能,转身抬腿,再不回头?

    无意中伸手,两根指头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