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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三思 作者:赫连春水
我的脸不说话。
半晌,突然叹了口气:“三思,还好你不是女子,若是女子便轮不到我遇上你啦。
幸好你是男子,幸好你的爹很有来头,你才会这般成了我的。”
罢了,走至我身后双手拢上我肩头抱着,与我起看铜镜。
镜里人物虽面相模糊,像是水中倒影般,但还是能看出个大概。
自己的脸被花七弄得下巴尖了些个,眼大大的,眉被描得极细长,如远山青
黛,嘴亦红艳娇滴,耳朵被花七用红红的胭脂点了两点权当耳环珠洞,头发也被
仔细的从耳后分了束出来用几朵小小的碧玉花珠别住,随着其他的头发直披至
肩。整个人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十七八的女子。就那般坐着不
动,竟还有些朦胧美与模糊的高雅气质,配上花七笑得开怀的俊俏的脸,说不出
的和谐。
“哪,三思,你看咱们这般像不像是对情意绵绵的好夫妻?”花七笑得眼里
都要流出蜜来般,“倒是我说错了嘴了,我们分明就是对恩爱般配的好夫妻。”
我懒得理会,冷冷哼声,便大力起身来。
“这般我们可以走了罢?”
花七上下再实实的打量我番,给我再戴了顶黑色帏帽,这才点点头,转身
拿了包袱笑着拉我出了客房。
那灰驴被套上了个小小的马车。花七倒也细心,知我身体不甚好,把马车里
边堆了快十来层的各色动物皮毛,另侧则放了些许书与盛糕点的竹蒸笼。我
看那动物皮毛,俱都完整无缺,有两张甚至是那斑点儿的豹皮,心里不由得
惊:这花七,对自己倒真是用心,这些个皮毛,只怕不得好几百两银子怎会弄得
到手?他竟全拿了给我坐。
不由得提醒自己:这花七,可不是普通的孩子罢。自己这般被他缠上,他又
这般对自己好,只怕要甩开他是难了。这样的人,越早离开便是越好。
打定了主意,我们上了车,路无甚颠簸的赶路。
到得午头,我正昏错欲睡的听着花七这里那般的聒噪,突然听得那驴儿声
嘶鸣,声音甚欢,竟自己跑得快了。
花七把我放顿好了,挑了车帘笑着看,远远便望见前面里外有个茶肆。
嘴里不由笑骂:“你这犟毛,叫你赶路你便偷懒,眼下望见了落脚去处,便又想
贪吃喝偷懒了罢。”
那驴儿闻言,声低鸣,竟似很委屈般。我瞧着这人驴声唱俱佳,不由
得好笑。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花七回头见我面上有了笑,身形像是突然被定
住般,竟是瞧我瞧得痴了,突然又像是回过魂来,重重咳上声,回头声音欢畅
的对那驴儿大声使唤。“犟毛儿,你便快些去罢,到了地头,我定给你好酒好肉
报你恩德罢。”
心里纳闷,这少年怎么就突然自己个人乐得合不拢嘴来了哩?
到得茶肆,不待花七出声,那驴儿便自己收住脚势停下。花七出手如风,闪
电般连点我身上几个穴道,嘴里道:“三思,暂时需委屈你了。我心里这般紧张
你,你莫要怪我罢,我只是怕,只是怕个不小心,你便被抢了去。待看过了戏
上了路,你要如何罚我,我都不会皱个眉的。”
怕我出声求救么?我连情况都弄不清楚,怎会做这般蠢事出来?
听话的让花七给我戴好帏帽,然后扶着我小心下车。
远远的,透过黑纱的摇摆,我看清了茶肆里的人。
大点的桌前围坐着我爹,还有那个九王爷,杏儿,瘦老头,和候明等三个侍
卫。几个人像是在说着啥,可我却看到我爹并无出声,只细细的看着手里我画的
黄符像是要把魂看透进去般。
几日不见,我爹面上竟是突然间老了。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背亦有些驼,
嘴角总是抿直了,眼里没了平时的清静定远,那其中的焦急痛苦哀伤像个看不到
底的深渊,我只看上眼,便心里被人揪住了似的痛。
真想上前去,笑着跟爹道:爹,三思回来啦。
蓦地手麻。
“老板,快来壶热些的茶水,我娘子心口又疼啦。”花七看似恩爱的抓住我
的手把我带入他怀里不放,嘴里紧张的叫道。手,在衣袖的遮掩下,却要轻不轻
要重不重的扣住我的脉门。
我能感觉到几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我,那种想把帏帽看穿的眼神刺到我身
上竟有些寒意。
花七像是感知我心思般,手上力道重了重,然后又放松些许,像是在警告我
莫乱来般。
这孩子,太过敏感,要想摆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罢。
在那些明显的带着敌意与探究的眼光中,花七半拖着我坐到老板备好的桌前,
也顾不得旁人在看,径直把我拉入怀里小心给我喂药丸,眼睛直直的看着脸忧
色我道:“本以为好了些,才依你言动身赶路,没想到你这身子骨还是受不了这
折腾。思思,对不起,真真对不起,都是我不体贴,这才叫你吃这苦。”
这话,听在旁人耳里,倒真是番情真意切,看在旁人眼里也是恩爱无比,
九王爷行冷冰冰的带着警戒的眼神总算是收了回去。那候明起了身对着花七
抱拳,道:“这位小兄弟,你这般小小年纪,竟是已经成家了么?”
老狐狸,出言来刺探了。
花七手上不停,暗中解了我的穴道,右手紧紧在袖下扣住我脉门,紧搂了我
笑着对候明道:“这位大叔,我不小了,已经十六啦。年前才成的亲。这是我家
娘子,她身子不好,我又不懂顾看,让你见笑啦。”
“哦?老夫友人倒略懂些医术,相遇便是有缘,如若不弃,老夫便让这位朋
友为你家娘子把把脉,兴许能帮上些忙。”
这老东西,理着棍子上啊。原来不是狐狸,倒是蛇。这花七倒像是只小狐狸,
让人真真猜不着心里的想法儿。我心里冷笑,只把双眼看向我爹。
我爹仍是稳如泰山,看着手中的黄符出神。
爹,我就在这边,你知道么?你怎么就不回头看我眼呢?
我这般想着,眼睛竟有些酸涩了。
“真的么?那可是太好啦~ !如此,有劳大叔的这位朋友啦。若是能让我娘
子病情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