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辰之草原情殇篇 作者:十世

    终於远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向著这边移动过来。

    双方走近後，言子星发现那人带著毡帽，裹得严严实实，行动有些迟缓，似乎是个老者。

    “智先，请救救人……”言子星挣扎地用西厥人喊出这句话，终於自己也支持不住，噗通声前扑到雪地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智先在西厥语中是老者的意思。

    当言子星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个温暖的大帐中。他可以听见帐内锅灶发出的热气腾腾的煮水的声音，还有人走来走去行动的声音。

    “呃……”

    言子星发出声低唤，迟缓地转动头颅。

    张苍老皱褶的脸孔出现在他的上方，带著温暖善意的笑意。

    “你醒啦。”

    老者的声音沙哑低沈，所说的西厥语口音极重，言子星差点没听懂。

    “智先……”

    “先起来喝点粥，吃点东西吧。”

    那老者将言子星扶起来，给他送上碗热乎乎的羊肉粥。

    言子星道了谢，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连喝了三碗热粥下去，终於缓和了许，言子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又活过来了。

    “谢谢智先。请问我的同伴在哪里？”

    言子星四处张望，没有看见拓跋真。

    那老者微笑道：“你的同伴伤得很重，我把他送到族长那里去了。族长会帮他治伤的。”

    言子星感激地道：“谢谢智先。”

    老者摆摆手：“我叫乌吉。你就叫我乌吉好了。”

    言子星知道草原上的人不是那麽注重称呼，只要对方喜欢就成，便道：“乌吉，我叫言星，你可以叫我阿星。”

    乌吉好像很喜欢他，道：“阿星，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言子星摇摇头，道：“我想去看看我的朋友。”

    乌吉担心地道：“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全好。”

    言子星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又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的身体很强壮。已经没事了。”

    乌吉很欣赏他健康的体魄，便点点头道：“好。我带你去族长那里。”

    二人出了营帐，言子星四处望，有些吃惊。

    这里明显是处盆地，两旁都是雪山。风雪的痕迹比草原上小很，地上只有层晶莹的雪霜。远处是座大湖，湖水已经结冰，在雪山的映照下恍如来自天边的仙池。

    “乌吉，这里是什麽地方？你们的族长叫什麽名字？”

    乌吉道：“这里是乌里木盆地。我们的族长叫纳日湖。我们族中已经十几年没有外人来过了，你和你的同伴很幸运，竟然在大风雪中走入了我们北面的入口。不然方园几百里，都没有人烟。”

    言子星吃了惊，问道：“那你知道纳罕的部落吗？”

    “纳罕？”乌吉想了想，摇头道：“我没听说过，待会儿你可以问问族长。族中每年都有族人去草原上贩马，他们应该会知道。”

    言子星点点头，眉宇深锁。

    ***

    咳，为啥亲亲们都猜小星星是用强的？难道没有人觉得他们可能是两情那个啥啥麽？

    汗，狼和豹子也是可能有真情地~~~

    望星辰12

    12

    这个部族似乎不大，只有两三千人，却圈养著上万匹骏马。

    族长的营帐在族群的最中央。言子星与乌吉路走过，遇到的人都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

    言子星知道草原的人坦率热情，也微笑著向他们回应。到达族长的营帐时，族长已经得到消息，迎了出来。

    “欢迎你，我们尊贵的客人。”

    纳日湖年纪不大，大概四旬左右，看上去十分矫健魁梧，双目炯炯有神，十分热情。

    言子星用西厥语和他打了招呼，被迎进了帐篷里。

    进大帐，他便闻到股浓郁的草药味。拓跋真躺在最里面的床榻上，头上身上都缠著绷带，裹得严实。

    纳日湖道：“你的朋友伤得很重，直高烧不退。我很担心这样下去，他会无法苏醒。”

    言子星过去看了看拓跋真，探上的脉搏，果然十分虚弱，手也很烫，不由担心道：“这可怎麽办。”

    纳日湖道：“我们会尽力的。愿山神保佑他。”

    言子星向他打听有没有在西边听说过纳罕这个西厥部落。

    纳日湖闻言，皱了皱眉道：“纳罕这个部落我听说过，三年前他们还在西边放牧，但是前年就迁徙了。据说是往东边去了。”

    言子星微微惊，迟疑了片刻，道：“那您有没有听过拓跋真这个名字？”

    纳日湖笑了，道：“听说过。他是草原上有名的搏塔，纳罕的部落就是投奔他去。西边这里的部落几乎都是属於他的。”

    “那你们呢？”

    “我们不属於任何人。”纳日湖摇了摇头，淡淡道：“自从厥人分裂之後，我们就迁出大草原，在这里隐居。在厥人重新融合以前，我们不会回到草原上。”

    言子星不再说话。

    幸好纳日湖并不认识拓跋真，只是听说过。

    言子星没有透露床上这位伤患的身份。他现在觉得十分恼火。

    他被拓跋真骗了。西边根本没有什麽他妻族的部落，他的老丈人两年前就去投奔他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麽他将自己骗来西边草原，定另有目的。可恨自己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他，还失去了数名优秀属下的性命。

    此刻言子星对拓跋真的新仇旧恨可谓股脑地涌上心头。

    只是他心里越怒，脸上越不动声色，微笑著对纳日湖道：“我的朋友伤得这麽重，直让族长照顾不合适。我想亲自照顾他，不知道您……”

    纳日湖不以为意，道：“我可以给你们安排间单独的帐篷，有什麽需要你尽管和乌吉说，或者可以直接来找我。”

    言子星双手合十，感激地躬身道：“感谢您，慷慨的主人。愿山神大人保佑您！”

    帐篷很快安排好，乌吉来带他过去。

    言子星抱起拓跋真准备离开时，纳日湖随口问道：“他是你的兄弟吗？”

    言子星忽然微微笑，眼底闪过某种不明的光芒，慢吞吞地道：“他是我的契兄弟。”然後他顿了顿，轻声而坚定地强调道：“他是我的妻子。”

    纳日湖和乌吉不由都微微愣。

    契兄弟，在草原上就是男性夫妻的意思。因为草原上女人如同珍贵的宝石般稀少，所以有些成年男子之间便互相结为契兄弟，组建男性家庭共同生活。这在草原上并不稀奇。甚至有的契兄弟得到个女人，会共同享用，让这个女人给两个人生孩子。

    草原上没有那麽规矩和束缚，行事恣意潇洒，切以生存为先。

    言子星初时听到契兄弟之说时，很是惊异。因为明、文两国是近几年才慢慢接受男男相恋。而在二十年前那个诸国割据、战乱纷飞的年代，断袖之癖不仅是严禁的，是十分受人歧视的。他的父亲言非离，就曾经亲身受此困扰。

    与明、文两国相比，草原上显然就开放了。

    好在言子星的几个兄长所选择的爱人也都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