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 作者:青浼

    天是第二天了，”在自己家门前定，老凡特推开门，头次露出了不想说的烦躁表情，“他就去了，说是想去看看。”说完，老头就毫不留情地想关门——

    不过麦加尔眼疾手快，长腿伸卡在门缝里，“他想当海盗？！”年轻人惊讶地说，“疯了么？”

    “嗤，谁知道，你觉得老子拦得住他吗？大概是遗传问题，老子活到五十五岁发现自己已经连海盗招人简章的第条“五十五岁以下以及不包括五十五岁”都不符合时，才彻底放弃了海盗梦，”老凡特送开门，面无表情地在门后，听不出太情绪地说，“他要去就去，老子把老骨头拦不住他！”

    “你说太快了，慢点。”麦加尔毫无愧疚感地要求。

    凡特：“…………你的阿拉伯语真是像狗屎样。”

    “这句听懂了。”麦加尔点点头，淡定地说，“狗屎也是你教的。”

    凡特：“…………”

    麦加尔想了想，忽然露出个惊讶的表情：“你刚才说是巴伯路斯的船在收人？”

    “……………………………………”老凡特头次觉得正常的对话也能搞得人心很累。

    “他们干嘛招人？”

    “和凯撒的船队打仗死了部分，况且他们还搞来了俩条凯撒的船，人当然不够，”凡特瞥了麦加尔眼丢给他个“你好烦”的眼神，“而且凯撒的人肯定会杀回来报仇，巴伯路斯兄弟要人，不然怎么打仗？凯撒的船队最喜欢玩接舷战，没有人，巴伯路斯兄弟拿什么跟人家玩？”

    “凯撒都死了！”

    “可是他的手下还要在这片海域上吃饭。并且凯撒的大副是个忠心耿耿的疯狗，”老凡特皱起眉，向看白痴眼看着麦加尔，“而且老大被人害死了，他要是不报仇，以后谁还会跟他的船队？”

    麦加尔语塞，他抱紧了怀中装着人奶的瓶子，想的却是另方面的事——

    “没错，你捡回来那个流浪狗到时候也会变成见人就咬的饿狼，而巴伯路斯兄弟会被凯撒的人剁成肉酱——”似乎看穿了呆立在门前的人在想什么，老凡特假装特别轻蔑地冷笑声，“突尼斯最近要有大动静了，擦擦眼睛拭目以待吧，蠢货！”说完，他再次想关上门——

    麦加尔腿伸了伸，被夹得嗷嗷叫还不忘猛瞪老头：“你知道巴伯路斯兄弟会输你还让莱克去！”

    “我他妈拦得住？你拦得住你去！”

    在声震天的怒吼声中，麦加尔的腿被粗暴地踢了回来，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在他的鼻子跟前重重拍上！

    ……

    “——于是就是这样。”

    边摆弄大狗眼睛上取下来的绷带，麦加尔漫不经心地说着，在解除绷带的时候，他花了点时间把下午巴伯路斯兄弟正在招人的事情跟大狗说了。而他说话的对象，此时此刻还沉浸在他糟糕的腔调和乱七八糟的用词中，努力地整理切有用的信息。

    过了很久，闭着双眼的男人才沉声道：“让你的朋友别去。”

    “我倒是想，”麦加尔看了大狗眼，发现对方本正经的严肃模样也很好看，“可是他亲爹都拦不住，我凭什么？——躺下。”

    “干什么？”坐在桌边的男人谨慎地说。

    麦加尔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人拖到床边将他摁到床上。大狗眉头紧锁整个高大的身躯僵硬地要命，他发誓这辈子也没人敢这么对他动手动脚过——

    正准备爬起来把变态渔夫拖过来暴揍顿，只冰凉的手摁在他胸膛上，拍了拍，“别乱动啊。”对方的声音响起，男人愣了愣，拍开他摁在自己胸上的手，满脸不情愿地皱眉躺了下去——

    房中变得很安静，只听见液体流动的声音。大约分钟后，大狗觉得变态渔夫在凑近自己——对方呼吸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自己脸上，以往的经验在告诉男人，如果不是几乎连脸都贴上，绝对不会有这种效果。

    “滚开。”

    “啧，别动。”

    麦加尔皱着眉，冰凉修长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男人紧紧闭上的眼皮，感觉到对方的眼珠在指腹下跳了跳，年轻人不自觉地翘起唇角，轻轻摩挲了俩下，当对方再次几乎不耐烦地想要来拽他的手时，他伸手拿过吸取了点乳液的容器，悬空在对方的眼上，点了点。

    冰凉滑润的触感让男人微微愣。

    “眼睛，张开点。”

    耳边的嗓音低沉，仿佛梦呓般地说——这声音听上去极具诱导性，让习惯了发布命令而不是听从命令的男人也不自觉地松动了眼皮——

    敏锐的嗅觉让他立刻辨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哪来的羊奶？”

    麦加尔：……羊奶？

    闭着眼，任由麦加尔将奶汁点点滴在眼睛上，大狗感觉到对方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他蹙眉，不满意地问。

    “………………老凡特家院子里有养，呃……羊。”

    考虑到说实话可能会让对方跃而起然后把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狂揍顿，麦加尔同志选择面不改色地撒谎。

    ……他坚信大狗是不会有闲心去证实老凡特家到底有没有后院的。

    拿过块干净的布，擦了擦余留下来的乳汁，从怀里取出绷带，细心地扔掉了最外面沾上了灰尘的圈，他低着头，耐心地重新给男人缠上绷带。

    “老凡特说，暴风雨停，凯撒的船队就会立刻进港口。”

    “哦。”

    “眼睛，最后天就能拆绷带了。”

    “恩。”

    “会去吗？”

    “……………………”

    坐回桌边，单手撑着下巴，对方的沉默让麦加尔有些烦躁地用指尖轻轻无节奏地敲击桌面。

    床上四仰八叉躺着的男人换了个姿势，将长腿嚣张地抬起来，踢开了原本紧闭的窗子——几丝凉飕飕的雨飘了进来，也驱散了些闷热。

    “恩。巴伯路斯必须死。”

    ………………………………………………

    麦加尔：“哼。”

    大狗：“干什么？”

    麦加尔：“没什么，记得报恩。匕首，要上等货。”

    大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