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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0

      向我开炮 作者:大姨妈

    算终点,您赶紧下去吧。我们要打扫下班了。

    噢。我起来,没稳,又坐下去了。

    人扶了我下:没事吧你?

    没事。我摆手,挺起来往车门走。

    人在后面喊了声:哎,你外地的吧?出去就有个地铁口,知道吗?

    我下了车,腿迈下来的时候有点涨得疼。看见地铁口就下去了。

    走到台上。有两人正在指示图前仰首观望,我也过去,也仰头看了半天。后来感觉人在看我,就也扭头看着他们。

    这俩吓了跳,女的拉男的,就匆匆走开。

    我看着四下里,眼神有点散。有人扯着京胡,拉唱着二黄慢板,在整个甬道里悠悠地响着。

    下意识地就顺着声音过去了。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楚。

    。。。。。。我好比哀哀长空雁

    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

    我好比鱼儿吞了钩线

    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

    思来想去我的肝肠断

    今夜晚怎能够盼到明天。。。。。。

    65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坐在黑大褂瞎老头旁听了段又段了。

    路人本来就不,老头也只是坐在拐角的地方,面前摆个盆。

    我看了看,盆里没少,都是碎钱。

    忽然收了琴,老头叹了口气:小伙子,时候不早了,家去吧。

    啊?我愣。

    老头松了松黄杨木弦轴,卸了琴码,从怀里掏出块干布来仔细抹了抹蒙着琴筒的蛇皮。

    大爷。。。。。。我看这架势就知道了:您。。。。。。我四下瞅了瞅,抬起屁股凑过去,把手窝到嘴边:您眼睛没事啊?

    老头把墨晶眼镜往下拉,双浊眼但是眼珠自如,从眼镜上面看着我:你说呢?

    我又坐回去了。

    老头开始给弦上来回抹松香,边自顾自地说:打刚才你坐在这我就看见你了,本来以你这模样,很会影响我这生意,可我又想,没准加上你,咱爷俩惨点,人还会给点不是?可惜啊。。。。。。今天不好,晚上出来的人少。。。。。。。

    我摸出钱包来,拎起张整票,就搁他盆里了。

    结果,老头伸手,又把它给我拿回来了:别介,我可不是要饭的,你要有散的就当是个听戏钱。

    我二话不说,把裤兜里所有的钢蹦毛票都掏了出来,又把钱包里的散钱也收罗了收罗,然后必恭必敬地轻轻搁盆里了,尽可能没发出太大的声响。

    老头没言语,点了点头:跟人打了?

    我猛地心事上头,想了起来,股酸气仿佛被人用针捻进了腰眼,钻心的难受。

    见我低头不语,象是明白我的心思,老头边给琴上套边叹道:年轻人,火气太旺,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白云苍狗,这世事不过是飞萤流水,甭管是长歌还是短调,快板还是慢板,岁岁光阴曲也就唱完了。

    大爷。。。。。。我大惊啊:您。。。。。。您是高人啊。

    嘿,老头乐了:我不高,我起来最到你胳肢窝。不过你这话我爱听。怎么着,大爷再跟你唱出虎牢关应应景?

    不,不用了。。。。。您琴码都卸了。琴都套上了。心里苦笑,虎牢关三英战吕布,我。。。。。。我这跟人家可不能比啊。

    也是。老头想了想,笑:我这还有把板胡呢。要不,我给你唱个秦腔吧。

    啊?您还会这个?

    呵呵,老头从旁边又拎过把琴就开始下琴套,笑道:少小离家啊,想不到到老又从陕北颠回来了,树都砍了,没水,地里什么都种不出来。。。。。。唉,这不,在哪都是掉沙子,我估计这老天爷八成是得了尿道结石了。

    这大爷还真能琢磨,我乐,吸了口气,嘴疼。

    。。。。。。在那也是土,在这也是土,将来埋了也是土。所以你说,还斗的什么气呢。。。。。。老头拿出琴来,较弦定码,操起马尾子,上下索,滑出声轻颤。

    你想听什么吧?

    我咬牙,里外里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那什么。。。。。。什么玩意惨您,您,您就给我来什么吧。

    喝?想以毒攻毒?老头点点头:甭问,情伤啊。

    我不说话,就听见咿呀阵响,老头捏起了嗓子高亢又尖细地唱了起来,声音古朴圆润,象是能穿透整个隧道。地铁飞快地停靠再飞快地离开,迅猛的呼啸声,竟然都无法将这缕旷音驱开去或遮掩住。

    听不懂。

    只听懂了句“落花惊散不成欢”。

    哎,哥们借个火。

    从地铁里出来,已经是深夜里了。走了半天都没找到铺子,想买只火机都买不着。烟摸出来了就不想再放回去,只叼在嘴里,到处乱看,好容易这才找着个有火的。脑子已经清醒了,身上的疼火烧火燎地反射出来。就是想抽烟。烟是好东西,花点钱买了揣兜里,到哪都不怕它跑喽,也不言语,点着了烧成灰都任劳任怨。你要跟它说点什么,它也不是不懂,会跳起舞来给你看,黄豆豆杨丽萍也扭不出它那水平,姿势绝难还不带重样的。最穷那会,买了烟丝自己卷,就是太花时间,卷得不如抽得快。卷了老半天还不够会烧的。

    谢谢。跟那哥们道了谢,就往前晃。回家吧。

    也该。。。。。。回家了。

    没走几步,迎面过来人。

    呦,这不炮哥嘛!阿保看见我就挺高兴,过来把抱住。

    哎呦!

    恩?阿保把我拉亮地里,看,吓跳:怎么拉这是?又跟谁掐上了?

    阿保,我心说你怎么说又呢,好象我没事就喜欢跟人掐架是的,嘴上说:真巧啊。

    刚借火那哥们过来了,原来他和边上那俩起等的是阿保。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炮哥!阿保忍不住拉着我跟大家臭现,得意洋洋地:没他,我升不了职啊!来来,大伙亲近亲近。炮哥,这是我帮小弟兄。

    噢。跟三人握手。众人齐笑:幸会幸会。

    这么晚还出来玩啊?那什么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打了个招呼,我就想抬腿。

    那那成啊!阿保把拦住:我们哥几个要去唱k,有内线说了今生意空,打折,起来吧,人了才热闹啊。

    阿保,我推脱着:我。。。。。。你看我这样。。。。。。

    炮哥,阿保不由分说推着我就走:就是看你这样,才让你散散心,有哥几个陪你解解闷,也省得你回去了个人呆着闹心不是?

    被簇上的车,我和阿保辆,剩下那三辆。

    我没辙了,问阿保:那什么,你手机借我使使行吗?

    行啊,阿保递过来兴头头地问:跟谁请假呢?你那小情?还是那洋妞?

    嘿。接过来,自嘲地笑,摇摇头,拨号码。

    老实说,你这架是为谁打的吧?大概阿保直认为我是根双插蜡烛吧,处于中西对抗的矛盾焦点中。

    他这么提,我还真想起我那大胡子树皮脸的情来了。。。。。。张头。。。。。。眼神呆,可转念想,我哪还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