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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东宫 作者:Erus
现出来,只轻笑说:“只可惜皇兄却不是个好父皇。”
玄沐羽面色冷,压抑着怒气沉声道:“此话怎讲!”
“呵呵,皇兄以为呢?”
玄澈随林功出了大殿,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大厅中人声鼎沸所带来的烦闷顿时扫而空。
守在门外的林默言、戎席立刻跟上。森耶捧上件裘披:“主子,外面冷。”
“唔。”玄澈应了声接过裘披,为林功递上,道,“外公,天寒。”
玄澈虽口气淡淡,但手中动作已经让林功感慨万分,接下裘披抖开却罩在玄澈身上,道:“殿下有心就好了,殿下年幼,受不得寒。”话音落下,旁边林府小厮送上外衣,玄澈见林功自有准备便不再言。
又想起大殿上玄澈的表现,林功不由感慨道:“有子如此,我复何求啊!”
玄澈默然,脸色微红。
二人行于御花园中,林功道:“今日之事传出去,必然引起轰动,届时又将有大批才子俊杰会聚于太子座下。如此来,太子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了!”
林功说的“武”正是三年前的惊魂夜。玄澈后来才知道,那晚之事辗转流传之后,自己成了拥有“谈笑间,灰飞烟灭”之气度的人物,不少壮士豪杰前来投奔,加之严锦飞之事太子在朝臣间是树立了个“公正严明”的好形象,目前太子党形势大好。
而今日之事又会被传什么模样?诗挡千钧?
玄澈苦笑着摇头,道:“外公过奖了。”
“殿下太过谦虚了。”林功认真地说,又皱了皱眉头,“只是那安王不安好心,那样的诗名传出去,只怕成国上下皆要视殿下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玄澈淡然:“算了,不论有没有这么个题目,我都不能安生。”
“殿下……”
玄澈却打断他:“再说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这……”
林功还要说什么,却看到玄澈展颜笑,美则美矣,却也锐利非常。林功知自己这个外孙非般黄口小儿可比,也不再说什么。
祖孙俩漫步于小径上,且行且谈,行到暖亭,见京畿统领烈阳将军傅曙与青年坐于亭中,两人便上前寒暄。介绍番,才知那青年乃兵部侍郎、燎原将军郑志铎之子,郑关。
郑关常年随其父镇守边关,今年因妹妹出阁特请旨回来祝贺,正好赶上难得的宴席,就代表燎原将军出席。他见到玄澈的第句话就是:“我曾听闻太子殿下五岁已有大将之风,今日见果然气度非凡!”
郑关年约二十七八,却长着张娃娃脸,说这话时比之故作单纯的绛莲显得率真,很容易引人好感。玄澈友好地微微笑,拱手自谦。
傅曙说:“殿下有陛下当年之姿。”
玄澈或淡漠或微笑的神情终于出现了变化,眉尖微挑,瞪大眼看着傅曙,脸的好奇。
难得见到露出孩子气的玄澈,大家也都颇有兴致。林功在边接上话:“当年陛下也不过八九岁,当时先皇攻下后虞,俘虞主归京,陛下作诗首暗讽,不日虞主饮鸠自尽,此事当时可是轰动时。”
玄澈听得发愣。
且听林功吟道:“国破家亡山河在,朝为君王暮成虏。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濮桑间。”
玄澈暗自惊讶,当年意气风发的玄沐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莫非真的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玄澈不信。
傅曙又说:“陛下曾于军前七步成诗,后又领五万大军破后燕、收罗,引少豪杰折腰,只可惜……”
大淼臣子皆叹出口气,似在惋惜什么。玄澈依然睁着大眼期待下文,这些人却不说了,突觉亭中气氛沉默,回头看,又见几人行来,衣饰奇特,正是雄单使臣。
“萨朗耶大人。”以林功为首的大人们拱手致意。
萨朗耶笑容满面,却到玄澈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将玄澈完全笼罩在里面,周身杀气腾腾,道:“太子殿下!”
林功在旁脸色微变,但他城府极深,和傅曙交换个眼神,在边静观其变。
玄澈在萨朗耶的压迫下很不舒服,他虽然淡泊镇定,但真正面对杀气却是头遭。
没上过战场的人永远没办法想像在面对血肉横飞时是种什么状态,血流漂杵、尸横遍野,眼里看见的只有红色,耳朵里听见的只有杀声,鼻子里闻到的只有铁锈的腥臭,空气咸湿粘稠,你感觉似乎每个毛孔都被血垢堵塞了。令人胆寒的却是,这种场景之下把利刃就横在你的喉头,随时能把你化为无头尸身。
玄澈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可他不能退缩,林功和傅曙就在边,他们可以化解这种逼迫却不上前,他们要看,看这年幼太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时间似乎在这刻停止。
玄澈缓缓抬头,众人眼中似有朵似在幽然绽放的牡丹,绽放之初还显得羞涩,却已经有了王的凤姿,他在盛开,在娇艳欲滴的花瓣中渐渐露出的淳淳花心,他美得雍容华贵,他傲得芳华绝代,他矗立于百花之中,无愧于王者的称呼。
玄澈不再是温和轻缓的颜御,而是那个临危不惧、笑退敌意的大淼太子!他微微笑,天地间冰消雪融,寂静之间众人屏息凝视。
“萨朗耶大人。”
玄澈明亮的嗓音平稳响起,话音落下,萨朗耶的杀气随之退去,林傅二人相视而笑,只有郑关还在头雾水。
郑关抓着脑袋喃喃自语:“怎么回事?”
众人笑起来,连看似凶恶的萨朗耶也笑了,这时的他五官柔和不少,转眼成了个成熟俊朗的男人,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显光华四溢。
萨朗耶道:“太子殿下好风采。”
盛开的牡丹陡然闭合,玄澈又成了淡漠的孩子,平静道:“大人过誉了。”
萨朗耶心中为玄澈的突然转变而惊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说:“太子殿下不必过谦。我在雄单便听闻太子的威名,此次特地请旨前来,便是要看看传闻是否属实。太子殿下果真非同般,比之陛下当年有过之也无不及。”
玄澈微微皱眉,这人话说的好听,实则是在挑拨大淼君臣关系,自己要应了落在皇帝耳中,治个意图不轨也叫人怨不得。这厮刚才看大淼与成国勾心斗角只言不发好不高兴,又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还以为草原部落会比中原人来的鲁直,如今看来做高位的都是肚子里千回百转的家伙。
心中念头转过不过是瞬间,玄澈接着萨朗耶的话说:“父皇当年曲催命,本宫自忖无可企及。”
暖亭中几人谈笑风生,却不知其中少明枪暗箭。玄澈面上应对着心中却觉得烦闷。他本不是热衷权利的人,只是人在江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