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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爷+番外 作者:priest

    “我和他说起过你,他早就想见见你了。”

    景七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发干,愣了片刻,才问道:“你……和他怎么说的?”

    乌溪笑道:“我和他说,你是拿着我脆指环的人。”

    那么瞬间,乌溪觉得景七脸上的表情微妙地扭曲了下,便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景七飞快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随后无奈地道:“我……我能不能先换件衣服?”

    他落荒而逃,乌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仓惶的背影,就觉得心情很好,他抬起手来,袖子里盘旋的小蛇吐着信子爬出来,缠在他的手臂上,亲昵地蹭着他,密林和山风吹过,带出说不出的温润而潮湿的泥土气息——

    这是到家了。

    直以来都未曾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那刻,绷得像要断了的琴弦似的心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说不出的愉悦,这感觉太过幸福,竟叫他恍惚间觉得不真实似的,他忍不住想,这会不会是又场醉生梦死呢?

    于是偷偷蜷起手指,用指甲去刺自己的手心。

    疼——他便笑了。

    景七磨蹭了大半天才出来,将身上那件随随便便穿惯了的半旧衣衫换了件月白的袍子,那极浅淡的蓝乍看上去有些暗,却刚好将他大伤初愈的脸色衬得莹白如玉,腰间以手掌宽的缎子束了,日光下能看见上面以银线袖得十分繁复的花纹,边上挂块白玉佩,竟显得颇有些隆重了,偏是这份郑重,将他眉宇中那桃花眼流转间、自然带出来的轻佻感掩盖了过去,竟是有些贵气逼人。

    乌溪上下打量了他番,末了也觉得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词,便简单地点评道:“好看。”

    景七对他笑了笑,笑容却微微有些僵硬——若叫他以南宁王的身份去见南疆大贤者,那简直是可以非常从容镇定的,说不定没型没款地抱坛子酒便去了。可……现在他怎么都觉得,这件事很微妙。

    前世今生三百年,这种类似于见丈母娘样的感觉,还是第回经历,各种滋味,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谁知乌溪又道:“老师他人很随和,你不用紧张。”

    景七呛了半晌:“你哪只眼看见我紧张了?”

    乌溪笑而不语,由他自行去气急败坏。好在景七控制心智的功夫流,片刻便冷静下来,斜了他眼,故作从容地整整袖子,道:“你还不带路?”

    乌溪的嘴咧开的弧度便大了,言不发地走在前边,中间引起无数人惊疑的目光——那个……笑呵呵的,眼睛都弯起来的人,是大巫?

    南疆前任的统治者,如今退隐的大贤者正叼着他那硕大的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样子极淡定,可这老头子却会儿往门口瞟眼,屁股底下跟长了钉子似的动来动去,可见也不是不好奇的。随后有小侍来报,说大巫带人回来了。

    大贤者眼睛倏地亮了,腰板情不自禁地直起来,随后顿了顿,又放软了身体,装作副非常淡然的样子,慢条斯理地道:“嗯,请他们进来吧。”小侍打小跟着他,比乌溪在他身边的时间还长,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暗笑,恭恭敬敬地道声是,出去了。

    大贤者的尊臀又忍不住往前倾了倾,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片刻,只听见小侍道:“大贤者请二位进去。”

    他那不孝徒弟乌溪说道:“好,谢你。”然后又换了个调子,仍是平平淡淡地,语气里却莫名地含了股子说不出的柔和,低低地对另个人道,“这边,门口有个槛,留神。”

    啧,这声气语调,都能掐出水来了——大贤者眯眯眼睛,心道这小崽子真叫人给驯服了呀。随后赶紧正襟危坐,把脸上猥琐的表情收了回去。

    不知为什么,景七走进去,见了那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他手里的烟斗,又看清了那老人的眼睛,忽然就不紧张了,不但不紧张,竟还隐隐地有了某种遇见同类了似的微妙感觉,便笑起来行了个晚辈礼,先行开口道:“后学景北渊,参见大贤者。”

    大贤者便将烟斗放下了,也起来,说道:“不知是南宁王驾临,老朽有失远迎。”

    他口大庆官话竟说得十分流畅,而乌溪觉得奇怪的是,好像他老师点也不吃惊样。直以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老师什么都知道,即便已经长大了,从他手里接过了南疆,他仍然觉得这可敬的老者是平生所见,最有智慧的人。

    可见,有时候装模作样要想装得叫人信服,也是种智慧。

    大贤者边叫他们坐,边瞥见乌溪的表情,像看出他心里想法似的,笑道:“你那日说,你自己回去的理由,是为了拿着你脆指环的那个人,我就想,如此兴师动众,这人定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定非权即贵,看来我虽然老了,却没有完全糊涂呢,竟猜对了。”

    他看向景七道:“只是王爷肯和我这笨徒弟来到我们这穷山恶水之地,也叫人吃惊不小,可见我这笨徒弟也不是无是处的。”

    景七笑道:“食君之禄,死君之事,南宁王早在京城役里殉国,如今不过剩下半条烂命,满腹糟糠,大巫愿意收留,后学幸甚。”

    乌溪不大懂他们这你来我往地在客套什么,只见大巫的表情,隐约地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不那么顺耳,才要说话,被大贤者个眼神瞪了回去。景七余光瞥见,只是微笑着低头喝茶——小子,你老师是怕你吃亏呢。

    大贤者又眯了眯眼,重新捡起了那杆烟,往嘴里送,深深地吸了口,又吐出来,这才道:“王爷话虽这么说,可人之常情毕竟……故土难离。”

    景七笑道:“不离开脚下尺寸之地,又怎知天下之大呢?”

    “天下之大?我南疆可没那么大的地方。”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大贤者怔了片刻,仔细打量了景七番,景七坦然地看着他,片刻,两只老狐狸相视而笑。

    后来,乌溪郁闷地发现,这两人竟十分投缘,他开始刚到京城,曾觉得景七身上有某种东西,和大巫很像,眼下才发现,当时的感觉竟是点错都没有的。开始彼此试探,略有交锋的几句话罢了,便你句我句地打禅机似的说起些不着边际的事,直到快用晚饭的时候,乌溪才找到机会,要告辞出去。

    临走时大贤者说道:“乌溪,我年纪大了,辈子在这地方,也想出去看看,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南疆我就放心交给你了。”

    乌溪怔,回过头看着他年迈的老师。

    大贤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