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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 作者:火狸
,为何不敢承认?”祁溟月在黑暗中与那双深邃眼眸对望,眼中神采莹然,“溟月不是逃避之人,身为人子,与父皇走到今日,血缘之系尚且无法阻我,心底真意又为何不能开口言明?”年来,父皇待他如何,他全看在眼中,父皇那般冷情之人对他如此付出,他岂能不有所回报,何况只是说出事实罢了,爱上他,并无难堪之处,又有何不敢说。
第七十九章暗皇
黑暗中,溟儿晶亮的眼眸在他眼前,如两点星芒,熠熠生辉,透着自信坦然的神采,听了溟儿的那番话,他只觉心底溢出从未有过的安然满足,即使当初在江湖中如何叱咤,又回到朝堂从父兄手中夺得苍赫,登上九五之位,都只是游戏人间罢了,不能让他生出半点兴奋期许,阅尽天下男女,也只觉无趣,唯独溟儿,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自他出现,方觉世上仍有能使他心动之物,随之,却不由自主陷落进去,到了今日,溟儿于他,已是不可或缺之人,那般相属之感,令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
“溟儿总是让父皇无话可说,”微叹声,祁诩天抚着怀中之人,翻身将他搂在了身侧,“连着几日赶路,溟儿定是累了,早些安睡吧,父皇已命刘易将你的冠礼延后,明日起不必急着赶路,我们坐马车回去可好?”路行来他都收到信报,知溟儿少有停歇,就为赶回晔耀城,路途之上又无人照拂,不知受了少辛苦,便觉心疼不已。
父皇已至,他也不必再为其他烦心,点了点头,祁溟月放松心神,在熟悉的怀抱中安然入睡。
抚着怀中之人的长发,祁诩天的眼中显出了温柔之色,虽然衣衫未解,但见溟儿沉入梦中,唯恐惊醒了他,便也不动,怀抱着溟儿的身子,将被褥掩好,和衣睡了。
翌日早晨,待祁溟月醒来,蓦然发觉自己已身在马车之内,知道父皇定是又乘他熟睡之时点了他的睡穴,想要他睡片刻,再看帘外天色,竟是已近正午,不由无奈的望着身侧之人,“父皇……”这回恐怕晚上便要睡不着了。
祁诩天状似无辜的耸了耸肩,“父皇只是怕溟儿累着,不想吵你,”在他唇上轻吻下,又为他理了理微乱的发,取过边的衣袍,“来,父皇为你穿衣,会儿到了客栈歇脚,梳洗番再用午膳,若是溟儿现在便饿了,这里还有点心。”
“父皇真当溟月是孩童不成,些许琐事,何必劳烦父皇。”口中这般说了,他却并未拒绝,抬手让祁诩天为他穿上了衣袍,虽是自己可为之事,但分别日,令父皇想要加照拂于他,此番心意他岂会不知,靠在父皇的怀里,听着马车外的喧嚣,想到将要行加冠礼,还有储君之仪,有堆繁杂礼仪在宫里等着他,便觉几日之后定会忙碌不已,兴许还是该趁眼下有闲,休息片刻。
不会,马车缓缓停下,祁溟月抬起眼,朝外望去,见骑马跟随的无爻已先行进入了酒楼等候,不觉微微诧异,近日来,无爻已有了些许改变,似乎添了几丝人气,再不似往日那般虚无,不知是否因那日在客栈外所见之人的缘故。
从车内下来,祁溟月转身去看祁诩天,却见他已覆上了那半张面具,浅金的颜色在阳光下无比耀目,思及父皇往日在江湖中便是如此打扮,祁溟月不禁感叹,面具之上的异兽如此霸道诡秘,使人过目难忘,加上父皇向来的手段,定然让人印象深刻,即使久不现身于江湖,若是被江湖中人瞧见,恐怕仍是会认出,到时又要生出事端,虽不介意别人找麻烦,但眼下赶着回宫,并非适宜之时,而苍赫帝相貌如何倒是不会有太人知道,想着是否还是让父皇把面具取下,已听见酒楼之内传出声低呼,“天呐!是他!”
祁溟月往里走去,瞧见不远处有群江湖人士围坐桌,显是已见了父皇,也认出了他在江湖中的身份,听得他人议论父皇,祁溟月不由凝神细听。
“什么是他,你说的是谁?”
“瞧你吓得,到底何人?这般可怕?”
“嘘,噤声!你们不要命了,若是被他听见就惨啦!”
“何人能让你这老江湖如此惊慌,上回不还说就算火煞楼楼主来了,你也不怕的吗?难道此人为厉害?”边说着,已有人探头张望,却被先前之人给拉了回去。
“你真是找死!若冒犯了他,几个火煞楼主也抵挡不住,虽说梵皓当年确实也可与他比肩,但火煞楼是江湖组织,梵皓也只是在江湖之中逞威罢了,此人可不得了,敢同朝廷对着干呢,而朝廷至今都拿他没有办法,你们说,如此人物,我等见了,是不是该小心谨慎些?”
“难道……你说的便是当年……”似乎有人想到了什么,也露出了惊异胆怯之色。
“不错,便是他!方才我可瞧见了,那人竟又现身江湖,不知是福是祸啊……”
“你们究竟说的何人?他真有那么可怕?”
“小老弟,你不知道,那人当年在江湖中可是叱咤时,搅起无边风浪,处事又正邪难辨,若是惹上了他,还是自绝来的爽快些,否则,待他手下血影现,便无人可以活命,触怒他的下场,只有个死字。”自诩老江湖之人,摇了摇头,似是十分感叹,至今仍心有余悸的模样。
“看你说的如此可怕,此人究竟是谁?为何我未曾听过?”
“那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你自然不知,那会儿只要有他现身之处,便无人敢质疑他的话,他行事诡秘,杀人无数,但只要不去惹他,也不会有事,可惜许人都是自寻死路,那时有人对他畏惧万分,也有不少人被他的手段折服,进而追随,他的手下能人众,在江湖中的地位简直无人可及,便有许人称他为暗皇。”
“暗皇?这就是他的名号?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不明摆着与朝廷作对?”
“他没有名号,”老江湖哈哈笑,故作神秘的继续说道:“无人知道他的相貌年龄,也无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便是连暗皇的称呼也是私底下叫的,在他面前,敬畏他之人都同他的手下样,称他声尊主。”
“你方才说见着他了?既然不知年龄相貌,你怎知那人是他?”
“我当时见过回,怎会不知,他戴的面具如此特殊,有何人不识,还有那身形,那气势,江湖中有几人相似,小老弟啊,等你到了我的年岁便知道了,闯荡江湖,看人可不能只凭双眼,还得靠别的。”得意的轻笑几声,老江湖显然对自己的眼力十分自信。
祁溟月隔着屏风,放下手中的酒盏,听到此处,他才对父皇当年之事有了大约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