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天空（父子） 作者:青衫湿透

    ，饿得有点发虚。本想去校门口吃快餐，但在餐厅外张望了下，里面挤满了学生，个空位也没有。财院位置偏僻，附近就这间餐厅，所以生意好得出奇，都是学校里来改善伙食的学生，拥挤程度甚至超过校食堂。穆遥手上有伤不想进去挤，虽然吃泡面实在没胃口，也只能将就了。

    校园里很安静，入门不远处就是三栋教学楼，宿舍在校园深处，要经过体育场外围条盘环的林荫道。穆遥端着手臂慢慢在路上走，夹道上茂盛的枝叶将月色割裂成无数细小的光斑，片片漫洒在他的白衬衣上，疲劳的身心在这恬淡静谧的月色抚慰下稍微舒缓下来。

    如果人生也如支悠扬的夜曲，是否这刻就能细味这美好的景致？然而他心里，只有煞风景的生计奔忙和无休止的岁月颠簸……18年五味杂陈的生活，每日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往，如同幅起错了笔的水墨画，只能路勉强涂抹下去，再无精彩可言。即使拼了命离开s城，又能怎么样呢？飞得再高的风筝，终是挣不脱看不见的绳索……谁都没有十恶不赦的错，谁都在承受苦不堪言的后果。如果，结束生命的行为能象散步样轻易落实，刚才的餐厅还会继续生意盈门、人满为患吗？穆遥轻笑出声。

    “穆遥！你回来了？”肩膀上被人轻拍下，穆遥转头看去，张美丽手里拎着打包的快餐盒，有点气促地落在他身后步之遥。

    “ 嗯是啊。”穆遥淡淡应道。自从初发生那件事后，两个孩子态度都有所收敛，尤其是张美丽，再没向他找过茬，于是曾经剑拔弩张的关系，奇异地从相安无事发展到后来的点头之交。穆遥是考来财院的，张美丽父亲原是s城林业局局长，据说这里有亲戚，高中毕业后举家迁来b市，也找门路进了财院念书，两人于是又到了处。

    “你手怎么了？吃过饭了吗？”

    “还没，下午帮人装电脑摔了下。”

    “要紧吗？我看看。”张美丽说着去拉穆遥的手。

    穆遥不落痕迹地轻轻闪开：“糟糕，修理单忘了让客户签名。”跟张美丽说起，他才想到下午去看病急急忙忙，后来简明有事，单子根本没来得及签，真是倒霉的天。穆遥赶紧拿出手机按下午的号码打过去，却连响十声都没人接，隐约记得简明好像说过他不在曦园常住，这下麻烦了。

    “没签名？那怎么办啊？”张美丽也替他着急。

    “没办法，明天问老板看看有没其他联系方式吧。”穆遥郁闷地说。

    “这盒炒米粉你拿回去吃吧，刚打的。”张美丽把手里的饭盒递给穆遥。

    “不用，我回去泡面。”穆遥拒绝道。张美丽隔三差五的好意常让他觉得麻烦，虽然每次都明白地拒绝，却总收不到效果。

    “你刚才不是想进去吃吗？我都看到了，手伤了不方便吧？特意帮你打的，你还我钱不就好了吗？老同学了，怎么那么别扭啊？！”张美丽有点挂不住，穆遥经常乖僻得让人受不了，可她却无法控制地想去照顾他。

    “嗯，那好吧，谢谢你。”穆遥掏出10块钱还给张美丽，接过快餐盒刚想道别，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这么晚了该不是yy找他吧？阳光吧的yy隔上几个月就会发次酒疯，不管晚都直接打穆遥的电话，他是穆遥唯能交心的朋友。

    “喂？”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却不是yy的，穆遥正奇怪。

    “你好，我是简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低沉悦耳，夜色之下，竟有丝温柔的意蕴。

    “啊，简先生，我正想找你。”穆遥急忙说。

    “嗯，我知道，忘了给你签名。刚才想起来。”简明安顿好家里的两个活宝，回曦园拿下午放在那的手提电脑，见到座机来电提示灯闪亮，也想到下午急忙走了，没给穆遥签名，那孩子这会儿该着急了。

    “简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找您行吗？”穆遥赶紧向对方确认时间。

    “你现在在哪？”简明和气地问，这两天要出差，恐怕都不会过曦园，不如去帮那孩子签了算了，反正会还得出去。

    “我，我在财院。”穆遥奇怪地答道。

    “我9点到，你来门口等我。”知道他必然推辞，简明说完就挂了电话。那孩子下午伤那么厉害，却完全没有抱怨，反而让他心怀歉意，举手之劳，能帮就帮吧。简明开车到曦园门口，值班亭里的保安没开栏杆，反而向他跑过来：“简先生，请等下。”

    简明开了窗：“有事？”

    “是这样，下午您家里的访客还在吗？他的身份证直押在我们这里。”保安说着递给简明。

    简明接过来看，照片上的人就是下午那孩子，正好待会儿起带给他：“谢谢，交给我吧。”保安敬了个礼打开栏杆让他出去。

    原来叫穆遥，名字还不错。简明开着车不经意地想，照片应该是几年前照的，十岁的孩子，就满眼的戒备疏离，即使谈吐有度，温文尔雅，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个性却是目了然的。奇怪的孩子。

    穆遥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再次感觉到下午心中涌起的那股温和的暖流，不自觉地微笑了下。那清淡恬美的笑意，在宁静的月色掩映之下绚如昙花现，看迷了张美丽的眼睛。

    “美丽，我去校门口，刚才客人说他过来帮我签名。回见啊。”穆遥跟张美丽道别之后就往回走。

    “等等，我跟你起去。”张美丽赶紧跟上去，谁能让穆遥这样微笑？张美丽的好奇心立刻爆满。

    穆遥不耐烦地停下问：“你来干什么？”

    “我反正没事散散步，帮你拿着东西吧，你手不是不方便吗？”张美丽不由分说夺过刚才交给穆遥的快餐盒。

    穆遥很反感她这种强人所难的熟络，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张美丽又没明确表示过对他有好感，他实在不能自作情去拒绝什么。两人在门口别扭着都不说话，幸好不会简明的车就到了。简明打开车窗，想着签完直接开走。

    穆遥迎上去：“简先生。”

    张美丽尾随其后，见到简明诧异地喊了声：“表舅？！”

    简明这才见到表妹的孩子也跟穆遥在起，说是表妹，其实不知道是隔了少代的关系，他只听老太太提起过，所以平时并无来往，但张美丽来财院正好是老太太让他找人安排的，所以对张美丽有些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