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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大米小麦 作者:刺红

    保护网,网在宝宝周围,告诉他切都很好,很安全,很幸福。叔叔在他身边。有作家说小孩子是需要小摇篮小糖果小蛋糕切柔软甜美的东西。米晞晖给不了。他所能的,只不过是把宝宝放进层刚硬的保护中,为他挡风遮雨。

    宝宝从被子底下伸出小手,握住米晞晖两根修长的手指。软绵绵热乎乎的触感。米晞晖微笑了。他亲亲宝宝的小脸蛋,“宝宝最乖。睡觉,明天早上就好了。”

    米晞晖打开门,刑龙若倚着墙在门外。他略略惊:“你怎么起来了?”

    刑龙若轻声道:“比你慢步。”

    米晞晖道:“睡觉吧。”

    刑龙若拍拍他的肩:“走吧。”

    宝宝这个小东西,从刚出生就是个小磨人精儿。孙敏几乎没有奶,吃不到母乳宝宝总是哭。米晞晖半夜爬起来给他热牛奶,抱着他满屋子打转。

    那么小小的身子。柔柔的,小胳膊小腿儿圆鼓鼓,弯弯就有小肉褶儿。抱在怀里很沉,偶尔动动,小小的,只有点点的手掌拍在他的下巴上,带着奶香气。

    ——生命很奇妙,个小小的娃娃,慢慢地,天天长大。长成大人。不可思议。他想。

    那时候还住在父母家。宝宝没有人抱就哭,挥着小小的拳头发泄不满。米晞晖抱着宝宝来回走,刑老太太瞧着就说:哟呵,这是还回来了。

    宝宝跟米晞晖幼时如出辙。没人抱着就哭,小小幼儿如此地害怕寂寞。父母都忙,开始还顾及着米晞晖,后来真是没有精力再去管他,由着他哭。有天刑龙若放学回家,打开门,听见米晞晖在哭。家里没有人,整个家里都是小婴儿嫩嫩的哭声。刑龙若抱起他来,摇晃着。十岁的孩子抱着个小婴儿有点吃力。米晞晖摇着小手轻轻地拍刑龙若的脸。刑龙若把他放在腿上,手搂着他,手写作业。米晞晖在哥哥怀里睡去。

    刑龙若就躺在米晞晖身旁。他总是能很轻易地入睡,白天东奔西跑实在是太忙。米晞晖抬起只手,借着月光仔细地瞧。很大。手指修长。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天突然就变得和刑龙若样高大。很难相信,自己曾经像宝宝那么娇小过。被刑龙若抱在怀里,绕着狭小的屋子,来回走。

    你看,就是这么点点,长大了。

    几天之后,宝宝痊愈。跟着爸爸离开了叔叔家。

    米晞晖在后面看着。宝宝被刑龙若牵着往车上走,还要记得回头看看。黑黑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瞄着米晞晖,嘟着小嘴。走了几步,有点跟不上刑龙若的步幅,颠儿颠儿的。米晞晖勉强笑了下,宝宝摇摇小手,“叔叔再见。”他轻声说。

    米晞晖只是看。

    刑龙若把宝宝抱上车后座,自己也上了车的。临走之前对米晞晖大声道:“老幺你回去吧。我们走了。”

    米晞晖默然。

    五楼有间房间,彻底空了。

    桑塔纳绝尘而去,米晞晖看着那个方向愣神。个楼道里的大妈出门买菜,看见他:“哟,这是怎么啦?大小伙子在门口失魂落魄的。失恋啦?”

    米晞晖摇摇头,冲大妈咧咧嘴,转身上楼。大妈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依然去买菜。现在的年轻人想什么,她可不用理解。

    中午收到母亲来的个电话。麦医生无可无不可,哼哼哈哈应对着。快到麦医生的生日,母亲要求他回去同她起过。说到最后,几乎有些哀求。

    “你刘叔叔那天……不在家。”她说,“所以你回来好吗?”

    他是她生的。他衍生自她,她的痛苦造就了他。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这种亲密写进了骨头,血液,dna,即使死亡,也无法改变。麦医生对母亲有愧。父亲如果对母亲有怨怼是理所当然。而他是为什么呢。为父亲不平吗。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对她的攻击,那种隔着床棉被的捶打,不见淤青不见伤疤,伤得全是内里。他就是不能原谅父亲死之后没几个月姓刘的就堂而皇之搬进自己家,之后的十几年,母亲竟然都没有记起过父亲的忌日。

    麦医生缓缓地,扣了手机。其实他就是不能理解,爱情到底是怎么样回事。父亲生前是那种骨子里温柔的人——天然的温柔。对谁都好,和母亲青梅竹马起长大。他的记忆中他们没有吵过次架,父亲很疼爱母亲。相敬如宾,他想。可是母亲似乎直不快乐,对父亲保存着戒备,淡漠又疏离。后来有天,麦医生终于撞见了那个男人。早有迹象。他们早就已经开始,父亲当然有所察觉。他试图挽回这个婚姻这个家,他舍不得妻子和儿子。母亲整个人突然恢复了种激情,整个人通了电样精力充沛。她似乎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恶意地,痛快地,看着深爱自己的人痛苦。么恶劣,可是她觉得痛快。父亲越痛苦母亲越高兴,这能证明种她存在的价值。当人沉溺于种刺激的激情里时,总会变得愚蠢以及不可救药。刘廷的突然介入打破了她死水样的生活。他是个身份背景颇复杂的男人,说白点,个混黑道的流氓头子。他们男女在起,可能是快乐的。因为他们不时地争吵,撕扯。刘廷是个没少耐性的人,急了就会动手。有次麦医生撞见他打母亲。打得很凶,打得母亲大声哭泣。麦医生看了眼,没有管。或许每个人对幸福生活的理解不同。有人就是追求刺激和激情,母亲就是喜欢这样的男人而已。

    真恶心,对吧。

    晚上麦医生决定再去酒吧混混。酒吧层次有高有低,有的接近于迪吧,混乱肮脏,打架嗑药什么都有。有的必须是会员,中间摆着钢琴,气氛小资矫情。麦医生今天的心情不适于矫情,他最近看上家刚开业的,还不错,挺热闹,但是尚算干净。

    店主是个个子不高的年轻人,似乎姓徐。麦医生走进去的时候,吧台上就趴了个人。穿着衬衫牛仔裤,趴着动不动。旁边有人窃窃私语,笑这个人够菜,哪有刚进酒吧就醉成这个德行,不如去大排档喝二锅头。

    麦医生坐在吧台边上,胡乱点了杯酒。店主很会调酒,这方面颇有造诣。调出来的酒颜色跟番茄汁儿似的,还发甜。高兴喝两杯,后劲就涌上了脑袋。麦医生时觉得到处都开始转,自己也转。每次洗澡之后拔了塞子放水,浴缸底下形成个大漩涡,不停地旋转,在眼前旋转,花花绿绿的颜色统统搅在了起。

    旁边的人原来就是这么醉的。他还有心力想这个。

    麦医生下巴搁在吧台上,身子弓着。看着玻璃杯子里的红色液体,只手指轻轻点着杯子,叮叮作响。

    旁边的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