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 作者:风弄

    「事情没那么严重，放松点。」

    「未雨绸缪，小心点总没大错。」

    两人并肩跟在我身后，低声交谈，句搭句，筹划起来有眉有眼。

    我不知该赞他们忠心，还是该愤怒这全当我没到的肆无忌惮。

    偏偏通往大厅的走廊上还人来人往，不时有声音向我问候，逼我强打精神，拿出老大的气度，装脸从容自信地往前走。

    虽说是娱乐中心新任老大，其实颇为渎职，在娱乐中心帐中收益占了定位置的夜总会，我还没怎么视察过。跟着安燃来，每次都是入包厢，连大厅的模样都没见过。

    本以为喧闹媚俗得不堪，到了才发现和想象中约有些出入。

    负层大厅用了现场演奏的模式，宽敞大厅中央空出块地方作为表演场地，电子吉他、鼓组、大功率音箱、麦克风俱全，旁还静静摆着台三角钢琴，不知这生意当初由何人策划，几种乐器堆起，非但没有格格不入，反而透出随性不羁的惬意来。

    暧昧昏暗的淡紫色灯光成为主调，正在台上宛如自言自语的女歌手婉转低吟，身边配合的只有个吉他手，轻拨琴弦，露出脸如痴如醉。

    围绕着中央演奏区，客人们的面孔隐没在柔和夜灯下，坐在自成体的沙发套组里享受美酒美人。

    这温柔乡营造得不错。

    可惜，里面正坐了个不知来意的宁舒，让人大失胃口。

    不知是否林信有心安排，宁舒占了厅中最舒服的位置，独据组转弯沙发。这人不但胆大，还很懂得享受，坐在最恰当的位置，好边端着酒杯，边舒服写意地靠着沙发，肆意把台上歌手欣赏个够。

    阿旗进门时就对我指明了宁舒的方向，提供情报，「围在宁舒那桌附近的几组客人，都是他的人马。那边，十七、二十二、二十三号台，都是我们的人。其它部分兄弟在外面，有动静就能进来。」

    我顺着他的指头看去，如此说来，偌大的厅里，至少有半是黑道人马，倒是不少人工作不忘娱乐，还点了酒水和小姐，搭讪碰杯，装得有模有样。

    腾腾杀气被美酒艳色掩住大半，别有风情。

    「宁老板。」

    宁舒见我，露出丝欣喜，放下酒杯起来，「君悦，怎么惊动了大驾？请坐，请坐。」

    若上次在vip房是隔桌而战，现在可算是短兵相接。

    同组沙发，能离得远？何况也不能胆怯到缩至角落。我左看右看，最终也只能落座，隔着个单人位，与宁舒和乐融融半对着坐下。

    阿旗和林信没做声，占了旁边排三人座。

    「这里格调，比我那边场子高级。虽然同行竞争，不过就事论事，比不上就不能不认。我只当自己是个客人，要放松下，也宁愿过来这里。」宁舒未语先笑，边说边主动伸手，把小桌上的酒瓶拿起来，倒了大半杯，看我眼，探询着问，「自己带过来的私家货，不介意的话，赏脸尝下？」

    我尚未点头，盛着琥珀色酒液的杯子，就已经递到面前。

    我接过，就着轻轻闻了闻，向着宁舒笑了，「宁老板真舍得，这种珍藏也肯拿出来分享。」

    宁舒快意，眉间狂逸不羁，对我竖起个指头，「君悦，你也是识货之人。」

    忽然倾前，引人认真聆听似的微压音量，「莫怪我交浅言深，君悦，和你打交道，比和安老大打交道舒服。有你在这里打点，日后必定生意兴隆。」

    我谢他夸赞，淡谈说，「生意兴隆也未必就是好事，遇上喜欢签单赊帐的大客，招待不是，不招待也不是。」

    林信神色动，机警地等着宁舒反应。

    宁舒却显得无辜，「什么，上这里捣乱，岂不等于申请死亡证书？不过这边高手林立，就算有人不自量力，解决也只是抽根烟的功夫，又何必要你虑？」

    我含笑喝了口酒，眼角斜林信和阿旗眼。

    两名大将安坐旁，坚定地不做声。

    没人接戏，还能如何？只能自己接着唱，斟酌着开口，「解决确实不难，换了别人，二话不说就处置了，但出来道上行走，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不能不给宁老板留点面子。」

    宁舒挑起眉，「我的人？」

    那分惊讶恰到好处，微妙得令人叫绝。既像真的有些吃惊，但又带着丝玄妙，仿佛你若看不出青红皂白，便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