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天空（父子） 作者:青衫湿透

    章节字数：3937 新时间：090420 11:47

    简蓝没想到简明会来，立刻起来解释：“我约小遥喝咖啡，恰巧婉儿路过，不小心把奶茶碰翻烫到小遥，都是无心的。”

    辛婉儿也脸色煞白，却目光冰冷，盯着低头检查穆遥腿伤的简明言不发。

    简明没看两人，抬头问穆遥：“很疼吧？”

    湿淋淋的裤子狼狈异常，简明的话让他心里阴阴地疼，辛婉儿有点说得没错，即使已经过去，她始终是他女儿的母亲、曾经的妻。而自己算什么呢？他确实是主动送上门去，而且，时至今日，别说爱，就连喜欢这个普通的字眼，简明都没对他说过，只有自己，傻乎乎地说他想他，那人听了也要隔了好会儿才回应……

    简明看着他的眼神专注而怜惜，可这样的疼爱，能维持久？他不可想象，把自己整个儿押在他对他不可捉摸的疼惜上，最终落个什么下场。如果他不是陷得那么深，或许能在这种激情冒险里汲取快慰，然他已经沦陷，在最初最初切尚未开始的时候。

    这样的个人，个子比他高，阅历比他高，学识、修养、家庭环境，只要可以想象的，哪样不比他高到天上去？呵，或许有样，他比他年轻。但没关系，很快就老了，到处都是年轻的生命，鲜活的肉体，清纯的眼神和红艳的唇……

    穆遥找不出个，他待他必须与众不同的理由。哪怕他认了，其实他早已经认了，即使最终两手空空、无所有，他仍想要跟他继续。但今天这样被人赤裸裸翻检心底的隐痛，无疑将这“认了”求得的快乐蒙了层灰，象这公路边野草树梢上的灰尘，虽不起眼，终是碍眼。

    穆遥闪开简明的手，轻声说：“我没事。”之后瘸拐往路边走，还要在这儿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小遥，能走吗？我扶你？”简蓝脸焦急赶上来。穆遥回头笑笑：“简小姐，你这样违心说话不累吗？”简蓝尴尬地呆立当场。穆遥心里阵快意，年轻终究有个好处，说话可以不经大脑，不必忍受思前想后的煎熬。

    恰巧有辆的士开过来，虽然看到张助理下车给他开门，穆遥还是招手叫车，他现在只想个人呆着。不待他拉开车门，就被撵上来的简明拦腰抱起，那人居然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他的反抗，硬将他塞进自己的车，穆遥气得去揿车门：“你干嘛，我要下车！”

    简明坐上来，对不知所措的张助理说：“去医院。”然后回头看定穆遥：“下车？！你以为酒吧街那晚之后，你还有这种机会吗？！”

    穆遥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这人平时斯文和气，关键时刻却毫无余地的独断专权，自己却点也拗他不过，不由心头气苦，看向窗外。简明也不再理他，径自闭上眼睛小憩。

    车外景物急退，腿上火烧火燎地疼，小腿上已经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加上天气热，穆遥疼出头冷汗，旁边简明竟然不闻不问，刚才甚至没对那两个恶毒女人说句重话，穆遥越想越难过，眼睛控制不住地发酸。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穆遥两只脚还没全着地，就被简明抱起来，医院人来人往，穆遥拼命推他：“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别动。”男人看都不看他，快步向里面走。腿上越发疼得厉害，穆遥也没心思再跟他争，任命地由他抱进去。

    医生清理创面之后，拿消毒针筒挨个抽着水泡里的分泌物。穆遥突然想到，他自从认识简明，就似乎跟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兜兜转转总要回到这里，不由自嘲地笑，爱上个不该爱的人，活该他不断受伤。

    简明扳过他的脸压进怀里不让他看，男人熟悉的味道瞬间灌满鼻腔。刚才不管不顾，现在又来装好人，穆遥恨恨咬上男人胸口，齿下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抽，穆遥感觉到嘴里渗开缕甜腥味，想必咬出血了，男人显然很痛，却轻抚着他的头发不说话。

    穆遥突然泪湿眼眶，罢了罢了，至少这刻，他是宠着他、疼着他，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他松开口，伸出舌尖轻舔男人胸口的伤痕，不会儿，那人抚摸他头发的手滑了下来，捏着他的后颈不让他继续动作，穆遥噗嗤声笑出来。

    伤口涂上药膏覆上消毒纱布，终于好受了些。两人回到曦园，简明放他坐在沙发上，边倒水给他吃药边说：“平时看着挺聪明，犯起傻来也不含糊啊，别人哄就出去也就罢了，还来跟我生气。”

    “什么别人？那是你姐姐，我能不去吗？”穆遥气道，肚子委屈。

    “我姐又怎么了？我没叫你应酬的人，你管他是谁？”简明有点来气：“也不跟我说声，要不是张助理看见，这事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回来也不打算跟我说吧？挺厉害嘛。”

    “是，是！是我犯傻，好了吧？都是我自找的，你满意啦？！”穆遥气得推开他手上的药，扭头窝进沙发里，受了罪还遭人数落，谁心里能好受？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简明见他难受，没再继续责备，放下药抱进怀里哄道：“小遥不气了好不好，先吃药。”

    “不吃！”男孩倔强地扭开头，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你不用假惺惺，我算什么货色？年半载玩儿腻了随手丢开，我有自知之明。”

    简明揽着他的手臂紧：“谁说的？简蓝还是辛婉儿？”

    “谁说的有什么分别？反正就是你心里想的！”男孩不讲理地骂道，满腔的郁结和恐惧，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

    男人没再问他，小心翼翼吻着那张泪光闪闪的脸，良久之后才说：“小遥，睁眼看看我。”

    穆遥哭得天昏地暗，昏头昏脑睁开眼睛：“干嘛？”

    男人漆黑的眸子笼罩着他：“听我说，辛婉儿跟我起长大，我们结婚是双方父母的安排，我本人虽然也不反对，但谈不上有喜欢，你明白吗？今天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无法挽回，说了也没意义，但以后我绝不会让类似的情况再出现，相信我好吗？”

    穆遥时反应不过来，忘了继续哭，怔怔盯着他不说话。

    简明忽然笑：“我到这个年纪，花心思追过的人也就只有你个，你还不满意吗？”他俯下头来贴上穆遥耳边，语气暧昧地说：“刚才你说我玩儿腻了你就随手丢开，宝贝，我怎样玩儿你的？嗯？告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