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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在镜中 作者:脉脉

    ,是想发脾气不能发。

    正好这时侯放回了下头,再转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差了。

    能让侯放脸色这么难看的,此时除了个人不做他想。程翔没想到周昱今天真的会来,就跟着掠了眼,可看完之后,他的脸色也跟着起阴沉了下来——

    如果说有什么人比周昱的到场还糟,那就只有陶维予莫属了。

    他自从告病,好几个月没在公共场合露面,连《夜景》在电影节横扫各大奖项加他自己拿到最佳男配角,都是剧组代为领奖,任由外界把他的病情传得风风雨雨混成锅五味杂陈的冷粥,就是不解释不澄清不露面,倒似真心在门心思养病。

    他很久不露面,再出来,熟悉他的人很快就看出确实是瘦了,但谈吐待人如平日,精神也好,不见病容,圈内人知道他神经出了问题的到底是少数,圈外人不知内情的就了,只当他病愈,凡是有过个点头之交的,这时也不管关系远近,都要凑过去打个招呼以示慰问;许本来是他影迷的,只恨不能大声尖叫来表达此刻内心的狂喜,个两个自发排了队想要个签名;再加上平白捡到新闻的记者,让陶维予周遭在瞬间形成了个全新的星系,而陶维予当仁不让又轻车熟路地扮演着其中唯颗恒星的角色。

    程翔远远地看着在各色人群中从容周旋的陶维予,心中的阴影却越来越大:他这病时半会儿好不了,十之□□永远不会好,眼下往这里坐,总不会是真的来看夏至跳舞的。

    但容不得他想,提示灯闪烁,提示着演出即将开始,直到这时陶维予身旁的人群才不得不满心不舍地散去,程翔也落了座,又赶在熄灯前抽空最后瞄了眼,他坐的是最后排最角落的位置,而身边另有个位置,现在还空着。

    只来得及看这眼,灯彻底灭了。

    音乐声隐隐约约地传到耳边,夏至知道演出已经开始了。很快的,乐声里夹杂进笑声,听起来很放松也很愉快,想来是场很成功的表演。而这边夏淼的哭声也慢慢地力竭下去,夏至拍着她的后背,母子俩的身份好像瞬间颠倒,又在低头看见她顶心的白发时,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

    听到敲门声时夏至没有动,而是轻轻地问:“是谁?”

    门外的人大概是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知所以之余,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夏至,那个……还有十分钟左右,第支曲子就要完了。”

    工作人员的上台提醒让夏至从这已经沉浸时的哭声中稍稍挣脱出来:“我知道了。再给我五分钟。”

    说完又柔声对夏淼说:“妈妈,我要上台了。”

    哭声止住了。夏淼睁着泪眼看着他,好久才挤出个笑容,哪怕看来只是平添酸楚:“……我倒忘记这个了,我来就是看你跳舞的啊。去吧……衣服弄脏了,有没有换的衣服?”她的手指徒劳地擦过泪水的痕迹,竟然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夏至摇头:“不脏,也不用换了。穿什么不都是跳舞吗。你还想看我跳舞吗,不想的话你坐在这里等我,我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夏淼没说话,好了抓住了他的胳膊,这让他心领神会地点头:“那我们走。”

    “……杨……”

    他轻声打断她:“什么话以后都可以说。不说也没关系。妈,我是说真的,我从来就是你个人的儿子。”

    听到场内的鼓掌声,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终于对已经在外面等了差不刻钟的周昱说:“可以进场了。最后排还有个空位,请在那里就座吧。”

    周昱把手边的票递给他,客气地道了谢,走了进去。

    这张票来自陆恺之。对方把票递给他的时候只说了句话:“你从来没看过他正式在舞台上跳舞,至少应该看次。”

    这话不假。但不知道错过了上次,这场他的出现是否又能让夏至如愿了。

    但不管怎么说,周昱还是来了。迟到的承诺总胜过永不兑现的。

    只是过来的时候运气坏,碰上交通事故,赶到时演出已经开始了。这场音乐会没场歇,按理说迟到不能入场,但偏巧博物馆的馆员认识周昱,就破了个例,让他在两首曲子的间隙进去,只是这来他只能就近就简,在后排落座了。

    进场时正好是夏至登台,只见他扶着个娇小的妇人,把她安置在第排正中的位置,这才上了舞台,回头对陆恺之他们点点头,就静立在舞台中央,看向观众。

    周昱是此时所有观众里唯个还着的,又看着舞台的方向,两个人的目光不免撞。他不知道夏至是不是看见了自己——半没有,毕竟台上亮台下暗,暗中往亮处总是容易,反之则难。他没有看,按进场前馆方指引的,在最后排靠边的位子坐下来。落座前不小心碰到最外面个人的腿,于是他坐下后还道了个歉,对方听见他的声音,微笑着转过了脸。

    “晚上好。”

    这场相逢纯属意外,周昱怔,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音乐声已经响了,是柴可夫斯基的弦乐四重奏第号。但音乐响起后的好几秒,夏至还是动不动,脸色苍白如雪,就这么直直地往周昱所在的这个角落,望了过来。

    偏偏这时候陶维予在边轻声说:“看陆恺之的眼睛。朋友真是好事,总有人替你收场。”

    他却目光不移,片刻后低声接话:“你朋友不,也还是不缺人收拾。”

    陶维予轻轻笑:“对,那是因为你是我的情人啊。曾经是。”

    夏至能清楚地听见音乐,正如他能清楚地听见舞台下此时充满了疑虑的窃窃私语;他也能看观众们惊异的目光,正如能看见最远排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动弹不得。

    身后的音乐在推动着他,而眼前的、来自许人的视线则在询问着。夏至大脑片空白,他感觉到额头上的汗正顺颊而下,沿着颈项流淌到舞衣的深处,他简直是如同个蹒跚学步的幼儿,步都迈不开,每根指头僵硬如铁,只能任由自己的呼吸声压倒性地盖过熟悉的乐声,然后听着台下的低语声潮水般地淹没自己。

    乐声始终没有停下来,不给他任何退却的余地,夏至费尽全身的力气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乐队,他们果然也都在看着他,尤其是陆恺之,神色严肃到严厉的地步,目光如电地注视着他,没有丝的怜悯。

    他找不到同盟,只能又狼狈地转回来,可这来只是让额角的汗落进眼睛里,刺得两只眼睛疼得想掉眼泪,偏偏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可在所有惊讶的目光里,惟有道夹杂着羞愧。夏至个激灵,看向台下的夏淼,还有她身边两个空着的位子,那本来是属于杨天娜和丁丽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