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东宫 作者:Erus

    很奇怪，为什么今天我可以看得如此清楚，我当然也看清了他的衣饰——

    “太子？”

    我的声音沙哑而难听，想起曾经听过的宛若泉水的沉静声音，我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如同蝼蚁般卑微。

    太子在床边坐下，旁边双手端来个碗。我这时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之前我的注意力都被太子吸引走了，竟没有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个青衣太监。

    太子有下没下地搅拌着碗里的东西，我猜测那可能是药或者粥。

    我有些惶恐，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似乎说过什么，但是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太子问。我依稀记得他说过，四哥……什么的，但我不敢直呼他的名字。我犹豫了很久，才说：“澈……”

    我以为这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到的音量定不能让他满意，但显然他并不计较，点点头，微微笑，对我说：“这里环境太差了，但现在也没办法，你先在这儿休养段时间，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再让你搬出去。”

    我想，我的命运改变了。

    太子只是受他乳娘所托照顾我，但太子对我真的很好，好得让我几乎想要逾越本分向他撒娇，会想提些无理的要求试探他对我的好，我知道，这些无理的要求若是他能做到他定会为我去做，然而这却并非爱我，倒像是种责任。

    其实我在他心中并没有少分量吧？

    “泠，怎么在外面吹风？”

    太子从后面走来，看到我在露台上，他这么说。秋末的时候风确实有些大了，还透着凉意，然而我只穿着夏天里单薄的外衣。太子向是细心而体贴的，他自然不会忽略这样的小细节。

    我要给他见礼，但是太子已经脱下他自己的披风为我披上，很自然地阻止了我的施礼，说：“别着凉了。”

    披风带着他的余温和暗香，并非么暖和的衣物，但是却软了我的心。

    “太子哥哥。”在他面前我终究是自卑的，说话也无法大声，像个在大人面前的孩子，或许在他眼中我也只是个孩子，“你的披风……”我想解下来还给他，但是太子拉住我的手，摸摸我的脸颊，说：“你身体这么差，还要和我谦让？”

    你的手才加冰凉吧？

    我心里想，但我也知道太子的手直都是凉着的，即使夏天里剧烈运动之后也不过是常人的温度。父皇曾让太医给太子检查过，可没有个人能说出为什么，似乎也让太子进补过，但显然没有效果。

    “进去吧。”太子说，他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如三年前我所听到的样，“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下次穿点衣服，否则你这么在外面边吹风边想事情是要生病的。”

    我应了，却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我病了，你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天天来陪我？

    我的身体不好，娘胎里带出的问题。搬入融水宫后调养了很久才渐渐好转，但若是不小心或是季节变化，还是会容易生病。每逢我生病，太子就会在每天下课之后来看我，喂我喝药，喂我吃粥，又或者为我切些水果，看我闷还会给我讲些外面发生的或书上写的故事。

    我想我是感动的，然而每次感动时却又看到那双没有波澜的黑眸，我又不安了，我想这切不论么体贴都是种责任吧，那个叫琼姨的好心女人交给他的责任。

    我想着这些，有点走神了，突然感觉到额头上凉，我惊惶地想要避让，却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在我加惊惶失措的时候，暗香袭来，我突然意识到，我是被太子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他手搂着我，手搭在我的额头上。

    凉人的手在我额头上搭了片刻，他自言自语了句：“果然有些发热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影响了，我也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我想我逾越了，但还是顺势靠在了太子怀里，鼻尖萦绕着奇异的清香，心脏跳得很厉害，呼吸有些困难，但即使这样我还是不愿意离开。

    太子似乎是愣了下，搂着我的手紧了紧，先前搭我额头的手抚摸上我的脸颊，他说：“是不是累了？难受吗？”

    太子的的声音很轻柔，让我察觉到细微的关怀和心疼，贴着太子的地方都在发热，后脑发麻，心脏跳得厉害，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我想听到这样的声音。

    “没事……只是……有点晕……”

    我本来想说没事的，而且我也确实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

    隐约感觉到太子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谎言被他发现了，他是不是会讨厌说谎的我？我恐慌的时候，听到他说：“我带你去休息。”然而他又对身边的太监说：“森耶，去请太医！”

    心稍稍放下，我被他抱回床上，帮我脱衣，为我盖好被子。他看着我，向平静的眼睛里蒙上了些许担忧。我突然有些愧疚，我不应该骗他，不应该让他为我担心。我想弥补，我挣扎着想起来，说：“太子哥哥，我没事……”

    太子抱着我，下下的抚摸在背部，安抚我的焦急，他只叹息声：“泠……”

    当时我不明白这声叹息的含义，后来才知道，太子是觉得我太乖巧了。

    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我直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不敢闹，也不知该如何去闹，又觉得即使不闹太子也会对我好。后来浩出现了，我才真正明白“糖”是什么。

    太子抱起白胖胖的浩，用力亲上口，笑着说：“浩儿，今天有没有不听话？”

    浩的回答是什么我不用听也知道，我只在意，太子从不曾对我露出这样的笑容，开怀的，不用淡漠掩饰的笑。

    浩喜欢缠着太子，喜欢趴在太子身上折腾，喜欢随性做些无理的事，然而太子总是纵容他，任由他抱着自己撒娇，任由他将自己衣服拉开在身上乱咬最后留下滩口水，任由他逃学气走师傅，结果向老先生道歉的是太子，好说歹说重新为他找来师傅的还是太子，甚至于毫无办法之下太子亲自教授他的功课。

    其实这些我也可以做，太子也会这样纵容我，但我知道他纵容我和纵容浩是不样的。

    有天太子对林默言感叹：“还是泠乖巧，浩——真是闹！”

    尽管太子在说到浩的时候翘了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的喜爱让人看了都会嫉妒。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他的前半句话。

    我记得我迎面走上对他行了礼，说：“太子哥哥。”

    太子心情很好，他对我展颜笑，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因为我已经看得有些呆，根本顾不得那笑容之外的东西。太子经常是笑的，却都是不带感情的淡淡的笑，他对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