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 作者:易人北

    天寒地冻。

    这日又适逢下小雪，地面积雪难行，怎么看都不是个易出行的日子。

    偏偏..

    「嗒嗒，嗒嗒。」

    从前朝用至今朝的南北官道上传来了不快不慢的马蹄声。

    声音渐近，风雪中显出两骑乘客的影子。

    「老爷，如果属下记得不错，前面有家酒肆可以落脚打尖。」恭敬、没有什么特色的男声。

    「哦？这附近你熟悉？」声音清悦雅致，那语调听就知道是生活在上位，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回禀老爷，两年前属下执行任务曾路经此处。」没什么特色的声音接口道。

    「唔，不知道他们提供不提供客房？这鬼天气，明明就是跟赶路的人作对来的！」作老爷的人抱怨道。

    「应该有提供。这附近方圆百里只有这家酒肆。」

    「是吗？十六，要是他们不提供住宿，你看我把它买下来弄成间客栈如何？」听语气，这位老爷似乎是位商人。

    「老爷，属下不建议这样做。」叫十六的属下用本正经的声音回答道。

    「为何？」问声中传来笑意。

    「因为这家店属于拜火教的产业。」

    「拜火教？」

    「是。」

    「我们是不是正在找它？」

    「..是。」

    「这家店，老爷我不要了。」叫老爷的人嘿嘿笑，「老爷我要把它砸了！走！」

    月二十九日，拜火教位于离绍兴百里外的半公开坛口被挑。

    没有人知道那晚在酒肆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湖人竭尽全力打探也只得知，拜火教该分坛教众似乎皆被废除身武功，而且分坛所有财宝尽被洗劫空。

    二月十日，拜火教宣州秘密坛口被人夜洗劫空。而干教众被人剃光脑袋，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据说该分坛坛主羞愤之下吐血三升，自此卧床不起。

    两处分坛被挑，却无法查出对方点蛛丝马迹。这在拜火教来说还是第次。

    两处分坛被挑经过，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巨细无遗地写在纸上，被送到拜火教总坛。

    现在这两卷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就放在拜火教主的书案上。

    只如青葱般的玉手慢慢抚向拜火教主轻皱的眉头。

    「不用担心，失去两处分坛还不至于让我们疼痛。对方肯定有比抢夺财宝重要的目的，我们只要静静地等就好。不要为这种小事担心好么？」称不上清悦的声音，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

    拜火教主抬起头，放松身体让玉手为他解除疲劳。

    久久。

    「你说，他现在在做什么？」

    ..玉手顿了顿。

    与此同时，拜火教洛阳公开坛口珍花苑迎进了名满脸络腮胡的商贩。进门就砸下百两纹银，要与花魁春风度。

    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在今时，成年男子做力气活年可得纹银约十两左右。会写字、算帐能在大户人家做事的，年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

    百两银子可以让珍花苑再买进五、六个资质不错的小姑娘。进妓院嫖妓能下子砸下百两的也不过数人而已。

    所以盏茶过后，络腮胡已经拥着花魁牡丹姑娘，坐进花魁绣房牡丹楼畅饮。

    花街上出现了群人，十几个家丁拥着辆轿子快速接近珍花苑。

    在门口迎客的龟奴和姑娘们看这个仗势，心中都有点嘀咕，来花街的客人哪有这样大张旗鼓的？就是再有钱也顶三、四个仆人随同，十几个起来还拥着顶轿子，这..

    轿子在珍花苑门口停下。

    龟奴与姑娘们对视眼，不晓得要不要上前迎接。

    名家丁走上前来拦住龟奴，询问刚才有没有个满脸络腮胡的客人来过，并大概形容了对方的身材相貌。

    龟奴听家丁形容就知是那掷百银的客人，但不知这群人是什么来头，时不敢回答。

    「他和我们主人约好在珍花苑见面。并说会请花魁牡丹姑娘陪同。」

    听家丁这样说，龟奴这才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道：「有有！这位客人已经在牡丹楼坐下，牡丹姑娘也已边陪同。大爷里面请！」

    轿帘从内掀开，家丁连忙伸出胳膊让里面人搭扶。

    只胳膊伸出，轻轻搭在家丁的手臂上。看不见贵客的手，只能见到长长的云袖，袖口绣着复杂的花纹。

    看到这只袖子，龟奴已经暗道声不好！

    是女人！而且是有钱有地位的贵夫人！

    接着贵客探出了头，如丝秀发梳成当时最流行的垂云髻，没有余头饰，只有根展翅凤凰金钗斜斜插进发中，凤凰的尾翅闪烁着流光坠下。

    光是这根镶满珠宝的金钗，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人的身分家底定不凡。

    龟奴开始后悔不该嘴舌，珍花苑今天看来要迎进了不得的客人了。

    贵客搭着家丁的手臂走出轿子。此人抬头的瞬间，珍花苑门口突然变得安静至极。无论是寻芳客还是花楼的姑娘、龟奴，全都盯着来人收不回目光。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貌，让人完全忽略了她异于常人的身高，身繁复华贵、艳丽至极的宫装妆点得此女加高贵美丽不可侵犯。

    那是种气势。凌驾于美丽之上的王家气势。

    只有从小生养在大户人家，从小习惯发号施令，从小生活在权力顶端的人才会有的清淡，似乎看见切却又完全没放进眼中的目空切。

    美丽的贵妇步步走入珍花苑，看到的龟奴和花楼姑娘竟无人敢伸手拦阻。直等到那群家丁拥着贵妇走进大厅引起轰动，龟奴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夫人！夫人！这不是您能来的地方。夫人留步！」

    家丁抓住名姑娘询问花魁牡丹在哪里，那姑娘左右顾盼不敢回答。

    「哟，你们瞧，找男人找上门来了！嘻嘻，长得这么美有什么用，还不是样看不住自己男人，所以说嘛，男人哪有不喜欢温柔乡的。」有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媚笑着讽刺道。

    听此言，当场就有几个姑娘起合声嘲笑起来。

    「就是嘛！生得美，生得好人家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男人跑了！」

    哈哈，嘻嘻，嘿嘿的笑声顿时满布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