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族 作者:eggyhab

    晚了还不睡？"

    我晃了晃头，"你不在，我睡不着。"

    "真是把你宠坏了。"他无可奈何地笑着，把杯子放到桌上，习惯性地想向我伸手，但突然尴尬了起来。"......过来。"

    我走了过去，依旧坐到他怀里，偎依着他的胸膛。房间里静极了，只有他有力的心跳声在我耳边回响着。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包裹着我，汲取着这种宁静的氛围，但同时我也知道，这份宁静中充满着不安，随时都会爆炸般，我们都在等待对方开口，但谁都不愿意开口。

    "......瑞都告诉你了？"打破沉默的终究是他，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

    "嗯。"

    我只是轻轻地应了声，便没了下文。屋内又沉寂起来了，好久我才再次开口，不过却是另个话题。

    "下午我去特雷默哥哥的城堡了。"

    "嗯。"奥古斯汀也只是如此声。

    "以后还会再去的。"

    奥古斯汀这次皱了皱眉，过了会儿喉咙里依旧只发出了声"嗯"。我却开始惊慌了，如果是平时，奥古斯汀绝对不会这么嗯声就了事的，他会嫉妒地告诉我不准去，或者怀疑我和特雷默之间发生了什么。无论怎样都好，我不要他只有这样个轻描淡写的回应，这样的回应让我觉得自己对他毫不重要，甚至没有关系，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随时都可以舍弃。

    "奥古斯汀，你会不要我吗？"我抱着他的头，嗓音里被不安渲染着仿佛出了雾气。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但很快把视线移开了，然而这个动作却令我加难受。

    "你会不要我吗？"我重复了遍，语气加惶恐。

    "凌，我......"

    "罗伊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打断了他刚启口的话语，他把目光重新对准了我，两秒钟后点了点头。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抖了抖，鼻子有些发酸，眼前出现了水雾，奥古斯汀见我这个样子，突然慌了神，连忙取了几张餐巾纸，"宝贝儿......"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艰难地开口，"奥古斯汀，为什么不告诉我？"

    奥古斯汀再次意外了，似乎下子抓不住我的思考逻辑，"你......可是......"

    "我那么不可信吗？"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他好像叹着气，"没人会愿意被利用的，尤其是血族......"

    "可是我不会！......我是说我不会生气！如果是奥古斯汀的话，我绝对不会不愿意......"我像个小孩子样叫囔着，"我说过，只要是奥古斯汀的心愿，我都会去做的。"

    奥古斯汀弄不懂我的样子了，只是拿着餐巾纸擦着我奔涌而出的泪水。湿了的纸巾被扔在桌上，我抱着他的脖子，靠着他的肩，呜咽着，"......所以别瞒我......只有这个我受不了。以前你不告诉我我的身世，我丝毫都不介意，因为我不在乎那些的，如果你不希望我知道，我就永远都不去打听。但是这次......不样......被蒙在鼓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用完了就会被舍弃的棋子样，好像利用完了你就不会再要我了......只有这个我......"喉咙里已经再也难以发出声音了，我趴在他身上，眼泪流淌在脸上，沾湿着他的衣服。

    他的动作似乎僵硬了，许久，那双有力的手臂终于抱住了我，紧紧地拥抱着，抚着我披散着的长发。

    "你原来是在为这个而难过？"奥古斯汀轻柔地问道。

    "嗯......"我点着头，哀求着，"别不要我，别舍弃我......你可以把我当成发泄用的床伴，或者是你的所有物，你的玩具，但是别不要我，我只是想要个依靠，想要有人来关心我不，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只有奥古斯汀，所以即便是装出来的疼爱也好，别不要我......"

    "傻瓜。"他把我从身上拉开些，看着我，用手指擦拭着我的眼角，"我怎么会不要你？怕的人是我，血族里有那么人关注着你，窥伺着你，我每天都胆战心惊地怕你被别人抢去，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最伟大的血族的继承者，比任何血族都有着不可侮辱的自尊，而我却是要利用这样的你完成复仇，这叫我如何向你说？我怕你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而离开我，这样我便无法达成我的心愿，而且还会失去你......"

    "不会的，我真的不会生气的。"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样，"我才不认识什么德修尔，身体里到底有谁的血我也不在乎，我只认识奥古斯汀，我只要奥古斯汀，所以如果我对奥古斯汀有用的话，我只会觉得高兴......"

    "......小傻瓜，你对我当然有用，而且辈子都有用，所以我还要利用你辈子，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怕你到时候厌倦了我，去找了别人。"

    他捏了捏我的鼻尖，终于笑了，没有犹豫，没有避讳，发现了这切都只是不必要的顾虑，我在他面前，不论究竟继承怎样的血统，拥有怎样的力量，都还是那个在他的臂膀中寻求依靠的幼仔。

    "不会的，我不会的！我辈子都给奥古斯汀利用，永远永远。"我几乎像个幼儿园的孩子样，甩着腿，说着听起来幼稚的梦想。

    "好了好了，都快当上亲王了，还在这里哭鼻子。"他微笑着吻了吻我，"再哭下去我可真不要你了，在威弗尔权力顶点的亲王这个模样可是要被别族嘲笑的。"

    我回吻着他，心中忽然释怀了，不安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真想个小孩子样。我用手背抹着眼泪，"是你把我弄哭的。"

    "好好，以后不会了。"他无奈地安慰着我。

    "我要你发誓。"

    "好，我发誓以后再不会把你弄哭，不过在床上的时候该另当别论吧。"他狡黠地说道。

    我被他的话语挑得脸稍稍红，"不，不是这个，奥古斯汀，你该明白我要的誓言是什么。"

    奥古斯汀愣了下，脸上的戏谑的神情也收起来了。他把我放下，了起来，严肃地看着我，把右手掌贴在了胸口上。我也认真起来，因为这是血族发誓时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