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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3

      山河日月 作者:梦溪石

    踪迹,却被这场大雪彻底抹了,现下别说侦查,连找人只怕都有困难。

    “皇上……”索额图在边斟酌着言辞,“这天气恶劣,噶尔丹又不见人影,中路只有三万余人,万被偷袭,就得不偿失了,不若先退兵回……”

    话没说完,就被砰的声打断。

    康熙狠狠拍了下桌子,却没有说话,大帐里寂静片,没人敢吱声。

    索额图扑通声跪在地上。

    “你们不想着怎么找到噶尔丹的行踪,反而口口声声,劝着朕撤退。”康熙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并没有之前拍桌子的那种火气,语气也很缓慢,字句,清清楚楚落入各人耳中。

    但是依旧无人出声。

    连太子的叔公都被驳斥,谁还能讨得了好去?

    大阿哥原本也想劝康熙回京,见这架势,立时缩了回去,心里还庆幸自己不是第个开口的。

    “奴才怯弱妄奏,罪该万死!”索额图摘了顶戴,头深深地伏下去。

    康熙看着他头顶明显花白的头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过了会儿,方道:“若还有言退者,斩立决!”

    这时大帐布帘陡地被掀起来,卷起阵雪风。

    “报——————!副将那图苏在离此处约三百里处的克鲁伦河畔,发现小撮叛军行踪!”

    康熙深吸口气:“再探,切勿打草惊蛇。”

    不过才二月些,入了夜的西北显得加寒冷。

    裹着狐皮大氅在帐营之间行走,冷风尚且嗖嗖地往衣服里窜,勿论那些只穿着厚棉衣岗的普通将士,所幸帐篷之间熊熊燃烧的柴火,仿佛还能带来几分温暖,让他们得以在这种境况下些慰藉。

    风刮在脸上,是刺骨的疼,却并不能让人神智加清醒少,长途跋涉加上在这种天气下行军,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纵是凛冽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也不能减弱半丝困意。

    康熙坐在大帐内,借着昏黄的油灯在看地形图,双眉紧紧拧起。

    “怎么跟着跟着,就失去目标了?”

    那图苏脸愧色:“奴才没用,有负圣上厚望。”

    “这种时候别说这些虚的!”康熙挥手。“依你看,他们有可能是往哪儿去了?”

    “……叛军好像知道我们的行踪,路跟捉迷藏似的,大军到哪,他们就不见了踪迹,似乎想趁东西二路大军未到之前,引诱我们孤军深入。”那图苏就事论事说了自己的判断,又道:“这只是奴才个人的想法。”

    康熙沉吟道:“前方地形较为平坦,不是埋伏之处,如果大雪能停,也未必就不能追上去。”

    那图苏伏下身去,叩了个头。“还请皇上三思,不可冒险!”

    康熙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又移回地图上,看了又看。

    只因那图苏是被喊来单独说话的,连梁九功也退出帐外,此刻里面就余下康熙与那图苏二人,沉静下来,便连篝火霹雳啪啦的细响都清晰可闻。

    “万岁爷,奴才阿尔哈图,有紧急军情禀报!”

    阿尔哈图?这个名字在脑海中过了遍,康熙抬眼。“进来。”

    名身着轻铠,兵士模样的人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奴才阿尔哈图,叩见万岁爷!”那人单膝着地,行了个军礼。

    “免礼平身,有何军情要奏?”

    “回禀万岁爷,奴才是从西路费扬古将军那来的,带了费扬古将军的封奏报。”

    康熙大喜,“赶紧呈上来!”

    阿尔哈图从袖中摸出封奏折,双手捧了跪行至案前。

    康熙伸手去接。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阿尔哈图跃上了桌案,手中的奏报换成了柄匕首,自碎裂的纸张中闪烁着幽蓝寒光,向康熙刺去。

    还跪在旁的那图苏大惊失色,想也不想便扑上去。

    可终究是晚了步。

    “太子爷,河道总督总督奏报,黄河那边怕是有隐患,这……”

    “你们决定就行了。”手指扣着桌面,上面那位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了,张英与李光地对望眼,有点无奈。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下去吧。”太子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头,修长的眉微微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臣等告退。”张英他们是真的无奈了,如果连治理黄河都不是大事,那还有什么是大事,可惜这位太子殿下,自建国以来,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每日处理政事的时间不过三个时辰,余者压根就不见踪影。

    待张英他们退了出去,太子忍不住起身,在毓庆宫内来回踱步。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消息,若是皇阿玛大捷,总该也会传个信回来才是。

    正胡思乱想着,从门外便急急进来个人。

    “殿下!”凌普脸上带了点隐秘的喜色,又勉力压抑下来,以致于神情有些扭曲。“恭喜殿下!”

    “胡嚷嚷什么!”太子横了他眼,凌普是胤礽乳母的丈夫,素来颇得信任。“是索额图的?”

    凌普点点头。“正是索大人来信,奴才接到马上就赶过来了,片刻不敢耽搁!”

    太子没再说话,接过信飞快地拆开,仔细看了遍,眉梢带了点掩不住的喜悦,随即又凝住,微微皱起眉头。

    “殿下……?”凌普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没说话,他自然也不能直接打听。

    太子拿着信了许久,动不动,凌普只觉得自己跟着久了,骨头也仿佛动就会发出声音。

    “你拿着这个东西,去找九门提督。”那人忽然从袖中掏出样物事,递给凌普。

    “让他调兵,戒严京城,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太子盯着凌普的眼神十分凌厉,凌普突然觉得,他从小看到大的储君,其实与皇上,还是有很地方相似的。“记住,马上去,不能出任何差错!”

    “嗻。”凌普应了声,转身便走。

    胤礽将双手拢回袖中,望着凌普匆匆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满满全是汗。

    他的脑海中不由又浮现起刚才信上的那几个字。

    遇刺,命危,速决。

    四阿哥府。

    “我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这次我们爷被软禁,也什么都做不了。”那拉氏叹了口气。“这阵子实在是辛苦八弟了。”

    眼前这个少年,面容褪去了当年初见时的青涩,渐渐蜕变得愈发温雅淡定。

    “四嫂见外了,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只是这次,怕是有些棘手。”胤禩原本不想跟那拉氏说,只因她也做不了什么,但是那拉氏亲自将他请进府,又这么殷殷地望着自己,实在瞒不下去。

    那拉氏黯然道:“现在只盼着十四弟能早日清醒过来,这样爷也能讨个清白。”

    “福晋,福晋!”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