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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1

      提灯看刺刀 作者:淮上

    是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放开我!”

    “……放开你。”楚慈低声重复着,似乎感到十分好笑般,眉梢眼角都染上了轻微的笑意,“——韩强,为了今天我整整计划了两年,你说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呢?根本没有理由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慈看了韩强眼,似乎十分享受他的惊慌和恐惧。他就好像享受杯醇香浓厚的下午茶般回味了很久,才悠悠的开口问:“你还记得两年前你从国外留学归来,在北京大街上撞死的那两个人,分别叫什么名字吗?”

    就仿佛桶冰水从五脏六腑上猛泼下来,韩强全身都仿佛被冻住了,刹那间面无人色。

    “记不得的话我提醒你。那个中年女人名字叫李薇丽,是个高中老师,那个男孩叫李高杨,是她跟丈夫离婚后含辛茹苦养大的独生子。这对母子是贵州人,千里迢迢赶到北京是为了探望刚刚找到份好工作的学生,这个学生自从父母双亡之后就直被她抚养照顾,送进大学。”

    楚慈顿了顿,淡淡的道:“——这个学生,就是我。”

    韩强张了张口,半晌才颤抖着道:“原来你……”

    他的话被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楚慈皱了皱眉,看了眼屏幕上闪闪的号码,迟疑几秒钟之后接了起来,“喂?”

    手机那边裴志的声音紧绷绷的:“楚慈,你现在在哪?”

    “我在哪跟裴总有什么关系吗?您每次这样关心我的行踪,真让我觉得受宠若惊……”

    裴志被他冷淡而平稳的口气激起了大的焦躁,忍不住劈口打断:“韩强的电话没人接,他情妇说不知道他上哪去了,是不是他现在跟你在起?”

    楚慈这次没有兜圈子,沉默了下之后直截了当的道:“是。”

    “你别乱来!别做什么冲动的事情!你听着楚慈,你现在收手我还能保你,如果你对韩强下手的话就真的什么都……”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楚慈冷冷的道。

    “……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别在那给我装傻!先是侯宏昌然后是赵廷,你以为我像别人样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我跟任家远似的,招调虎离山计就骗得他死心塌地给你做不在场证明?!楚慈!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能把你送出北京,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从此以后你不用再见北京这边的任何人,甚至你想改名换姓出国都没问题!楚慈你听见了没有?赶紧给我回话!”

    楚慈任他在电话那边焦急的咆哮,沉默了好会儿,才开口问:“裴志,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你愿意这样保我,又是为什么呢?”

    裴志下子语塞,半晌说:“我……你不用管。”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都感谢你。”楚慈顿了顿,声音竟然出于意料的温和,“——但是裴志,现在已经太迟了。”

    他轻轻挂了电话,顿时隔断了裴志在那边风度尽失的咆哮声。

    仓库里恢复到片让人窒息的静寂。

    “……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那种家庭出身,韩强好歹也见过世面,勉强还撑得起镇定来,“还有,裴志跟你是什么关系?侯宏昌和赵廷……”

    “这些其实跟你关系不大,不过既然时间充裕,让你做个明白鬼也无妨。”楚慈换了个加舒适的坐姿,说:“我其实也算是军人家庭出身,我父亲是个军人,母亲是教师。可惜就像裴志告诉韩越的那样,母亲生我时难产去世,父亲在我上高中时也胃癌病逝了。他是个非常正派的人,没留下什么遗产,连房子都是公家的,刚去世就被收了。当时为了治病家里的积蓄被花得七七八八,他留给我群长期没有联络过的冷漠的亲戚,笔不大不小的外债,张看上去非常沉痛而光荣的讣告。唯样比较珍贵的东西,就是把他早年缴获的军刀——问题是还不能卖了换钱。”

    楚慈手抬起来晃了下,韩强看见他手上果然有把比匕首略长的短刀,刀鞘极弯。他刚才直把刀搁在腿上,因为角度的关系韩强直没看见。

    “裴志没告诉韩越的是,父亲去世后我无心上学,打算退学去深圳打工。当时李薇丽,我父亲的中学同学,我的化学老师兼办主任,个带着孩子刚刚离婚,生活非常困窘的女人,答应让正处于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龄的我,每天中午和晚上去她家吃饭,还帮我垫了高中两年和大学头年的学费。我至今记得那总共是九千块钱人民币,九千。”他重复了下这个数字,问韩强:“九千块钱对你来说相当于什么?杯洋酒?顿饭?给情妇随意添置的小玩意儿?——对被你撞死的那个女人来说,那是她攒了两年都不够,最后还去卖血才攒起来的笔钱。为了这笔钱,她亲生的儿子夏天连根三毛钱的冰棒都舍不得吃,几年来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添置。”

    似乎是为了平息情绪,楚慈深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声调已经极度平稳。

    “我大学的时候到处打工,稍微有点钱就寄回去,但是她从不轻易碰那个钱,每次都原封不动的存起来。我曾经发誓毕业后好好找个工作,把她当我亲妈样的孝顺,让她永远不再为钱担忧、安安稳稳万事不愁的好好过个晚年,但是谁知道你次酒后驾车,就永远——永远毁灭了这切。”

    韩强似乎已经惊骇到极致,他猛的开口想大声呼救,但那时楚慈已经走到他身边,重重脚踩在他肋骨上,让他那声呼救还没来得及出口就演变成了声惨叫。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世界上有人生来就比旁人高贵,嚣张,有特权。他们张嘴就是人民和平等,满口的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实际却高高凌驾于普通人的性命和自由之上,可以随心所欲毁灭别人的家庭和梦想,可以无所顾忌的夺走普通人的性命,甚至可以在撞死人之后,还肆无忌惮享受自己美好高贵的人生。”

    楚慈俯□去,深黑色的眼珠里映出韩强惊恐万状的面孔。

    “天。”他缓缓的说,“从被你撞死到尸体被强行运走火化,仅仅只隔了天。我甚至都来不及去看他们最后眼,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焚尸炉里化作了青烟。”

    韩强貌似恐惧到了极致,想竭力呼救,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声音。

    “其实我应该感谢那群欺上瞒下的官员,因为他们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我根本没在那次事件中露面。他们只匆匆去贵州了解了下李薇丽和高杨的家庭,然后把被层层盘剥下来的赔偿款都给了她已经离异数年,几乎没什么联系了的前夫。从头到尾那些人根本没有调查下她为什么带着儿子来北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