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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缚东宫 作者:Erus

    第二天,太子请辽阳大小官员喝茶。

    说是“喝茶”,果然是喝茶。几十个人坐在那儿,田镜也在其中,每人面前杯茶。太子说了声“请”,自己就先端起茶水抿上口。众官员受宠若惊,虽不明其意但还是跟着喝起了茶。

    这茶喝就是半个时辰,太子始终保持着微笑,白坐在他旁边不时地添茶又或者是递上糕点,两个人看上去叫个“甜蜜”。可下面的官员却极不是滋味。

    张开文对田镜悄声道:“田大人,太子是什么意思?”

    田镜今天大汗淋漓没有停过,脸色惨白中透着灰暗,他哆嗦着说:“张、张大人……本官也不知……”田镜说完这句,就感受到来自上位的视线,偷瞄过去果然是太子。

    太子微微笑,田镜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

    张开文看出田镜不对,便道:“田大人这是……”

    田镜连忙扶着把手稳住身子,勉强扯出抹难看的笑,道:“没、没什么,天气有些热,身子……不太舒服。”

    张开文疑惑地看了两眼田镜,不再说话。

    过了些时候,林默言凑到太子耳边说了些什么。太子绽开绚丽的笑容,抬手拍了三掌,立刻有人从外面将门窗带上,片安静中还能听到上锁的声音。门窗突然闭合,大堂内的光线顿时昏暗,如众位官员的心往下沉了沉。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有无数武士从出现在大堂四周,将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田镜看这阵势当即跪倒在地,整个身子抖个不停,口里喊着“太子饶命,太子饶命”,额头上的汗水在青石转上滴出大片水渍,两只手撑着地方也浸湿了片。

    张开文起身道:“殿下这是为何?”

    “没什么,拿你们归案而已。”太子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中午吃什么。

    已有官员开始慌乱,张开文却沉声道:“太子此话怎讲?下官自问上对得起青天,下对得住百姓,不知何罪之有?”

    太子笑笑,对田镜说:“田大人,张大人说他无愧于天地,那就是你诬陷朝廷命官喽?”

    田镜忙道:“罪臣不敢!罪臣不敢!张开文、张开文确实有罪!那本账簿上记的清清楚楚!真的!真的!请殿下明断!”

    张开文眼中闪过丝不屑,对太子道:“殿下,田大人的话下官不明白。什么帐簿?”

    太子从桌子上抽出个灰色册子扔到张开文面前:“张大人可以自己看看。”

    张开文捡起册子打开,上面每笔账的来龙去脉都记得清清楚楚,其中不乏辽阳乃至中央的官员名字。张开文心中冷笑,这账每笔都是他亲自授意下写的,防的就是今天,上面决不可能出现自己的名字。他随意翻看了两眼就合上,道:“这其中并未提及下官。”

    “哦?那就是我拿错了。”太子笑笑,抽出另外本扔给张开文。张开文依旧是漫不经心地打开。账簿里面是空白的,只夹着张信纸。张开文定睛看,略显陈旧的信纸上分明是自己的字迹,正是他与田镜某次交易时所做的联系,内容足以证明他的贪赃枉法!

    张开文眼前黑,差点就要跪下,却突然强作镇定,合上帐簿,跪地对太子道:“殿下,这纸上虽是下官的字迹,却并非下官所写。不知是谁这般恶毒,竟然要以这种方式置下官于死地!”

    “哦?不知张大人所指的‘恶毒的人’是你的师爷还是你的夫人呢?”

    太子温和地说,两个人被带上来。张开文抬头看,正是与自己最知根知底的师爷和夫人。张夫人哭哭啼啼地扑上来,喊道:“老爷,家里都被官兵围了!他们要妾身交出账簿和信,否则就要诛九族,妾身、妾身……”

    张开文再也听不下去,软倒在地,他这才知道太子请自己这帮人来此“喝茶”是为了什么,才知道刚才林默言去干了什么……

    其他官员看连张开文都已无力抵抗,是惶恐无力,纷纷叩首求饶。太子对这些官员露出他们这辈子所见过最美也是最令人恐惧的微笑,清淡的声音飘入耳中:

    “默言,将这些人收监吧。”

    大明四年,太子澈出巡辽阳,辽阳上下大小官员七十八人获罪,共抄出白银近百万两,奇珍异宝无数。无桐监察使沈从海因公殉职,立烈士碑,封三公,谥文正,其弟沈煜迁擢辽阳监察使。原抚邓县令张竖升辽阳太守,封“直公”,原容涵县令徐拓任潼阳县令,另有宇文霖、沙子龙、温贺兰等人获勋。令人意外的是本已经被剥皮示众的陈杨保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大理寺中,只是不日就被下市斩首,然而这变故却死死地堵住了企图弹劾太子滥杀地方命官的人的嘴。

    短短个月内,整个辽阳官场上下大换血,官风为之变。然而这系列辽阳郡内的官员变动仅仅是场政治清洗风暴的前奏,随着太子的归来,中央朝廷将刮起另场飓风。

    归家

    车轮悠悠碾过泥土,夏末的日头还是有些毒辣,马背上的三个人都被晒出了细汗,只有玄澈仍旧是脸清爽。也不知是不是“借尸还魂”的缘故,玄澈的体温总是偏低,即使大热天抱着也会觉得清凉。

    宝德突然从车厢里探出脑袋对太子说:“太子殿下,这日头大,您要不进来休息会儿吧?”宝德这次以“监查”的名义负责抄家事宜,在太子默许的范围里得了不少好处,心里那个欢喜,对太子是殷勤了。

    玄澈摇头拒绝了宝德太监的好意。宝德便说:“太子殿下英武非凡,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玄澈微微笑道:“谢公公关心,本宫只是觉得车厢比较闷。”

    宝德不再言,缩回了车厢。

    玄澈苦笑。他是自家事自家知道,前世的颜御就是坐车晕车、坐船晕船的主,到这世也没见好转,只是汽车变成了马车,轮船变成了宝船,凡是在这些交通工具上呆着超过个时辰,玄澈就只能缴械投降大吐特吐。为了维持个太子的良好形象,也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狼狈,玄澈只能选择看起来很潇洒其实腰部以下都会被颠散的骑马。

    宝德坐回车厢,白看了过来,眼神里分明问着:如何?

    宝德无奈地摇头。

    白失望地垂下头去,手指绞着衣角,啜啜道:“公公,殿下是不是……讨厌白了?”

    宝德还挺喜欢这个嘴甜甜的小男孩,安慰道:“白公子莫要想。殿下向来不喜欢乘坐车,并不是讨厌公子了。”

    “可是……白让太子生气了……”

    白又想起了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太子的冰冷第次暴露在温柔外表之外。

    赈灾结束,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