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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9

      山河日月 作者:梦溪石

    线,如果您再闹腾起来,十四就不是像现在这般被软禁而已了。”

    脚步不再停留,极快地走向门口,抛下乌雅氏人怔怔看着他的背影。

    雍正二年正月刚过,宫里便传出皇太后卧病的消息,加上当今皇上曾与先帝十四皇子相争,最后以非常手段登上皇位的谣言愈演愈烈,有心人忍不住揣测起这两者的关系。

    自胤祥远赴西北之后,胤禩又足不出户,能为胤禛分劳的人下子少了两个,他镇日除了要处理堆积成山的奏折之外,还要研究胤禩的病情,不几日,人就瘦了大圈,仿佛坐实了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皇上因与太后不和,心力交瘁,连太后也并不支持自己的亲生儿子当这个皇帝。

    胤禛看着呈上来的奏报,面露冷笑,丢在边。

    “这谣言倒传得有鼻子有眼,难为他被关得严实,还不忘在外面兴风作浪!”

    跪在地上的人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粘竿处的头目本是戴铎和沈竹,只是胤禛见他们知道太秘密,在登基之后,便将他们发配到四川年羹尧军中,又想个法子,让他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如今的粘竿处裁撤了不少人,已没有当初的规模,但监视个把人,做做小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让谣言失效的办法,无非是用另个谣言来取代它。

    他手指叩着桌面,心中已有了计较。

    闭门谢客的廉亲王府那头,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154恳求

    院子里冬阳暖煦,透过葡萄架子斜斜铺洒下来。

    胤禩坐在那里,脸上带着倦意,身体索性也微微歪向旁,看上去有些慵懒。

    旁边弘旺拿了卷书,正侍立旁。

    佟国维忍不住问道:“奴才来得不是时候,不会扰了王爷歇息吧?”

    胤禩摆摆手。“佟老言重了,我这把骨头睡久了,倒有些惰了。”

    “世子爷如今越发俊俏了!”佟国维打量着弘旺笑道。

    弘旺谦逊几句,告退离去,举止行径尽是老成。自胤禩出事之后,他显得懂事不少,隐隐已有了府中主子的做派,这几日正巧赶上快过年,上书房休了假,他便日日待在府里给胤禩念书,连二门都很少出,胤禩说了也不听,只得由着他去。

    “佟老莫赞坏了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孩儿。”胤禩嘴角噙笑,看起来心情不坏。

    佟国维关切道:“不知道王爷双眼可有起色,奴才认识几个大夫,若是王爷有兴趣,不如叫他们来看看?”

    胤禩淡笑:“谢佟老,宫里的太医也瞧过了,京城里的大夫也请过不少,可都不见起色,主要是我这会儿闻到药味就受不了。”

    胤禛将太医院里最有名的御医都派了过来,甚至命他们长驻在府里,京城里几个有名的大夫则是弘旺请来的,结果苦药天三大碗当水般喝,眼睛却不见起色。

    以致于现在他听到喝药两个字,脑壳就开始发疼。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许。

    上辈子夺嫡惨败,被囚禁至死,这辈子又重来次,他吸取教训,不再重蹈覆辙,结果却得到了什么?

    这些事情本不能深想,想,回忆便会层层叠叠地压上来,迫得自己喘不过气,眼睛瞎了,正好眼不见为净,他也就把自己当成瞎子那样去活。

    两世加起来,也许争与不争,都没什么区别,身边的人注定还是要离自己而去,该走的还是会走,留不住的还是会留不住,当年草原上,活佛曾对他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竟如诅咒般,语成谶。

    佟国维与他说话时,边不忘打量他,眼前之人看不见,这份揣摩就越发少了几分顾忌,了几分思量。

    京城里对于廉亲王眼疾和被皇帝贬斥在家的原因,流传的本已经不是个两个了。

    有说廉亲王想让九贝勒出来,而皇上不准,兄弟反目的。

    有说皇上想推行养廉银,廉亲王反对,君臣起了争执的。

    有说廉亲王助皇帝登上大位,如今功高震主,兔死狗烹的。

    有甚者,还说皇帝与廉亲王爱上同个女人,皇帝气之下将情敌打击报复的。

    但是这些本,在佟国维看来,通通不靠谱。

    光是他们俩在厅中坐着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两拨补品药材自宫里头送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帝王的殷切问候,这哪里像是兄弟反目,简直是如胶似漆。

    只是看廉亲王眉目冷淡,兴致不高,仿佛两人之间,又确实有些事情发生的模样。

    “不知佟老此来,可是有要事?”

    佟国维回过神,虚咳声:“王爷可知皇上想对江南李家下手?”

    胤禩怔,随即明白。

    先帝在时,素来将江南三大织造倚为心腹,令其坐镇江南,密奏要事,先是太子,后是十四,都看中他们这点,纷纷收买,与之勾结,孙家倒也罢了,李家曹家却是已然倾向方,却偏偏不是雍亲王。

    直至新帝登基,自然容不下他们,只是当时根基还不稳,加上他们是先帝老臣,处置也需要找些借口,就直忍到现在,如今想要动手,自然是西北军费所需,也因抓到他们的把柄了。

    “罪名是什么?”

    “亏空国库,数额巨大,尤以曹李二家为最。”佟国维叹了口气,眉间隐见忧色。

    他倒不是为了他们可惜,佟家与曹李孙三家本也没什么过深的交情,对方曾经数次送上孝敬,拉拢交情,但也仅止于此罢了。佟国维之所以忧心忡忡,是因为那三家乃是康熙年间甚为显赫的世家,虽为包衣奴才,可堪称先帝心腹之臣,如今皇帝要对他们下手,难免会让其他世勋旧臣兔死狐悲,有所联想。

    胤禩虽然看不见他的神色,但那声叹息入耳,也就知他心中所想了。

    “皇上是个念旧的人,先帝孝懿仁皇后曾抚育过今上,就冲着这份旧情,他也不会对佟家如何的。”

    前提是佟家安分守己,不要做什么僭越非分之事。

    佟国维人老成精,胤禩并不担心他会触怒胤禛,佟家唯的变数是隆科,胤禩与他打过的交道不少,自然知道这人野心不小。

    年纪轻轻便有拥立之功,加上皇帝嘴里也要尊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