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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1

      山河日月 作者:梦溪石

    往来。”

    “哦?”胤禩面上看不出喜怒。“连本贝勒爷宴请,都不来?”

    “八爷息怒。”宋度揣度着他的语气,道:“这个杨其修性情古怪,说句难听点的,就像粪坑里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平日里莫说没事,即便是召集扬州各县,他也极少有到的,下官对他,实在也是无可奈何了。”

    李陈常也跟着圆场。“这杨其修不过仗着几分文人脾气,谁都不放在眼里,待筵席结束,下官就去上本参他。”

    胤禩似乎来了兴致,放下银箸,问道:“那这个杨其修,究竟是好官,还是坏官?”

    李陈常忙笑道:“八爷爱说笑,像他这样的人,对上官不敬,对下属亦不关心,由此可见,对辖下百姓不会好到哪里去,下官依稀记得,他连续三年的吏部考评,都并不好。”

    胤禩点点头,悠悠道。“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不肯同流合污,而被周围的同僚打压呢?”

    李陈常愣了下,有点反应不过来。“八爷的意思是?”

    胤禩笑道:“我的意思,不是很明白么,李大人觉得呢?”

    李陈常还没说话,乔兴祖的心咯噔声,陡然沉了下去,正想开口说话,却见门外进了个人,风风火火。

    “启禀八爷,达春的人马已将这园子围得严严实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这句话的音量,足以让在场所有声音顷刻之间全部消失。

    偌大的园子,此时如同死寂般。

    有些人甚至手里还端着酒杯,身体便僵在那里。

    李陈常脸色煞白,犹能勉强笑道:“八爷这是何意?”

    胤禩的笑容气度贯来十分温雅,这会儿在李陈常看来却与罗刹无异。“有人向我告发,这扬州官场,官商勾结,沆瀣气,欺压百姓,索贿成风……”

    乔兴祖忙插口道:“八爷明察,绝无此事!”

    胤禩点点头。“有无此事,要查了才知道,本钦差职责在身,情非得已,想来诸位大人不会令我为难的吧。”

    话说得有礼,却是在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的情形下,任谁也说不出话来。

    李陈常这才明白,胤禩在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和善,不过都是伪装,这个八阿哥,从开始就打着要整治他们的算盘。

    “八爷,凡事也应当适可而止了,要知道我们可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彼此已经撕破脸,他索性脸色沉,咬牙冷笑。“您要抓我们,可有证据?”

    胤禩摸着玉扳指,道:“扬州城外数十户百姓,世代以制盐为生,现在要状告你们纵容盐商违制收盐,剥取利润,不知能否算人证?”

    “八爷竟然宁可听信刁民面之词,却不问过扬州百官声?难道就不怕我们联名上奏皇上?!”在所有人都沉默着的园子里,胤禩与李陈常的说话声清晰可闻,而后者的声音则显尖锐。

    “李大人别急,既然您想听,我就条条地说,此其。”胤禩慢条斯理道:“其二,兴化知县杨其修,状告在座诸位,官官相护,不顾百姓死活,但凡有案子递审,必先贿赂,否则定然败诉,但凡盐商所请,无其不准,而灶户所苦,充耳不闻。”

    “这是污蔑!”宋度腾地起来,大声道。

    胤禩笑道:“听说宋大人有两个外室,盐商邵福安所赠,容貌娇美,冠绝扬州,人称大小西施,如今已被我请来,不知宋大人可想与她们叙旧情?”

    宋度脸上的血色忽而褪得干干净净,他屁股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胤禩也不看他,接过陆九手中的东西。“我这里还有本账册,记录了五年来扬州曹家向在座诸位贿赂的明细,如果你们想听,我就念念。”

    顿了下,随手翻开其中页。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廿六,因码头盐船延迟事,赠扬州知府宋度白银两千两。赠淮扬道张弼白银五千两,绿松石粉彩花卉龙把穆壶把。”

    “康熙三十四年三月初三,因崔家告状事,赠扬州知府宋度白银三千两,汝窑美人觚只。”

    念罢抬头看了宋度眼,笑道:“宋大人好阔气,哪天让本贝勒也见见你的收藏?”

    随着他的声音,在场官员面若死灰,再无人出声。

    胤禩笑完,扫了他们眼,面色变,冷冷喝道:“来人!”

    “在!”门外群官兵破门而入,为首的人大步走来,朝着胤禩单膝跪下。

    “奴才扬州总兵达春,参见钦差大人!”

    此时此地,他不喊八阿哥,也不喊八贝勒,偏偏称呼钦差,心思机灵,可见斑。

    胤禩赞许地看了他眼,道:“把在场的人顶戴都摘了,拿下,听候发落!”

    “嗻!”

    李陈常颓然坐在椅子上,待人前来扒他的官府,才像被开水烫到般跳起来,指着胤禩的鼻子道:“太子爷不会放过你的!”

    “我二哥乃国储君,英明睿智,当初见你做事还算稳妥,这才推荐了你当两淮盐运使,可李大人你居然辜负了圣上的厚望,也辜负了太子的期望,事已至此,还想攀咬谁不成?”

    胤禩句话,将他与太子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李陈常气得吐血,可没让他来得及说,已被摘了顶戴押下去。

    李陈常走,其余人等如群龙无首,只能乖乖俯首帖耳。

    陆九见自家主子端坐在那里,便将扬州乃至江南官场近半数地方官与盐道官员都收拾遍,不由觉得面上有光,腰杆也挺得直些,又偷偷地看了主子眼。

    却见胤禩微拧眉头,并不似轻松模样。

    他确实心存忧虑。

    胤禩明白,他在平阳赈灾时,得罪过太子,平日里明面上也并不与太子走得亲近,所以在别人看来,自己并不是太子的人,这正是康熙派他来的用意。

    跟太子不亲近,说明不会为了巴结太子而徇私,不是大阿哥的人,说明他不会为了帮大阿哥而陷害太子,这反映了康熙本身的矛盾心思:对于太子,他不知如何处理。

    既然父亲自己心里都摇摆不定了,他这个做儿子的,是吃力不讨好,处置太严,便有赶尽杀绝之嫌,处置不严,又怕被追究徇私纵容,索性将证据都收集齐了,上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