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海 作者:白芸

    饭了吗？」乔原海担心地看着他憔悴的脸色。

    「没有，我不饿。」事实上，他整整天水米未进，却没有半分饥饿的感觉。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乔原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拿过公文包，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办公大厅，顿时只剩下凌飞个人。

    室内灯火通明，盏盏日光灯，映着排排林立的电脑，资料线、电脑和供电器整齐排列，桌上档有些被胡乱散摊着，有些被整整齐齐地堆在旁。

    每张办公桌，都能体现位经纪人的个性。

    凌飞的桌面割分得整洁有序，各类资料都分门别类。触手就能拿到想要的信息。他深知资讯的重要，很大部分业余时间，他就坐在这里，把手头的资讯整理划分，想要时，便能目了然。

    这个耗费了大半年心血的地方，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和它说拜拜。

    就这样认输了吗？

    凝视着片沉寂的电脑荧幕，凌飞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欧阳冉夹着公文包走过大厅通道时，并不意外地看到，空无人的办公厅里，只有凌飞背对着他端坐在电脑前。

    他不由地停下脚步......

    那背影动不动，黑发在灯光下微微闪亮，白衬衫包裹着结实的背部，透着年轻的气息，那姿势，竟散发着少见的沉稳和凝重......

    欧阳冉当然知道，他这么沉默是为了什么。

    挫折，有时反而是件好事。

    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风霜，又怎能成大器？何况凌飞的性格，太过锋芒毕露，是该由失败来好好教育他下。

    经此役，但愿他能吸取教训，继续往前走。

    欧阳冉希望他受点挫折，打击下他任性鲁莽的气焰，但并不希望，他真的会被这么点挫折打倒。

    静静陪了他半晌，欧阳冉无声离去。

    第九章 卧薪尝胆

    「阿飞，你怎么好几天都没有上线，出了什么事？」

    「对不起，最近实在太忙了，都没时间上网。」

    「是工作的缘故？」

    「嗯，发生了很事。我把工作给搞砸了，赔光了客户的钱，也垫上了自己的所有存款，彻彻底底地得罪了上司，我甚至还差点揍了他拳......」

    「你总是那么冲动。」

    「是啊，冲动是我性格中的致命弱点，经过这次，总算认识到了。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这行，也许我该引咎辞职。」

    「我认识的阿飞，从来就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阿飞，你是可造之材，别让我失望。」

    「谢谢你，off，如果我能坚持下去，完全是因为你。」

    「不，你是为了你自己。对了，你在macd论坛上做的虚拟实盘，我都仔细看过了，也给出了个人意见，去查回帖和短讯吧。」

    「谢谢你。0ff，你是我的良师益友。」

    「不客气。偶尔也稍微软弱下吧，俗语道，过刚易折。」

    「我知道，只是做不到，我不想向别人示弱。」

    「那你会很辛苦。」

    「不怕，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

    「除了冲动外，你还有要命的倔强。」

    「呵呵，off，你愈来愈了解我了。可是，我却点也不了解你。」

    「有时还是不要了解比较好。」

    「朦胧美吗？」

    「不。是会打破幻想。」

    到底off在怕些什么呢？怕我看到真实面目后，会落荒而逃吗？

    我很想问off到底是谁，然后直接冲到面前，把off紧紧抱住！可是，0ff是个极其懂得保持距离的人，不会像我样爱上自己的幻觉。

    off只会在夜里安慰我，用他／她特有的方式。

    在off面前，我觉得自己只是个孩子而已。

    空无人的洗手间，传来水流湍急的声音......

    把脑袋放到冷水龙头下，用力冲刷，然后，凌飞胡乱抹了两把脸，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彻夜未眠，也没有回家，只是坐在办公椅上小寐了片刻，反反复覆的浅眠，直做着不知所谓的梦，梦里场景往往稍纵即逝，如相机快闪镜头，引发眼花撩乱的焦躁。

    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挣扎，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直到东方泛白，凌飞才彻底清醒过来。

    眼看临近上班时间，他走到洗手间，想稍稍整理下仪容，然而，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就吓了跳。

    这是张无比灰败的脸，眼底血丝浓密，憔悴无比，串串水珠，不断从脸上滑落，看上去狼狈至极......

    撑在盥洗台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凌飞动不动，盯着镜中的画面。

    这镜中的男子，并不是他！

    他不会有这么张看就是失败者的脸！

    「哟，这不是凌飞吗？你不是向都自信满满，天下就属你最厉害最有能力，怎么现在脸落魄潦倒的样子啊？」

    凌飞转过头，真是冤家路窄。

    张新华在门口，皮笑肉不笑，抖了抖两下脸颊，突然拍手，装出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想起来了，听说你意孤行，不但赔光了客户的钱，还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搭了进去。果然不愧是我们交易部最热血的年程人，做事还真有个人风格啊。」

    凌飞沉默着，不去理他。

    「要我是你的话，早就引咎辞职了。没想到你本事没少，脸皮倒挺厚，我真不明白，你现在怎么还能在丰泰待得下去。」

    凌飞冷冷看他眼，抽出纸巾擦干脸和手，朝门口走去，却被张新华挡住。

    「让开。」凌飞开口道。

    「真少见，你居然句话都不反驳？以前的伶牙俐齿去哪里了？」张新华还在不知死活地戳他的死穴。

    所谓小人得志，正是这样吧。

    明明自上次后，他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样，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个胆子撩拨他。

    「你是不是欠揍？」

    凌飞根本还没碰他，洗手间被人忽地推开，见来人，张新华立即冲上去，哭丧着脸投诉，「经理，凌飞刚才想揍我。」

    凌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张新华，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学幼稚园的小朋友？

    「他为什么想揍你？」欧阳冉微扬眉毛，问张新华。

    「大家都知道凌飞破产了，我刚才是好心，讲心了他几句，没想到他却恼羞成怒。就要对我动手。」

    「凌飞，有你什么解释？」欧阳冉转过头，看着脸桀骜不驯的男子。

    「没什么解释，我的确觉得他欠扁。」

    欧阳冉的太阳穴，突地跳动了下。

    「经理，你看看他，像什么样子！？说实话，我们都无法接受有这种野蛮同事，动不动就抡拳头打人，居然把副经理的客户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再这样下去......」

    「好了。」欧阳冉抬手阻止他，「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吧。」

    「经理，你是我们部门的领导，大家都希望你能秉公处理。哪怕凌飞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