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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东宫 作者:Erus
后来就算也知道了玄沐羽的意图,却也是委婉地推拒,在亲近之余也保持定的距离。
云昭直觉得玄澈可以很好地处理这件事,而他对皇帝的感情也只不过是父子之情——或者说接近于朋友知己之谊。但现在云昭却不敢这样肯定了,上次遇刺之后,皇帝和自己夫君间的氛围变化她也察觉了,她的内心在隐隐不安,她能感觉到,这份感情里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但如此微妙的事情云昭又何来立场置喙。玄澈遇刺那件事,也都是等切都风平浪静之后云昭才被告知的,虽说是怕她动了胎气,但这样的做法还让云昭隐隐觉得自己被关在了那个小小圈子之外。
云昭很怕自己说什么都只能给玄澈带来烦恼,怕玄澈会为难,会窘迫,会不知所措。那样骄傲得不允许在自己面前透露丝脆弱的男人,不会愿意面对这样的境况。
云昭选择了沉默,她轻轻抚摸着玄澈的脸颊,手指在那动人的眉目间流连。这眉宇飞扬而美丽,然而现在却微微蹙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了阴影,没有了往日的情动,像是过度疲惫而透出的黑眼圈。掌心落在左颚上,能清楚地感觉到骨头的形状。
“澈……”
云昭忍不住出声,喉咙里堵着什么,想说却说不出来。
这时玄澈睁开了眼睛,疲惫迷茫尽去,又是片清明,他温柔笑道:“怎么又在绣花了?”
云昭心中微黯,知道玄澈再次穿上了坚强的外衣,原来自己还是无法完全走进他的心里吗?
似乎是听到了云昭的心声,玄澈握上云昭的手,或许玄澈的手很秀气,但是当他将云昭的手握在掌心时,这双手却透出了个男人特有的宽厚和结实。玄澈将云昭拥入怀中,轻声道:“云昭,在烦恼什么?”
云昭心里的话说不出来,只能笑道:“没什么,在想,绣个什么样式给以后的孩子才好。
大淼的习俗之就是,母亲会给孩子的第个肚兜绣点东西,绣的东西不同寓意也有所不同,可以说是母亲给孩子的第份祝福。如碰到绣工不佳的娘亲,有时也会请绣娘帮忙绣件,但像云昭这样自小以太子妃的高规格养成的大家闺秀,绣工是没得说的,反正呆在宫中也是无事,绣件肚兜实在算不得什么。
玄澈往那肚兜上看了眼,那是个红色的丝织菱形肚兜,上面的花色还未绣全,但基本的模样已经出来,中央是个虎头像,旁边还围绕着什么。玄澈对这些东西不是太了解,便问:“这些是什么?”
云昭笑道:“是五毒。”
玄澈想想,依稀记得“五毒”是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虽说是叫“五毒”,但其实是驱邪用的。
云昭指着那老虎头说:“这是个五毒艾虎的图案,臣妾希望孩子健康长大。”
玄澈看那老虎头,上面盘金镶银,纹样显得斑斓饱满,老虎栩栩如生,还真透出股威猛的气势。玄澈笑道:“看这头老虎这么威猛,我们的孩子定会是个身强力壮的健康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老皇帝终于亲到他儿子了!!!我这做妈的容易么我!
轮回
第二日玄澈再见玄沐羽,玄沐羽好像那晚真的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样,看到玄澈还是和以往样嬉皮笑脸的孩子气模样,这让玄澈大大松出口气。
玄澈觉得自己很过份,但只要他想到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起码是这个身体的血缘上的父亲,而自己有妻有儿有家有国,他就没办法纵容自己接受这份感情。相对这些,性别、年龄及其他问题反而显得无关紧要了。
永康二年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悠闲,因为太子不再时不时地语出惊人,没有那么稀奇古怪的改革点子,朝臣们自然过得也轻松了。
玄浩回边疆了,玄泠也去了大淼的南部,挂着钦差的头衔巡游,见官大级,算是给推行到全国的改革来次“抽检”。透过玄泠的回报,玄澈也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问题说严重不严重,只是都稀奇古怪的很,也难为那些想要钻空子的人能想出这么鬼主意了。
将这些问题汇总讨论下,对试行的改革进行定程度的修正和匡扶,这些琐碎的事情不紧不慢地做着,日子摇晃地就到了五月。
从五月中旬开始,宫里除了玄沐羽,每个人都紧张得不了,因为云昭的预产期在五月下旬,本来是没什么,可是云昭这个孩子不好生!
云昭在二月的时候就发现胎儿较大,若是放在后世,医生们都会让孕妇控制饮食,否则可能会胎儿过大可能会导致畸形,但是这个时代都认为胎儿大才健康。玄澈虽然是从后世来的,但他又不是医生没有结婚生子过,对这些不甚了了,所以听御医说胎儿很大很健康的时候他还觉得很高兴。
到了三月,大夫又发现胎位不正,但因为大部分胎位不正的胎儿都会在接下去的日子里自动转正,所以大家只是小心照看着,并没有特意采取措施。但是到了五月上旬却被确诊为胎位不正后,大家就开始紧张了。有经验的稳婆在给云昭坐起按摩,希望能将胎位调整,只是效果欠佳。
胎儿过大加上胎位不正,御医都说云昭恐怕是要难产。在众人的担忧中,云昭的阵痛也在五月中旬逐渐加强,只是大家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五月下旬,这个孩子才姗姗来迟。
当时云昭正被玄澈陪着在院子里散步,突然腹痛难耐,阵痛过阵。云昭惊喘声就软了下去的时候,玄澈吓了大跳,好在旁边随时跟着有经验的宫妇,抛开傻眼的太子,那看上去就很干练的中年妇女在现场镇定自若地指挥。
除了最开始傻愣了会儿,玄澈的表现还不算太糟糕,他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只是接下去没有什么他可以发挥的余地,在眼睁睁地看着云昭被人扶进房后,他就只能在门外等待——这个时代,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
玄沐羽闻讯到来,陪着玄澈从烈日当头直等到月上树梢,但房间里除了传来声又声的痛呼和宫妇们安抚的声音,那想象中应当很响亮的婴儿啼哭始终不曾出现。
夏季的夜晚很是闷热,蝉鸣不断,让这气氛加焦灼。
玄沐羽在心中腹诽,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了,居然在这里了个下午,为的是等心爱的人的妻子生产。
“怎么会这么慢?会不会出事?”
玄澈突然求助般地看向玄沐羽,就算玄沐羽心中腹诽,面对这样的眼神他也只能揽过玄澈的身子,轻拍对方的后背给予安抚,柔声道:“没事的,生孩子都是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