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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5

      一生孤注掷温柔(全) 作者:阿堵

    过符杨是有远见有水平的领导,直在考虑军事体制改革的问题,因此很希望得到些兵书以作参考。当年符亦拉回去几大车夏文典籍,负责管理“集贤阁”的翰林学士太尽责,经史诗赋甚至年历筮辞都随他挑,就是没有本兵书。

    长生曾听莫先生提及夏人兵法。虽然只有片言只语,窥豹斑,却深深震惊于其中变幻莫测的诡谲心机。在西戎男儿里头,自己已经算是罕见的表里不胸有城府了。和莫先生提到的那些匪夷所思权谋计策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由是对老莫有点儿敬而远之。

    ——那时候的他,对自己智慧能力相当有信心,不觉得有朝日会要用上如此高级的阴谋。

    子归听了长生的话,摇头叹气,痛心疾首:“说起来,大哥为了弄书,真是……”

    “坑蒙拐骗嘛!直说无妨。”子释从里头走出来,边说边打哈欠。两眼惺忪,姿态慵懒,睡得心满意足。走到洞口,雨早就停了。探头看看天色:“嗬!你们还真是废寝忘食啊,下棋不用吃饭的吗?”

    竟已是黄昏时分。三人这才感到肚子咕噜咕噜叫唤。齐动手,这边煨笋,那边煮汤。

    “虽然官府对兵书有所管制,到底不是禁书,弄总是弄得到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么。”子释回答长生之前的问题,开篇却扯得很远:“《集贤阁总目》上列有传世兵书八百种,民间刊印过的也不下百余种。每当战争频繁之际,也是名将辈出之时,兵法自然繁荣。上次兵书大行其道,恰在太祖开国之初……”

    长生定睛瞅着,在心里笑。他只要说这些话题,才子毛病就会发作,不由自主讲来历,谈出处,析源流……那样精灵通透个人,偶尔沾点书呆子的迂气,实在可爱。

    “只是这些年来咱们大夏国自上而下奢靡成风,疏于武备,兵书不怎么受重视,有散失。江南士林是爱讲文采风雅,没人收集这些,所以比较难找。要不是为了下棋,谁会巴巴的去找来看?”

    长生笑不出来了。

    李子释说话,喜用春秋笔法。总是漫不经心带出微言大义,常常叫听的人毫无防备肉颤心惊,他自己倒是浑然不觉满脸无辜。

    双胞胎心情也沉重起来。子周轻轻吟道:“‘枰玉子敲云碎,几度午窗惊梦残。缓着应知心路远,急围不忘耳根闲。’咱们彤城,棋下得好的名人还真不少。光顾着‘心路远’,‘耳根闲’,西戎兵临城下之日,可没见他们有什么招儿。”

    “子周,你这又是苛求了。”子释开导弟弟,“是咱们锦夏整盘棋没下好。彤城不过收官颗子,虽然努力拼杀,无奈大势已去,孤军无援,终成步死棋。”

    “原来切后果,皆有前因。”子归望着子释,神色茫然,“大哥,你说,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你不是已经说了?”子释还是闲聊的语气,“切后果,皆有前因。今日种种,由来已久。不过是有些远点,有些近点;有些明摆着,有些暗地里;有些从上边来,有些自下边起……最后汇聚到块儿,就变成了挡不住的洪水,足以裂万钧之石,溃千里之堤。”

    “大哥,你是说——”子周心中沉痛,却不愿回避,“即使没有西戎入侵,咱们锦夏也……”

    子释默默点头。

    “可是,大哥,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子归犹不甘心。

    “你还要往深了追究,我可真答不上来。”子释拨弄下火堆,心想,总不能跟你讲“历史必然性及偶然性与历史事件的关系”,到底叹了口气,“或者,只能去问老天爷。”

    想起仍然没有回答顾长生的问题,转头道:“我当初找遍整个彤城,只有守备府里藏了几部兵书。林将军身边个小厮看上了我们家翠翘姐姐,我替他送了两回东西,他就把书偷出来让我抄了三个月。”

    笑:“这么长时间也没被发现,可见林将军是不读兵书的。后来林将军守城厉害得很,可见读不读兵书跟打仗也没太大关系……所以说,棋局如战场,它毕竟不是战场;世事如棋局,也终究不是棋局……”

    真不该问……长生心痛不已,后悔莫及。

    后悔归后悔,打定了主意的事,总要努力实行。

    从这天开始,师徒三人每天午后都要杀几盘。子周也染上了他大哥好为人师的毛病,非常享受指导长生哥哥下棋的感觉。遗憾的是,被指导者天赋既高,又勤于练习,棋力持续提升。个月后,已经无需让子,偶尔还互有输赢。

    失去了为人师表的优越感,却换来个不可小觑的对手。李子周大为振奋,使出浑身解数,施展诸般武艺,企图保持领先优势。双方都是较真的主儿,盘面上渐渐紧张起来,各种杀伐陷阱,阴谋阳谋,纷纷登场。子归看看没自己插手的份儿,掉头射箭去了。

    难为这两人边杀得你死我活,边说得肝胆相照。局终了,总要复盘共同研究探讨番,交流经验,检讨得失。李子周掌握着先进理论,又见识广,各种布局招数讲起来头头是道;顾长生眼光敏锐,思路清晰,进退搏杀之际果断神勇。二人正好互通有无,取长补短。有时候聊得深入,复盘讨论的时间比下棋的时间还长。

    子释正好用这段时间补觉。

    在开发下棋项目之前,由于那三人过于好学上进,谷中闲适生活,日程排得颇紧。经史课业,游戏娱乐,日常饮食……无论哪个环节,只要子释加入,立即增色生辉。两个孩子不管干什么,总要拉上大哥才有意思。晚上还得应付某人索取无度。因此,没过几天,就觉得精力难济,渐渐萎靡不振。

    有天讲了段经义,叫弟弟妹妹抄写背默,自己趴在案上就睡着了。子归拿起笔替大哥画了个猫脸。子释喃喃道:“长生,别闹。”蹭蹭,接着睡。女孩儿愣,看看手里的笔:长生哥哥怎么会干这种无聊事?

    正好长生进来,皱皱眉:“就这么睡着了?回头又嚷肩膀疼……”看见左右脸颊各三撇胡子,闷声大笑,合不拢嘴。伸手拿过毛笔,蘸了蘸墨,往两边额角上分别添了只尖尖的小耳朵。欣赏片刻,把将人打横抱起,送了进去。

    子周忍笑忍得辛苦。待长生走远了,终于揉着肚子道:“哈哈……等大哥醒来,咱们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不要告诉他……”

    子归望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