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沐看到了她眼里轻不可闻的哀求，似乎多年前自己每次做错事，也是这样子，小心翼翼的说着每一句话，不自觉就带了哀求和服软。

    果然她觉得自己留在了原地，其实师景何尝不是，只是从重逢之后开始的第一刻，她们的相处方式就是不对等的。

    她总是敏感的带着刺，师景总是带着歉意的妥协，她们都把彼此看成了生命的全部，却因为太重了，经不起一点波动。

    三年前的陈羽沐单纯、无助、弱小，她可以接受那种全身心的依赖，但是三年后的陈羽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伤痕，她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和生活，再把之前的模式强加的结果就是她和师景就像是两个齿轮。

    表面我们很靠近，实际上一运转起来，就是相互折磨，就好像复合之后，她们不是不爱，只是她们的爱，都是带着痛。

    陈羽沐看着师景，三年里的时间里，虽然师景的容颜不变，但是她眼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她的手抚上师景的脸，昨晚师景估计也休息得不好，她的眼下有着黑眼圈，陈羽沐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眉眼。

    她说：“师景，我爱你，可是我累了。”

    师景看着她，抓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眼里带着泪，说：“累了，就休息，只要我们在一起，你想休息多久，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我们不分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我有，只要我能，我都给你。”

    陈羽沐轻轻的摇头，说：“我没有力气和你在一起了，起码现在没有了，师景，我们可以分开嘛？”

    师景起身用力的抱着她，说：“我不同意，陈羽沐是你来招惹我的，是你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的，你怎么可以在搅乱一切之后又一走了之，我不同意。”

    她抱得很用力，陈羽沐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她能感觉到师景在颤抖，那种恐惧的颤抖，她的眼泪一点一点的滑落在陈羽沐的颈项，很烫。

    陈羽沐就任由她抱着，伸出手反抱着她，师景哭了，第一次在陈羽沐面前哭出声来，那是一种略带沙哑的哭泣。

    她仿佛是一只被抛弃的幼兽，无助的发泄着自己所有的不安。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陈羽沐轻轻的推开她，抽了纸巾给她，师景真的很狼狈，一脸的鼻涕眼泪的，眼睛还红彤彤的。

    看到这样的师景，陈羽沐忍不住笑出来，说：“真丑。”

    师景嗔怒的瞪了她一眼，自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没有哭得那么惨过，她吸了吸鼻子，发现堵了，坐在一边孩子气的跟自己的鼻子较劲。

    陈羽沐又忍不住笑起来，想起自己似乎三年前之后就没有这么轻松的面对过师景，她不由得有点感慨，说：“师景，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她觉得自己跟师景太近了，就因为太近了，近得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和关注，让她看不到其他了。

    所以就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关注着师景的一切，这样师景累了，她也痛了。

    师景的身体一顿，沉默了许久，说：“你要多久？”

    陈羽沐摇头：“不知道，等我什么时候把我自己找回来了，我才能找回你啊。”

    这是一个没有期限的承诺，对于师景来说，她不想接受，她问：“如果我不接受呢？”

    陈羽沐侧着头，玩笑一般的说：“那我死给你看啊。”

    师景的瞳孔一缩，她知道陈羽沐这不是玩笑，她最心爱的女人，也学会了威胁，用她最珍视的她的生命来威胁自己。

    陈羽沐看着她的反应，说她残忍也好，卑鄙也罢，但是，她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再和师景一起了，起码现在不可以。

    良久，师景问：“那我们，不算是分开，对吗？”

    陈羽沐看着她，看了好久，似乎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然后轻轻的点头，说：“嗯，我们没有分手。”只是分开了。

    似乎是得到了承诺一般，师景答应：“好。”

    仿佛里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解开了，陈羽沐站起来深吸一口的伸了伸懒腰，说：“我要去洗澡上班了。”

    她回头看着师景，说：“你可以从我家搬出去嘛？我现在看到你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