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天空（父子） 作者:青衫湿透

    时候，客人相对较少。穆遥请对门小陈帮他照看着铺面，拎着桶去洗手间打了水回来，把柜台擦拭遍，玻璃柜台晶亮透明，客人看着也舒服。十几平的铺子，全拖遍不费什么事，从头到尾收拾利索，就差不开始人了。穆遥坐在清爽干净的店面里，外头是熙攘的人流，觉得自己的铺子自成个世界，有点小得意。

    手机静静躺在抽屉里，穆遥想想，又搜出昨晚的短信来看，遍遍都不腻烦，想着那人停下车来发信息给他的模样，心里暖融融的甜。恰巧有电话进来，穆遥看是yy，接起来听：“喂，起这么早，平时不都还在睡觉吗？”

    “睡毛！昨天碰上个变态，他nnd，折腾得老子没了半条命！”yy沙着嗓子骂。

    “那现在呢？要不要看医生？”穆遥担心地问。

    “看过了，又得歇几天。”yy气恼道。

    “ 歇就歇嘛，你早该歇着了，要那么钱有什么用？”穆遥蹙眉道：“自己做点小生意也比干这个强。”yy比穆遥大两岁，在gaybar迎来送往几年，这行吃的是青春饭，虽然他个子娇小、长相甜美，也经不住五花八门的客人折腾。穆遥劝过他几回，叫他洗手别干了，他都含糊过去。

    “说不干就不干，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是你，随便就碰到条大鱼愿意养着你，你还看不上，”yy不无落寞地说：“我家是个无底洞，老娘常年抱着药罐子不说，下面的弟妹也等吃等穿等上学，我当哥的能装看不见？而且，做小本生意，朝不保夕，我也吃不了那苦。”

    “你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穆遥不知道怎么劝慰他，劝慰又值几个钱？他的难处他体会得到，却点帮不上忙。

    “晚上下班来我这吧，闷死老子，过来陪我说会儿话。”yy道。

    “ 呃……今晚不行啊，我有事。”穆遥呐呐说。本来yy不提他也该过去，以前在阳光吧，碰到些不讲理的客人，都是yy仗义帮他挡了。可晚上简明说要来……穆遥说完觉得自己真自私，可天大的事都赶不上与那人见面殷切，他攥紧了电话对yy说：“yy，对不起，我明天早去看你好吧？”

    “明儿早看个屁，我还在睡觉呢！你不是放假了吗？能有什么事？”yy骂道。

    “我……别人约我吃饭，昨天就说好了。”穆遥歉疚地说。

    “哟，什么人入了咱穆少爷的青眼哪？不是上次那小妞吧？”yy听穆遥吞吞吐吐就觉得有奸情。

    “不是，瞎猜什么呢！是男的。”穆遥笑道：“上次那是我同学。”

    “就是，上次那位看就该是颗受伤的心灵。”yy笑道：“那今天到底是谁啊？男的？你不是对男的不感冒吗？”

    “嗯……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跟他在起。”穆遥微笑。

    “行吧，那哥哥可不敢坏你好事。明天过来跟我说说，你自己警醒点，现在没几个好人，别让人卖了。”yy笑着挂了电话。

    穆遥打开信息栏，手指在那个“简”字上划动，抿唇笑，我有什么可让他卖的。

    忙过六、七点高峰期，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穆遥整理了下晚上来不及收拾的配件，拉下铁闸锁好铺子，搭电梯来到大厦门口。这里时间到了就锁大门，所以下班得赶紧出来，不然走偏门很麻烦。

    简明还没来电话，平时他好像挺忙的，穆遥不想打电话催，在大厦门口找了张石椅坐着等。直等了半小时都没见人来，该不会是忘记了吧？穆遥开始着急，简明不像这样随便的人啊。他拿出手机照号码拨过去，这还是第次打简明手机，穆遥有点忐忑，不知道接通后那人会怎么说？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时没反应过来：“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穆遥愣了下起来，走了几步又坐回石椅上，怎么会这样？椅子凉得瘮人，冰冷的感觉从腰椎透上来直凉到他心里去。穆遥时不知如何是好，那个人，除了个号码，除了让他辗转反侧的笑容，除了见面时无微不至的体贴，关于他的其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个都没有……

    旁边卖水果、熟食的小贩们突然骚动起来，风卷残云样丢盔弃甲地逃，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大喊声：“快跑快跑，城管车来了！！”穆遥怔怔地看着周围乱哄哄蜂拥而过的人潮，忘了躲闪，被卖果仁的手推车带翻，好不容易挣扎起来，才发现握在手里的手机摔不见了，忙在地下找，可周围被逃难般的人群碾过，哪还有手机的影子。这下，连那人发给他的唯条信息也失去了……穆遥在街边默默地想，是天意吧？怀着不该有的奢望，最后总要落空。

    财院的林荫道上，象昨夜样遍洒如水的月光，却没有个人，在身后看着他飞跑进去。穆遥后来又等了半小时，公车快停开了才回学校。虽然知道时间过了那么久，简明不可能会再来，却不想走开，或许，他会偶然地，不经意地想起来，那个小小的约定，那曾让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的谎言……

    穆遥回到宿舍，洗漱完毕，看了会儿书，熄灯上床。明天早还要去看yy，要做的事要上的班，不会因为心情难过就不用面对。裹着被单翻了会，外面传来轻轻的两下敲门声，穆遥心里跳，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门缝那向外看……是简明。

    过道里很黑，那人还是黑色的西裤，习惯性地只手插在裤袋里，只垂下来。见门没开，那只手又举起来敲了两下。穆遥心里酸涩异常，整个人贴到门上。别开门……趁还来得及，快忘掉他……心里直有个声音不屈不挠地提醒，他对你的影响力太大，你受不了!

    “小遥，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简明低沉的声线穿过门板落在他耳朵里，穆遥拧开门。罢了罢了，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哪怕是欺骗，只要能偶尔听见他的声音，能偶尔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足够了……

    简明进来随手关上门，穆遥没有说话也没开灯，退了两步，静静看着面前修长挺拔的身影。简明似乎也没意识到要开灯，向穆遥走过来：“门口保安告诉我你的房号。 ”那身影稳稳地压过来让穆遥心惊，连退几步，直到窗前的书桌旁。简明不说话，直逼到他面前，方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为什么没来”，步之外，男人隐在黑暗中的面孔模糊不清，却让穆遥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