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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在镜中 作者:脉脉
有什么东西还来不及抓住就飞快地飘走了,可他在原地,盯着陶维予,为了抓住那个已经逝去的瞬间。
“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公平起见,我也对你很好奇——”
说这句话时,陶维予在笑,夏至却下意识地想逃,只为了避免接下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但陶维予说得点也不错,他太好奇,好奇到忘记了这世上许看起来重要的事情根本无足轻重,而那些漫不经心的细节里栖身着所有的魔鬼。他怔怔地看着陶维予,神情甚至有些迷惘。陶维予慢慢地加深了笑容,慢条斯理地把他的下半句说了出来: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怎么上了他的床,他又为什么不要你了。”
第十章
剧组通知夏至参加期专访的时候,他真的以为是在开玩笑。
那天他们在歌剧院拍外景。扬声从来没机会在这样的舞台上养出,于是纵然这几天来心事重重各种纠结,跳到后来,也还是禁不住地兴高采烈起来,连杨天娜再喊停也很难让他按照她的意愿那样按部就班。出过身透汗就好像脱胎换骨次,可这份轻松还没保持到他得空去冲个澡,就这么被突如其来地打断了。
不管听起来怎么像玩笑,但来通知的是他们这组的剧务,周楠经纪公司那边来的负责人也如是说。闻言夏至难免第时间就去看周楠,后者看起来似乎也有点意外,但人前也就是笑:“哦?这样好,就不怕我没话说的时候冷场了。”
夏至全无准备,为难地抓了抓头发:“那个……我能不参加吗。我嘴笨,而且我也没做什么。”
这句话说完他就感到在场的人统统盯向了他,好似他瞬间变了个型,从人直接化成甲虫。夏至顿时不自在了,也茫茫然地环顾四周,想着要抓谁问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
那剧务最先醒过神来:“你别紧张,是期女性杂志的专访,而且问题周楠已经先拿到了也准备过了,你不要有压力,随便说点什么就好,主要是后面的拍照。剧组是临时决定让你也参加的,那边的编辑对职业现代舞者也很感兴趣,所以才同意了临时加塞。这是个好机会。就算是你在舞团,那边也有媒体方面的采访吧,难道你从来不去?”
她噼里啪啦说了大堆,夏至很想说实话——扬声当然也有媒体方面的曝光率,但是这种机会从来轮不到他,他自己没兴趣。跳舞就是跳舞,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擅长说话的人就好了。
于是他就说:“我从来不去的。不是,是从来轮不到我去……”
对方听岔了意思,直接打断他说:“所以这就是机会了啊。你快去冲个澡,化妆的事情等摄影师来了看他的安排。时间不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眼看越解释越糊涂,为了避免进步的误会,夏至索性停了停,想清楚了再说,“我对这个不在行,也没什么兴趣。而且舞替什么的,不是按理说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看他问得本正经,剧务眼睛瞪得堪比铜铃,简直像是看见了外星人。她咽下口气,无可奈何地说:“这些你都不要管,就当是工作吧。哦,实在没兴趣的话采访也可以不说话,至少把照片拍好。人家选题已经做好了,叫‘两个萧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夏至只能点头。他答应,立刻就被催着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男衣间的排吹风机都不管用,他也不晓得是不是线路出了毛病,就这么顶着头半干不湿的头发,又回到了前厅。
经过洗手间时正好看到周楠从里面出来。他也看见了夏至,就停下脚步等着他,笑着说:“头发也不吹干,幸好你不是我公司的艺人,不然非被骂得狗血淋头。”
周楠的确是修饰得很用心,连香水闻起来都很受用。夏至低头看看自己的白tee和沙滩裤,虽然觉得实在不像样,但也还是没太在意:“本来我就是你的影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上我……”
自从上周末,夏至待周楠总是有点不自在,倒是周楠如故我,好像无所知——如果不是陶维予事先点破而单看周楠的举止,夏至恐怕真的要厢情愿地相信周楠确实是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撞见了他和陶维予的那场情事了。
但不管是不是彼此心里都藏着个疙瘩,也不管有没有兴趣,夏至都很清楚这种杂志专访的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争取来的。专访变成双人访谈,他心想总是要解释下,但话开口,周楠已经轻描淡写帮他揭了过去:“这不是挺好。你真的很紧张?”
夏至摇头:“说了我可以不说话,那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他们回去时杂志社的记者已经到了,行三人,为首的那个是个看起来就干练得不得了的年轻女人,带着两个实习生模样的年轻人,坐在厅座的第排上等着。
他们在剧组的拆卸声中开始了采访。夏至刻意地坐得离周楠还有那个女记者远些,好在她开始的重心也全部在周楠身上,他就乐得在旁边听。之前剧务告诉他那是家女性时尚杂志,夏至原以为采访的重点会在周楠本人身上,没想到她绝大部分的问题都是问对角色和表演的理解,并且想法设法往《夜景》的剧情上拢,又每每在成功的边缘被留守边的剧务温柔而坚决地提醒采访的双方,《夜景》的剧情按照事先签订的采访备忘录不允许出现在问题和回答之中。
就是这样波三折走着曲线救国的路线,这场采访很快就走完了头个小时。在个双方都停下来喝口水的间隙,周楠忽然回身,指着边上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夏至说:“胡小姐,这里还有个‘萧来’呢,碗水端平,你总不能只‘拷问’我个人。”
那记者闻言笑:“那是定的,但我的时间有限,总是要先把大纲上最主要的问题问……”
她的话说到半,手机就响了。看了眼号码后,她不仅没掐,还很郑重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失陪下”就立刻离座接电话去了。五分钟后人回来,又说:“周昱刚才打电话来,起飞延误了,他刚下飞机,会迟到半个小时。”
周楠冲着夏至眨了眨眼,也许是要传达“这真的是个好机会”的意思,但夏至因为太过震惊,反而呆傻了起来。明明距离上次见到他并没有过去太久,陡然听见这个名字,他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连周昱的面孔都想不起来了。
“……夏至,夏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才听见有人在叫他,回过神后他不好意思地勉强笑:“啊?对不起……”
女记者倒是很体贴:“没关系,我还以为我叫错人了呢。”
“对不起,是我走神了。”
“所以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