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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 作者:火狸
音十分虚弱,软软的如猫儿样,竟是连说话都觉得吃力。
究竟发生了何事?见他疑惑的眼神,祁诩天摇头,“溟儿不知自己睡了久,父皇却日日担心,就怕你有个闪失,七日来你全靠汤药续命,父皇真怕你从此沉睡不醒。”
身子被父皇紧紧抱住,虽然看不见他此时眼中的情感,但从父皇的话里,已能察觉他的紧张,没想到自己竟会昏睡了七日,连心蛊果然厉害非常,只怕眼下也只是暂时压制而已,想要根除,怕是要另想办法才是了。
祁诩天的担心同他样,但此时两人都没再提这件事,扶着他坐起身来,祁诩天见他的小脸又瘦了圈,不禁心疼的皱眉,把他抱了起来,为他穿衣,吩咐了膳食,等莹然把清淡的药膳端了过来,亲自接过,口口的,将药粥喂进了祁溟月的嘴里。
边喝着药粥,边回忆起昏厥之前发生的事,想到安若蓝终是死在自己手里,祁溟月不由神色黯,他虽然不是什么善类,却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安若蓝毕竟是他此生之母,若是可能,他并不想杀她。
握着旎狐之时,那种利刃穿透肉体的感觉,他此时仍未忘记,也依然清晰记得,她是如何冲到剑刃之上。
亲手杀了自己的血亲,心中究竟是何感觉,他说不上来,只是记起父皇也曾如此,上代的苍赫帝和手足兄弟,都是死在他的手中,当时,父皇心中又是什么滋味?别人都敬他,畏他,视其为傲视天下的帝王,但可有人心疼他的感受?若非迫于无奈,又有谁愿意弑亲?
见他的小脸上片若有所思的暗沉,祁诩天知道他是在想安若蓝之事,无奈叹了口气,“溟儿已尽力保全她的性命,她要替韩梓麒而死,谁也不曾料到,溟儿无需自责。她有今日,全是自己得来的,怨不得别人。”
父皇那时是否也是如此安慰自己?以己度人,他此刻很清楚当年父皇心中的感受,强者并非无情,只是他人逼得他不得不寡情,想要自保,就必须变强,想要活命,便必须除去威胁。杀,或者被杀。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伸手抚上父皇的脸,祁溟月眼中泛出丝疼惜,但是并不开口,他知道,如父皇这般,是绝不需要他人迟到的安慰的,但从他眼中的神色,祁诩天已明白他的心思,安抚的轻拍他的小脸,淡淡说了句:“粥要凉了。”
祁溟月把粥喝到嘴里,听父皇话中并无起伏,抬头望去,仍是神色平静,可他眼中的暖意是谁都不曾见到过的。
这些,全是为他而存在,所有的体贴和柔情,只对着他人,父皇如此,他便觉得不能罔顾了自己的性命,即便母妃因他而死,他也要抛在脑后,只因父皇于他来说,为重要。
他本是自私之人,便只顾自私下去又如何?
喝着粥,他眼中的情绪平静下来。
祁诩天见他已然平复了心绪,便放心的继续喂他。
坐在父皇怀中,享受着他的体贴和关怀,想到方才所思,祁溟月抬头望着父皇满含温柔宠溺的眼,又阵心跳,父皇这样的男人为他露出如此神情,叫他怎能不爱?
“瞧着父皇作甚?还不快吃。”祁诩天见他又停了口,只是痴痴望着自己,不由好笑的请斥了句,难得这孩子露出如此神情,实在叫人很想咬口,可惜此时并不适宜,有些遗憾的轻啄下他的小脸,祁诩天又盛了勺药粥到他嘴边,“这些都是补身的,清爽可口,又易消化,溟儿日未曾进食,只能先吃这些。”
“父皇可用膳了?”抬头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了,祁溟月张嘴含住了那口药粥,以唇相就,将嘴里的粥渡了半到祁诩天的口中,才要退开,却被身后的手臂压住了身子,于是便干脆环住了父皇的脖颈,阵亲密热吻,直到觉得身子发软,两个人纠缠的唇舌才分了开来。
第四十二章祸首
“看来父皇也饿了。”舔了舔唇,祁溟月轻声笑问,“药粥的味道不错,父皇可要同用膳?”
祁诩天轻捏他的小脸,“才醒来便如此,父皇真担心溟儿又晕过去,还不好好用膳。”
也不知谁先前不愿放开他,眼下倒说教起来了,祁溟月不满的撇了撇嘴,却见父皇将药粥送进了自己口中,而后露出个狡猾的笑,吻住了他的唇。
感觉到父皇张嘴将口中的药粥送来,祁溟月便乖乖用舌卷了去,少不了的又是番唇舌纠缠之后,才把那口粥咽下。
见他有些轻喘,祁诩天连忙抚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溟儿眼下身子还弱,别再招惹父皇,乖乖把粥喝了,再好好歇息下。”
祁溟月摇了摇头,刚醒来那会儿确实觉得身上乏力,可那都是睡得太久又未曾进食的缘故,若再要他睡,还不如打晕了他的好,总之是睡不着了。
于是对着又送到嘴边的粥抿起了嘴,抬头看着祁诩天,“溟儿要父皇喂我。”
每当他语出诱惑之时,都会如此自称,祁诩天见他难得露出这般撒娇的模样,顿觉心中片酥软,终究是抵不住这等同邀请的诱惑,在他的注视下露出无奈却纵容的眼神,把药粥含入口中,挑眉邪气的笑,以眼神示意,等着溟儿自动索取。
祁溟月自然不会示弱,欺上前去,毫不客气的在他口中掠夺了番,祁诩天任他在口中肆虐,护着他身子的手却未松开分毫,等溟儿满意的移开了唇,才勾了勾嘴角,“溟儿虽是醒来了,但毕竟身子还弱,瞧你,只是如此便脸红成这般。”
指尖划过他绯色的脸庞,发出阵低笑,祁诩天不容他反驳,又含住口粥送了过去,只是这回却是温柔极了,两人这般你口我口的,终于在药粥凉了以前把它给解决了。
守在外间等候吩咐的莹然见里面始终没有动静,不知为何小罐药粥也要用上这许久,莫非殿下身子太弱,难以吞咽,连喝粥都觉得幸苦?心中不由紧张起来,连心蛊还未除去,终究是个祸害,若哪日压不住了,可怎么是好?不知不觉想出神来,等惊觉里头的召唤,才连忙进去收拾。
到了里间,见殿下脸上泛着红晕,陛下正脸笑意的环抱着他,莹然不知想到了何事,忽然脸上红,脚下却是未停,若无其事的收拾完,才小心的退了出去。
还是晚些再说连心蛊之事吧,殿下才醒,陛下也日未好好休息,方才见了两人相处的情景,让她打心眼里觉得暖了起来,实在不愿再去打扰。
唤住红袖的身影,摇了摇头,扯着她走出了寝宫。
红袖却是脸担心,回望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