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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2

      向我开炮 作者:大姨妈

    地象刀子,火辣辣地割着每寸被酒灼红的身体。

    可能因为大家都是满怀心事。

    我猜炖猪说见到的那人,大概就是他上次托口个老乡的心上人。否则何以个老朋友,却能让他痴晚。虽然炖猪从头到尾都没有明说过那个老乡就是他自己,但以那种经历来推算,的确是不明说的好。反正,大家都心照不宣。

    按他的说法,最后才远远地看了眼。他说得虽然平淡,但以他惯的生死无惧,安然镇定,尚这般举酒频频,狂饮不止,足以显得内心是何等的波涛起伏了。

    我什么都没问,只默默地听着他偶尔的只言片语。

    我知道想醉的时候醉不了是件难受的事。可他还偏偏个劲地嘿笑着,只说:我今很高兴,我今。。。。。。很高兴。。。。。。很高兴。。。。。。

    我想到他那天晚上给我讲的故事,再看到他这样,心里越发难过。上次是拼了死也见不到,这次是见到了也不能怎的。也是,象他这样的,个连身份证和户口簿都没有的黑人,比困死在土地上的农民都不如,当盲流都不配,除了隐身空门,的确再无其他的容身之地了。又怎么能奢望着去和别人在起呢?何况人家已有自己的生活。

    我黯然叹息,想不出安慰他的话,只觉得他也不需要安慰。此时此刻,换成是我,大约也只能象他说的,向酒倾樽且拼醉了。

    这酒喝到最后,胸口发闷,气血膨胀,变成了喝闷酒。闷喝酒。

    我甚至忘了高力强今手术成功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炖猪旁若无人。他酒量颇豪,吞鲸倾雨,好象根本就没我这么号,只管自斟自饮。也不让了也不碰了,喝得眼睛都红了。

    夜无话。

    快到天亮,我终于挺不住了,半是喝的,半是困的。

    等再睁开眼,竟是中午。四下寻摸,炖猪已然不在。

    出来问,老板说炖猪早走了,怕是现在和活佛他们已经在启程去下的路上了。

    我这懊恼啊,顿足不已。

    老板说:敦珠师兄说不想吵醒你,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贴身带着。他掏出个小小的银筒,上面嵌着几块细碎的孔雀蓝小石,正面刻了个图符,用根牛皮绳子穿着。那标志我认得,知道是时轮金刚的象征,威力无穷。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轻轻打开,里面是卷纸,拉开来看,是经文。

    敦珠师兄说,这般若波罗密心经是他亲手抄的,放在这筒里历经几位大法王的加持,有神光智火,无量信力。他说他历难不死,想是这个的功效,现在留给你傍身,随时护佑。

    那。。。。。。那他自己呢?

    他跟着活佛,还要这个干嘛呀。老板笑:赶紧挂起来,好好收着吧,别人想还想不着呢,宝贝啊。

    我依言挂在脖子上,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胸口。

    等出得门来,走了几步,也就暖了。

    冬天来了。风吹在脸上,皴得疼。

    我想到此后跟炖猪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心里说不出来的惆怅。

    去医院,高力强依然没醒。问了大夫,说切正常,术后24小时之内,让我再等。又绕到观察室扒望了下,然后出来跟陈向阳电话汇报。他很忙,知道了情况就匆忙挂断了。

    我上公司跟张头磨了快半个下午,到最后都快被这辆超级无敌全自动洒水车给浇透了,才算把出长途的差事给辞掉。大家换车还真有剩下来没人要的,按张头的话说,我算拣了现的了,不过车得送去大修,言下之意,修理费自理。我满口答应,上次跑长途回来赚了不少,足够应付的。

    从修车场回来,因为陈向阳让我把手机重新开通起来,方便联系,所以又上电信局跑了趟。就这,还是有大把的时间,中间又窜到医院去两回,还没醒。护士嫌我烦了,瞪着眼刺我:有你这样的吗?天三趟的跑。不是给我们医护人员施加压力嘛。我讪讪地解释,然后留了手机号码,再悻悻然地出来。

    因为无所事事,不想让自己有秒钟闲下来,就到三子的店里去帮忙粉墙,刷门,手里忙活着,好象就不那么焦虑了。只是太过聚精会神,看见白墙就想到病房,调着清漆就想到福尔马林药水。

    就这样,在跑医院和其他事之件穿梭着。

    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还没醒。

    还没醒。

    还没醒。。。。。。我快疯了。

    陈向阳跟大夫讨论情况的当,我已经不耐烦了,抢了进去。

    高力强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看着我。

    因为是接到特护打来的手机只听到他醒了三个字,就掐了赶紧打车到鸿运大厦。路上通知的陈向阳,接了他,起直奔医院。气还没喘定呢,这会子握着床脚边的铁架,胸口起伏。

    终于又看到他了。

    我盯着他的脸,陷在他的眼睛里。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地脸上的肌肉向上抽起,龇出了牙,绽出了笑。心跳打起了快乐的节奏,扑通扑通的,耳朵边甚至还有小笛子吹起来,嘻留嘻留的。

    象是条件反射是的,他竟然也笑了。

    我愣了愣,真是难得啊,这小子居然会对我笑。刚才他保持平静的时候,脸看上去已经没以前那么歪了,所以应该是真正地笑了吧。

    我心里琢磨着,但压抑不住地激动,忍不住冲口而出:嘿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磨济啊。做完手术就完了吧?还生拖了这么长时间赖着不肯醒。你丫是不是属大公鸡牌拖拉机的?

    他看了我会,才咧起嘴哈哈轻笑了几下,牵到后脑,又抽了冷气,皱了皱眉。然后张了张嘴,过了好半天才发出音,声音又低又哑,而且非常慢,个字个字地往外蹦,象个结巴:。。。。。。你。。。。。。这。。。。。。大。。。。。。。夫。。。。。。有。。。。。。意。。。。。思。。。。。。。

    我开始还笑着,但是越听脸上越僵,笑容收了起来,心里咯噔下子,表情就冻住了。不会吧,第二坏的可能性居然会发生?眨了半天眼,才不敢相信地问:你。。。。。你说什么你?我哪长的象大夫了?。。。。。。我看着他的脸仔细辨认出些陌生的东西来,不觉心都凉了:你。。。。。。你不认识我了?

    这小子结结巴巴地挺客气:。。。。。。您。。。。。。贵。。。。。。姓?

    我下巴掉了,过了好半天,才嗷叫了声,使足力气握住拳,起砸在了墙上。

    陈向阳听到了动静,猛地推门进来:怎么拉?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高力强。我指着高力强,手发抖,说不出话来,又在墙上踹了脚,抓狂了:操!你问他!

    陈向阳吓了跳。高力强正眼珠灵活地看着我们,转来转去的。

    陈向阳笑:这不挺好的吗,这么精神。

    高力强张开嘴,笑咪咪地往外蹦字,还是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