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 作者:YY的劣迹

    不起来。他是有着自己的小计划没错，但是计划还没展开，就被这么幽灵看出眉目，这可不是他所期望的。

    陈霖看向唐恪辛，刚才就是他亲口说出“敌人”这个词，还让他惊得心脏漏跳了拍。可是现在，唐恪辛却像是说过就忘，点都没有刚才杀气侧漏的模样。

    “说起来，我也有件想问的事情。”陈霖看见警备暂时解除，稍微放下警戒，问道：“为什么你和老幺都能看出我有所图谋，难道我就表现得那么明显？”

    “这句话，你问过那个老幺没有？”

    “没有，我不相信他的回答。”陈霖如实作答。“但是他说是从我眼中看出来的。”

    陈霖觉得自已直都能很好地掩藏好情绪，可偏偏这些幽灵们个个都像是怪物样，能够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先是老刘，然后是老幺，再是唐恪辛。

    唐恪辛看过来，凝视着陈霖的双眸。“从眼睛的确能看出很。每次挥刀的时候，我能从那些人眼中看到很，害怕、愤怒、憎恨。而在这个地下世界，看到最的就是麻木绝望。”

    “但是你的眼睛里，这些都没有。”唐恪辛字句道。“第次来到这个地下世界，为什么你没有迷惑，没有害怕，没有畏缩，你眼底的光出卖了你。个不知道害怕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陈霖伸出手，轻抚自己的眼角。

    “幽灵们都能看得这么清楚吗？”

    “因为我们生活在只有黑暗的地底，当出现抹光的时候，才会觉得格外刺眼。”唐恪辛低声问：“你究竟想要在这里做些什么？”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会做，你信不信？”

    “不信。”

    听见他如此直截了当的回答，陈霖无奈地苦笑。“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来到这里以前，我每天都在工作、拼搏，羡慕别人的富裕和自在。来到这里以后，我只想过回从前普普通通的日子。而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唐恪辛静静地看着他。

    “我曾经想要回去，挽回失去的东西，父母，家人，自由。我曾经想要报仇，找出把我丢进这个世界的人。直到秒钟之前，我还是这么想。”

    “现在不是？”唐恪辛问。

    陈霖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我突然想起了件事，在你说到眼睛的时候。”

    陈霖的眼睛是深棕色，比般人的显深点，但还不是黑色，唐恪辛的眼睛倒是黑色的，几乎透不进光。

    “你没有从我眼睛里看到畏惧与退缩，是因为我将它们掩藏的很深。你没有在我眼里看出麻木，是因为……”

    陈霖顿顿，“是因为我早就麻木到习惯它了。还活着的时候，每天为了下个月的工资东奔西跑，换了个又个工作，因为没有成就甚至过年过节也都不想回家面对亲人。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或者很简单，我只是和其他生活在都市里的人样，只是为了生存，但并不是‘活着’。”

    他接着道：“可笑的是，当失去了那切后我才惊醒。想要弥补我欠父母的，想要努力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要重新回到地表，甚至觉得阳光珍贵，这在以前根本不会去想的事情。其实我也被这个地下世界改变了，现在的我才像是个‘活着的人’。”

    “究竟怎样才算是活着？”陈霖自问自答：“是以前的那个没有目的，不去关心周围，对世界麻木的我？还是现在，野心勃勃地想要做些什么，有目标，有动力，能够加珍惜这个世界的我？”

    唐恪辛问：“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以前活着的只是个‘人’，而现在活着的这个才是‘陈霖’。”

    见唐恪辛面露不解，他叹口气又道：“用你的话来说，自由不是被人夺走，而是自己放弃。同样的，生命和活着的权利也不是被这个地下世界夺走，而是被自己心底的畏惧给掩埋了。至少现在我比以前像是个活人，恩，按这边的说法就是活着的幽灵。”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唐恪辛冷漠道：“只是现在的你，比之前加危险。”

    他说完这句话，本来收敛起来的杀气寒冷地绽放出来。陈霖只是着，却觉得自己正被个可怕的怪物给盯上。

    唐恪辛的眼睛是黑色，毫无情感。陈霖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下，问：“要杀了我吗？”

    “正在考虑。”

    “可是我还不想死，怎么办？”陈霖歪了歪脑袋。“提个折中的意见如何？如果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与其烦恼是否要杀我，什么时候杀我。不如你来监视我的举动，这样随时都可以作出决定。”

    “你可以做个见证人。”陈霖道：“监视着我在这个地下世界的举动。”

    “……你想要做什么？”

    唐恪辛又问了遍。

    “不知道。”陈霖笑笑。“很很，也很少很少。我想用自己的眼睛看看这个地下世界，看看它是什么，它有些什么。”

    “那很难。”唐恪辛道：“非常难。”

    “我知道，所以可以慢慢来。”陈霖道：“至少我现在知道，这个地下世界有个你，还有很和你样的幽灵。”

    “和我样的不到十个。”唐恪辛有些不满。“没有那么。”

    陈霖被他的挑剔弄的哭笑不得。“那么，你现在可以暂时不考虑杀我，愿意做我的见证人吗？”他摆出个筹码。“像我这样合适的室友，不是十分难得吗？你可以继续留着用。”

    唐恪辛似乎在考虑。

    “我可以帮你试吃。”

    “我可以忍受你的怪……，你的些习惯。”

    “我也对你半夜而出，带着身血味回来毫不介意。”

    “这样的不挑剔的室友，你要再去哪里找？”陈霖眨巴着眼睛。“错过这家就没有了。”

    唐恪辛做出了决定。

    “我似乎不该现在就抹杀你。你毫无反击之力，除你易如反掌。”

    陈霖微笑，“既然易如反掌，何必急于时？”

    唐恪辛最终道：“我答应做你的见证者。”

    危机再次解除，陈霖总算松了口气。而在此时，肚子不适时宜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