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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爷+番外 作者:priest

    后宫中的姑娘突然露面,身披戎装,有双和当年冯大将军样的倔强的眼睛和挺直的背。女儿效父,深宫并没有磨灭掉她身上那种凌厉的冯家风范,静安公主拄着长枪,头发像男人样挽起来,跪求赫连翊叫她效木兰“替父从军”。

    至此,军中曾经水火不容的冯派旧部,和赫连钊留下来的人终于融合在了起,个月后,京城驻军人数达到了十八万,粮草备齐。

    无论是百姓,还是军人的情绪都到了个顶峰——荣嘉皇帝赫连翊,大概会是大庆有史以来威望最高的任皇帝。

    十月初八,贺允行竟收拾西北剩余残部,活着到了京城。

    赫连翊闻讯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了他,贺允行当场跪在他面前痛哭失声,而哭过场之后,贺允行未曾请罪,赫连翊也未曾降罪,只是仍将他编入京城守将中——这个时候,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是需要勇气的。

    而周子舒不知道的是,被他送走的梁九霄在半路上使了个小手段,两个护送他的人时不查着了道,叫他跑了。梁九霄没声张,正好遇上南边过来进京的支后备队,便化名小蒋,也跟了去。

    他心里直想不开,想不开师兄杀了蒋征家,想不开王爷那番听了让人骨子里冒凉气的话,他知道自己傻,看不透彻,不能明白这些聪明人是怎么想的。

    可他直愧疚。

    他直梦想着自己有天变成该匡扶正义的大侠,可来了京城以后,他却自己都丢了,梁九霄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即便不为和师兄同生死共进退,也为在这个血与火的时代里,重新找回那条通往“天下大义”的路。

    每个人都在这短短的个月内,找到了自己的决心缩在。

    所以——侵略者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第七十二章:最终之战二

    乌溪觉得自己做了场颠倒世事的大梦,那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里面所有的人和事都像是真的,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他梦见那日辘辘的马车在行走过南疆浓郁的山水,走过很远的路,看见很的人,然后到了个人世间最繁华美好的地方——那里有三十里不休不止流淌着的望月河,河畔河中,有美人和歌舞。

    然后认识了个人,那人双眼睛流转间,像是比望月河光还灵动,脸上总带着笑容,他总有办法把日子过得极舒服,他喜欢美酒,喜欢美人,说话做事带着那么股子不徐不疾的从容,从不和人争吵。然而身上又有很毛病,是个荒腔走板不着调的纨绔。

    可乌溪看见那个人的时候,觉得心里温暖得都要融化了。

    他梦见许许平静极了的日子,那人没型没款地靠在大树下的躺椅上,懒洋洋地微微眯着眼,慢条斯理地说些书上没有的事,好像那些事他生来就知道,连底稿都不用打,半睡半醒中就能侃侃而谈,偶尔抬手喝盏茶,宽大的袍袖里就带出特别的清香气息。

    还梦见那人温暖的手掌,梦见他嬉笑怒骂无可奈何地对着自己说“你这小毒物”,梦见他怀里抱着紫貂,脖子上红线穿,脆指环若隐若现在雪白的颈子间,梦见那宿,将血都点燃了的抵死缠绵。

    可那些快乐让他如此不安,仿佛隐隐感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乌溪睁大眼睛注视着那人的笑脸,看着看着,就觉得心里慌张起来。随后眼前的人明净的面容越来越苍白,白得叫人能看见他皮肤下的血管,然后他弯起的嘴角落下去了,眼神越来越空洞,嘴角浸出殷红的血,滴滴地落在他雪白的锦袍上。

    乌溪觉得自己要吓死了,伸手去够他,却怎么都够不着,随后脚下倏地空,所有的意识扭曲起来,唯有那股子绝望,刻骨铭心地留了下来,堵在胸口,像是要把他的心也撑爆了样。

    乌溪蓦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极了,耳边是马车的声音,他呆了片刻,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却情不自禁地抬起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眼角冰凉,他蹭了蹭,竟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个大嗓门的人叫起来:“巫童醒了,巫童醒了!”

    那么刻,乌溪心里冒出某种荒诞不经的想法——这不会是走在去京城的路上吧?在那所有所有的事都还只是他的臆想,还没发生。

    随后阿伈莱的脸出现在他视野里,笨手笨脚地扶起他:“巫童,喝点水吧。”

    乌溪的眼神掠过他爬上了细微皱纹的眼角,又掠过自己那双成人的手,心里那个念头,就像是落在水里的烟花样,慢慢地熄灭了,最后只剩下团灰烬,流落在冰冷刺骨的水波里。

    他默不作声地就着阿伈莱的手喝了半碗水,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垫子上,脑子里片空白,只专心致志地体会着从心口传来的疼痛——波波地,如撕心裂肺样的疼痛。

    景北渊……景北渊……景北渊……景北渊……

    阿伈莱和奴阿哈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声地在边看着他,就见乌溪靠在那里,脸色惨白地按着胸口,闭着眼睛坐了足有炷香的时间,胸口几乎不见起伏,浓重的眉紧紧地皱起来。

    半晌,才忽然问了声:“到哪里了?”

    阿伈莱和奴阿哈对视眼,奴阿哈低声道:“已经过了蜀中了。”

    乌溪轻轻地点点头,又不言声了。

    阿伈莱忽然冲动地张口欲言,被奴阿哈把拉住,他狠狠地回头瞪了奴阿哈眼,仍不管不顾地开口道:“巫童,前些日子在客栈的时候,我听说北方瓦格剌族已经快打到京城了……”

    乌溪睁开双目,扫了他眼,那漆黑的眼珠好像蒙了层东西,再不像往日那样清亮得喜怒哀乐都浮现在上面,阿伈莱忽然发现,他那样的眼神竟有些不像巫童了,像谁呢?像南宁王爷,像大庆太子,里面了好,叫人看不分明、讳莫如深的东西。

    可他仍旧直眉楞眼地说道:“巫童,你句话,咱们就调转马头回去!”他把打开奴阿哈试图拉住他的手,怒道,“你别拦着我,王爷?王爷办的事就定对么?我瞧那王爷脑子里也浆糊得很!巫童,咱们回去,咱们回京城把他人抢出来,叫什么别的都完蛋去,不管了。回头好好打那王爷顿板子,叫他、叫他……”

    乌溪漠然地看了他眼,阿伈莱后边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