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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爷+番外 作者:priest

    赫连沛又活过来了,觉得是天佑自己,颇为得意,又想起病之前没了结的事,在朝堂上看见蒋征,就不喜了,于是寻了个错处,将蒋征贬出了京,叫他到靠近南疆的个边陲小镇上当个芝麻绿豆样的小官,算是看在他任劳任怨地干了这么年的份上,格外恩典了。

    那地方气候最是阴潮,蒋征已经五十岁的人了,连番惊吓,身体越发不行了,这路遥马寒,蛮荒毒瘴之地,估计还不等走到,便叫他蹬腿去了,皇上这是变着法地要他的命,发配他全家。

    蒋征无法,却也只得谢恩。

    别人不觉得怎么样,倒是梁九霄心里挺难受,他喜欢蒋雪那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还知道不光是自己,小王爷、大师兄、甚至太子殿下,都喜欢这小丫头。

    王爷还调侃说,看着她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就有点门墩肥狗胖丫头的幸福感,谁家有这么个宝贝,真是给个金山都不换。可这胖丫头要随着他爹去那么远的地方,离了京城,哪还有酥酪糖饼小面人?

    那还不把丫头苦得瘦了呀?

    蒋征他们离开京城的前天,梁九霄便来了王府,他蔫头耷脑地进来,景七有些意外,没料到他来,便笑问了句:“什么风又把你梁大侠给吹来了?”

    梁九霄唉声叹气地坐下来:“王爷我心里难受。”

    景七便默然了会,说道:“人生际遇,谁也说不清,皇上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天下没不散的筵席,指不定那还是蒋大人的福地呢。”

    梁九霄点点头:“王爷说得在理,可我心里就是难受。”

    景七也不好说什么,便陪他坐了会。

    良久,梁九霄才算打起些精神来,笑道:“我师兄说王爷新得了几坛子极品好酒,他忙得脱不开身,叫我替他来尝尝,不知……嘿嘿。”

    景七就是愣,有些不明白周子舒的意思。

    又听梁九霄解释道:“哎呀,知道王爷虽然大方,可对好酒向看得紧,放心,我不喝你的,明儿还得给蒋大人送行呢,答应了小雪的,赏我几杯尝尝鲜,也算叫我回去和师兄有个显摆的由头……”

    景七听到这便明白了,颗心突然沉了下去,他勉强笑了笑,捏着怀里小紫貂的爪子道:“那你得等等,你们俩不共戴天的,等会我要个抓不住它,又得叫你添彩——我先把这个送巫童那去。”

    说完起来出去。

    梁九霄还没心没肺地“啧”了句:“这巫童架子可太大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王爷亲自跑趟……”

    话还没说完,原本老老实实缩在景七怀里的紫貂便呲了牙,吓得他赶紧噤声了。

    景七脚步没有停顿。

    第五十七章:荒野破庙

    乌溪正准备用晚饭,见景七这个点钟来了,还有些诧异。

    景七将小貂放下,让它自己到院子里撒欢,开门见山地说道:“给我点能放在酒里,让人察觉不出的迷药。”

    乌溪愣了下,却也什么都没问,只对奴阿哈道:“去给王爷拿来。”

    景七顿了顿,又忽然叫住奴阿哈道:“上回我不小心吸进去的那种醉生梦死还有么?”

    乌溪便说道:“去拿醉生梦死来。”

    奴阿哈不敢耽搁,立刻取了小瓶来,乌溪接过来递给景七,细细地告诉他用量,景七勉强笑,道了谢,也不坐,起身便要走。

    乌溪忽然想起了什么,起来追上他,搂过景七的肩膀,轻轻拍了下,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是很好的药,人喝下去会梦见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至少在梦里,是非常快乐的。”

    景七轻轻笑了笑,摇摇头,转身走了。

    乌溪就直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奴阿哈忍不住问道:“巫童,王爷这是怎么了?要醉生梦死干什么?”

    “他要去做不好的事。”乌溪轻声说,“他每次去做不好的事的时候,都会那样表情空空地笑。”

    奴阿哈怔:“王爷去做不好的……事?”

    乌溪叹了口气重新坐下去:“他做过很不好的事,可每件都不是自己愿意的,我相信他是这样的,因为我喜欢他。”

    喜欢个人,不喜欢个人,活在醉生梦死里,在醉生梦死里活着,都是模糊不清扑朔迷离的东西,有时候人要靠相信来度过这辈子,相信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赫连沛难得地在上书房里坐上阵子,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在这里呆过,只觉得桌上的东西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有些古怪,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了喜公公个人在边伺候着,忽然自语道:“朕有时候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喜公公赔笑道:“皇上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赫连沛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有些呆滞,他顶着头花白的头发,脸色虽然不错,也有了皱纹,手上有肉,皮肤却松松垮垮地垂下去,乍看,像给人骨瘦如柴的错觉——即使病好了,他也是个老人了。

    除去身上的龙袍,他木然的神色就像天下所有孤独的老人样,憔悴,呆滞,带着点令人心酸的、茫然的期盼。

    就像他整个人就剩下了套龙袍样。

    直到喜公公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赫连沛才缓缓地说道:“蒋爱卿在我朝为官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明日……明日他出了京城,你便去送他程吧,别叫他去那又潮又湿的地方受苦啦。莫要在京城里,没得叫送行的众卿家担惊受怕。”

    喜公公震,忍不住抬头看了赫连沛眼,这才躬身道:“奴才遵旨。”

    人如飘絮,命如草芥,士族公卿尚且如此,何况寻常百姓?得不够高,就得足够的聪明,足够的没良心,足够的城府深沉、千机百变。

    只是为了能活着。

    这宿梁九霄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个大园子里,就像小时候住的地方,园子在半山腰上,有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到繁盛时候,仿佛把天地都遮盖了似的,园子周围绕着弯很浅的水,直缠绵到山下去,从山顶上看,就像是在花海中条若隐若现的白练。

    后山还有瀑布,有小泉,有如水的月色,苍然自巍的山顶。

    还有……大师兄。

    他那这些年来神出鬼没、忙于各种俗事杂物的大师兄笑容浅淡,连眉眼都舒展开来,拎着两坛子竹叶青,自己喝坛,扔给他坛,然后告诉他说自己不走了,每年回这小园子里过冬,等桃花都开了,就带着他起浪迹江湖去。

    梁九霄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