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小麦 作者:刺红

    ~”

    米晞晖低头剥虾壳。麦医生在边往嘴里塞饭菜：“嗯，还是我们米律师的水煮肉好吃，我最爱吃这道菜。”

    罗靖和笑得开心了：“谢谢，米律师今天特别指导了我这道菜的做法，并且教了我些诀窍。你爱吃我真高兴。”

    片寂静。

    亓云皱皱鼻子。米晞晖根本没理麦医生，认真地喂宝宝。宝宝坐在他们俩中间，伸出小手揪揪麦医生的衣服：“麦麦~别难过~”

    对面罗靖和舀了碗丝瓜汤给亓云：“这个对肠胃好。”

    亓云笑着点点头。

    吃到半，麦医生轻声道：“晚上领宝宝去看灯吧。咱们三个人。”

    米晞晖看着他，抿了抿唇。

    吃完饭，罗靖和果真把高中毕业照拿出来。米晞晖拿着照片眼就认出第排着的活像只土豆的麦威。罗靖和惊讶：“真亏你能认出来。”

    宝宝笑嘻嘻道：“麦麦~你原来长得好奇怪~”

    麦医生保持沉默，言不发。

    送走麦医生，亓云卷起袖子：“我来洗碗吧。”

    罗靖和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亓云耸耸肩：“啊啊啊报应啊报应。”

    月三号是灯节的最后天。米晞晖开着车，麦医生在后面抱着宝宝：“找个地方停车，我们溜达下吧。”

    米晞晖找了个地方停车。麦医生和他人牵着宝宝只小手，这样三个人走在起不算太怪异。宝宝很兴奋：“我们起出来看灯，太高兴啦~”

    麦医生低头看他：“是呀。太高兴了。我们明年灯节第天就起出来看好不好？”

    宝宝笑道：“好！”

    灯节，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灯，蓝色的，绿色的，七彩的，能动的，会笑得，甚至模拟烟花飞散的。宝宝看得很高兴，蹦跳的。麦医生微笑着看米晞晖，眼睛反射着街边霓虹的光——看着竟然有点可爱。

    “以后每年，都起来看好不？”

    米晞晖也看着他。手里牵着宝宝肉肉的小手，麦医生就在旁边。

    “好。”他说。

    麦医生还待说什么，突然表情就变了。他睁着眼睛看向米晞晖身后，时是惊讶之极的语塞。米晞晖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都是人。

    “妈……”麦医生喃喃道。

    第 26 章

    26

    米晞晖觉得礼貌上要去和麦伯母打声招呼。但是人来人往，他不知道麦医生到底在看谁。

    “哪位是……麦伯母？”

    麦医生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大酒店前面着的。”

    “钟鼎楼”是t市最奢华的大酒店。整个酒店就像是玻璃堆出来的，碧色的玻璃墙搭建成的高楼，耸峙着。白天看能看到格格的窗的痕迹，感觉很脆。晚上看又不同，黑沉沉的镜面，若不是底下楼大厅直灯火通明，简直鬼气森森。

    高高的石阶下面着个女人。辆火红色法拉利被门童引着去停车，那女人正在跟个二十岁的男人交谈。看背影，挽着高髻，耳边各悬着粒钻石，动动，明灭。身上穿着酒红色的长款晚礼服。皮大衣半坠着，露出香肩来。圈毛领厚的夸张，蓬蓬地围着。脚底下鞋跟很高，尖尖的锥跟钉在地上，惊心动魄的。

    对面二十来岁的男子穿着黑色礼服，弯腰亲吻她的手背。然后直起腰，她挽着他的胳膊，亲昵地同走上石阶。那女人的晚礼服裙摆大概是鱼尾似的，被皮大衣束，走起路来踏踏，左右摇摆。

    “她已经五十岁了。真恐怖。”麦医生微笑着：“看来她对刘廷腻歪了。心脏病果然影响性功能。”

    米晞晖有些莫名其妙，麦医生喝醉之后胡言乱语，他是知道点他们家的事情的。但似乎还要复杂些。麦医生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宝宝在看只由小灯管堆起来的大米老鼠，看着想伸手摸摸。麦医生握住他的小手：“当心漏电。”

    米晞晖再也没谈论关于麦医生家的事。麦医生跟着宝宝起疯，人头上戴了个会发光的头箍，圈圈亮着。麦医生的形状是对猫耳，宝宝戴着对兔耳。街边都是卖会发光的玩具的小摊，小风车，小宝剑，小光束，小帽子，小灯笼。宝宝喜欢麦医生就买，和宝宝高高兴兴地转着风车跑来跑去。还有小吃摊子，麦医生想讨好宝宝，给他买个小点心什么的。宝宝脸装x的小表情儿：“哼~我只吃叔叔做的~这种垃圾食品，谁要吃~”

    麦医生气得半死。

    玩到最后宝宝揉揉眼睛：“麦麦~我困啦~”

    麦医生背起他：“我们回家吧。你明天还要上学。”

    米晞晖从后面赶过来：“正好该回去了。这里离咱们的车也不远。”

    麦医生嗯了下。

    坐在车上，路无话。回到家，米晞晖全力打理好宝宝，把迷迷瞪瞪的宝宝送上床。麦医生也洗漱完，先上床。米晞晖收拾妥当回到房间，吊灯惨白地亮着，麦医生在床上缩成团。米晞晖把灯关上，在他身边躺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今天见着我妈没点感想？”麦医生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闷声道。

    “……很漂亮。”米晞晖如实道。

    麦医生笑起来，肩膀抖抖：“是吧。我都不相信她已经五十了。”

    米晞晖摸摸抚摸他。

    “怎么说呢。我是跟着我爸长大的。我妈叫苏心昭，苏敬文你认识吧？”

    有名的国学大师，政协委员。米晞晖点点头。

    “是他独生闺女。”麦医生用手指扭着米晞晖睡衣扣子。他并不称苏敬文为外公，米晞晖轻轻蹙了下眉。

    “苏心昭也很有名的，专门搞珠宝古物鉴定，法国籍的奢侈品管理鉴定大师。”

    米晞晖略略惊讶：“你妈妈不是中国籍？”

    麦医生冷笑声：“早改了。”他想了想：“我爸爸叫麦俊林。没死以前是个很有名的急诊科大夫，当然他也就这点本事。我爷爷奶奶以前是种地的，后来为了城镇户口跑城里来当工人——想想看，他们有可能算的上是第代的‘农民工’吧。那几年苏敬文倒霉，关在t市塑料制品厂的废弃仓库里，隔两天拉出去批斗。我爷爷看他从那么高的地位摔下来，觉得他可怜，总是偷偷给他送吃的，甚至能为他弄点点白糖，因为老家伙低血糖。你大概不清楚白糖在那个年代是个什么概念……有的时候口白糖就是家人年的配额。苏敬文很感激我爷爷，差点就和他拜把子当兄弟了，说以后回去了，定要报答我爷爷。我爷爷其实并没有想太，报答这种东西太虚无。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