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 作者:青浼

    “看见飘扬的‘快乐的杰罗’了吗，这是老子的船。”

    “你看，孩子，你的任性会给我的船员带来麻烦。”男人的声音低沉缓慢，他忽然收起了不悦的姿态，转而慵懒地靠在船舱的门栏上，背后码头上片凄厉惨叫和血液喷溅的响动似乎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他笑得温和极了，只是看着麦加尔，“我是个体贴的好船长。”

    “……”麦加尔深呼吸口气，然后头疼地发现如果他再和凯撒对话下去，他可能在今天就会把胃酸洒满甲板的每个角落。

    雷克的反应比较直接，他冷笑三声，嘲讽的态度摆的明明白白。

    “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垃圾。”凯撒弹了弹响指，“我们已经靠近码头了呢。”

    雷克微微愣，忽然预感要不妙。

    果然，下刻，男人哼笑声：“海盗旗飘得真好看——三百金币，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扣，我亲爱的……大副。”

    海上公约第十五条：当靠近岸口、码头等公共区域，为了表示友好，必须将海盗旗帜收起挂上本国旗帜。同理，当在海上遇见未知船队时，如果需要表达友善的来意，同样需要这么做。

    海上公约第十六条：海盗旗必须只有在开战或者开工的时候使用。

    “每触犯条公约处罚百五十个金币。”男人慢吞吞地说着世界上最可恶的话，“我真是个公道的好船长。”

    “去你娘的，最后那些钱还不是进了你的口袋。”莫名其妙被扣了整整个月收入的大副先生几乎要呕血。

    “喂，你们俩说够没？”麦加尔蹦跶了下——这年的折腾让他变得有些解释，所以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实在是没有少年贝瑞做起来显得那么活泼可爱，整个甲板被他跳的啪啪响，“放开我！”

    “放开你？”凯撒微微眯起眼，他偏着头打量着麦加尔，看上去正在十分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令人尴尬的沉默和凝固的气氛持续了很长段时间，直到雷克几乎就要以为他的老大正在想什么“他最擅长的”“也是最无耻的”“同时也不失霸（xia）道(zuo)的”破烂理由拒绝这个会走动的东方丝绸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凯撒动了，他先是不急不慢地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摸出了卷好的烟草，点燃之后他深深地吸了口后，烟草叨在嘴边，他半眯起眼，接着冲他的大副懒洋洋地招了招手，有些含糊地吩咐道：“去松开他。”

    雷克：“咦？”

    凯撒：“装什么可爱？叫你松开他，你的甲板要被他跳穿了，蠢货，修理费自己出。”

    雷克：“住脚！别跳了！”

    麦加尔不跳了。

    事实上，他也跳不动了。

    晕船是项体力活。

    他背过身去，非常配合地让雷克给他解开了身上捆得结结实实的粗麻绳。活动了下已经被勒出淤血的手腕关节，麦加尔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凡特在哪，还有莱克？”

    “我还以为你会先对我说‘谢谢’。”

    “少废话，他们在哪？”老子救了你的狗命你他娘的好像也没跟我说“谢谢”，现在凭什么跟老子要求那么？

    麦加尔挑起眉，下巴比被绑着的时候扬得高了，那副模样看在黑色海狼眼里，让他原本没有少情绪的眼中染上了丝戏谑的笑意。摘下唇边的烟，随手熄灭在手边的门框上，烟尾仍在脚边踩了踩，男人头也不抬地说：“上我的船，我就告诉你。”

    “想都别想。”

    “唔，新鲜啊。”男人摸了摸下巴新生出来的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青色胡渣，露出了个嘲讽的表情，“还没人敢这么直接的拒绝我呢……”

    语落，他伸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朝船下的方向指了指。麦加尔怔，随即情不自禁地跟随者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楚了船下所发生的切时，年轻人的双眸微微收缩。

    他看见了个失去了边手臂的年轻人，他的手臂被胡乱包扎了起来，此时此刻，那个身材原本应该高大的年轻人却弓着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另外个人——很显然，那个人已经上了年纪，他背对着麦加尔的方向，看不出究竟有没有受伤，在年轻人的搀扶下步步，极其缓慢地往前走着。

    麦加尔在甲板上，沉默地看着失去了边手臂的莱克扶着老凡特慢慢移动。

    他没有过错老凡特每迈出步，脚下的动作都显得特别踌躇——

    这种行为他只在三种人身上见过。

    第种，忽然失去了眼睛的高度近视。

    第二种，夜晚中的夜盲症患者。

    第三种，盲人。

    “……你们把他怎么了？”当他再次开口时，他发现自己的嗓音干涉的可怕。

    然而凯撒的回答简单却异常实在：“刀枪无眼。”

    麦加尔头也不回地以最快地速度从船上直接跳上码头——那动静有些大，就连莱克也微微惊回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当他看见麦加尔的时候，显得有些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麦加尔迅速地和父子俩人汇合，他们低声交谈着，黑发年轻人的脸色绝对说不上是好看，大概不到五句话的时间，他们之间似乎就产生了不可调节的矛盾。

    船上，雷克趴在船边，单手撑着下巴显得有些恋恋不舍，当只剩下他和凯撒的时候，他选择用德语低声道：“你居然就放他走了。”

    “有点出息，垃圾，我不知道你还有兴趣强抢民男。”凯撒嗤笑声，他背靠着船周，似乎完全不关心身后码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摸了摸口袋，又点上支烟，“我要他自己乖乖回来。”

    “真恶劣啊，船长。”

    “废话，能拒绝老子的人……”

    “恩？”

    “还没出生。”

    “………………”

    第十三章

    目送“会走路的东方丝绸”残扶着另外俩个老弱病残离开，雷克接过凯撒递过来的烟卷叼在嘴边，并不点燃，只是咬着烟卷含糊地笑了声：“船长，你邀请他上船时的表情和我上个月在西班牙的某个酒吧看见你邀请舞女上床时的表情模样。”

    “怎么样？”

    “性感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