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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在镜中 作者:脉脉
理!”
当天发生的事夏至已经记不太清楚了,犹豫了片刻他才说:“好像没说滚,而且……而且我觉得那天他生病了。”
闻言侯放挑起了眉,露出几许惊讶的表情。夏至看着他,又说下去:“那天他状态很不好,琴的声音直不对,拍到中途还退场了次。前几天商量好的些动作他也不记得了,我当时有个在他身边跳跃的工作,本来是说好尽可能地离他本人近点,也是我不好,落地的时候手指碰到了他的肩膀……”
说到这里那天的事情才渐渐地又清晰了起来——素来和气好说笑的琴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爆发起来,不要说是只合作了三个礼拜的夏至,就连直跟在他身边的助手们,看起来也全部惊呆了。
“其实不仅仅是我,那天谁也不敢碰他。”夏目简短地收住了话题。
侯放想了会儿,脸色还是不怎么好:“这种事情既然发生,那就是扬声的事情。我不管他有什么病撒什么泼,砸了人发了脾气就是要道歉。夏至,让你吃委屈了。”
夏至笑着摇头:“侯放,我和林老师也说了,真的没什么。大概是压力太大吧。”
侯放刚刚柔和点的神色又起了怒气:“我脾气总坏了吧,迁怒过你们没有!错了就是错了,书面还是口头我不管,陆恺之必须向你道歉。”
这句斩钉截铁的话在几天之后显现了它的效果,周五的练习结束之后,夏至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被侯放叫去了办公室——陆恺之正在等他。
见到夏至推门进来陆恺之立刻从沙发上了起来,他患过小儿麻痹,只腿有些轻微的行走不便,着急起身时重心个不稳,眼看着人就往前栽了下,夏至下意识地伸手要扶,但陪同前来的经纪人已经先步拉稳了他。
陆恺之抿了抿嘴才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恼给压了下去,待到开口时,他的脸还是微微涨红着,也不知道是刚才这点小事故还是那因即将说出话而起的窘迫:“……我是来道歉的。”
夏至点点头,平静而坦荡地说:“没关系,工作不顺利的时候难免有脾气,我可以理解。”
这叫陆恺之愣了愣,转头去看了眼身边的经纪人,目光再落回夏至身上时不知不觉中柔和得了:“和你起合作的那段时间直很愉快,最后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问题。我刚刚还在和侯总监说起,你是个非常敬业勤勉的舞者,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陆恺之青年成名,近几年来事业上上升的势头尤其强劲,可以说是这代年轻弦乐演奏家里大众辨识度最高的“明星”,这其中固然有天赋和机遇的双重加持,他的好皮相是为他的名气实打实地锦上添花了把。
所以当这样的个人在面前诚恳地表达歉意时,本来就没上心的夏至甚至有些微微地不自在起来:“真的没关系的。呃,谢谢你还专程过来趟。”
陆恺之等他说完后拿目光示意了下经纪人,后者很快地娴熟地接过话来,语气客气得无可挑剔:“是这样,我们也想不到合适地表达歉意的方法,后天晚上,也就是周日,恺之有场小规模的演出,记得夏至提过对室内乐很感兴趣,这场演出正好是弦乐的室内乐实验演出,没有公开售票,陆恺之准备了两张票,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赏光。”
夏至迟疑了片刻,扭头去找侯放:“林老师这个周末好像要加班,准备演讲的事情,我也打算……”
“周末不需要你来排练。”侯放皱着眉头插进了交谈中,“你这个年纪不需要把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来排练,人不是跳舞的机器,你应该去看看其他人是怎么表演的,重要的是你要休息,小至。”
“哦……”夏至低下头,抬手抓了把头发,“那,那谢谢你的票,我周日定会去。是你个人的独奏会吗?”
说到这里陆恺之那缺乏血色的脸泛起了光彩,他微笑了起来:“不是。你喜欢小提琴吗?”
夏至想也没想地点了头。
“那很好。是我和几个朋友临时起意弄的个小玩意儿,欢迎你来。”
至此气氛彻底地宽泛下来,几个人再就陆恺之和扬声,也就是和夏至的合作闲聊了几句客套话,陆恺之就留下票告辞了。
等他走,夏至看着桌子上的两张票,忽然猛地拍了下额头:“唉呀,这个票!……要不然你去看吧。林老师那边我是真的想这个周末准备下,时间都计划好了。”
侯放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人家送给你的道歉礼我不能要。刚才我说的也不是打圆场的话。既然喜欢就去听,我希望你们能边跳舞边享受正常的生活,不要觉得把时间用在跳舞之外是浪费——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们都怕言怕得像看到猫的耗子似的。我告诉你吧,这话就是当初我进团的时候他和我说的。”
他说完见夏至的脸上还有丝迟疑的意味,又拍了下他的背,这下手上用了力气,打得夏至整个人都凛:“别婆婆妈妈的!找个人去听!周末我要是在团里看到你扣你半个月薪水!”
夏至有点腼腆地笑:“好,我知道了。”
他告别了侯放,换下湿透又干透的衣服,取了单车回家去。到了街边心念动,跑去街对面的咖啡馆转了圈,出来后他看看时间,望着街头那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会儿神,到底还是很难把此时在心头缭绕的念头抛开,跨上车咬牙,骑向了和回家截然相反的方向。
周五的晚上开车艰难,自行车还要方便些。夏至穿街过巷路抄近道来到酒店前,也不管门童惊讶有加的目光,把车锁定定神就进了酒店大堂直奔前台:“请问周昱先生还住在1257房吗?”
其实他对周昱是不是依然住在酒店心里点儿也没谱,但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办法找到他了。过来的路上他对自己说如果今天能见到周昱,他就邀请周昱去看后天晚上的那场演出。
这次幸运女神在了他这边,至少目前如此。前台给了他个肯定的答复:“是的。”
瞬间夏至发现自己的心砰砰砰狂跳起来,心跳声牵连起全身上下的神经,他开口的时候觉得耳鼓都在发疼:“我是他的朋友,麻烦你帮我接通他房间的电话吧。”
前台的服务员很奇怪地看了他眼,倒还是照办了。等待的过程漫长得令人煎熬,夏至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又最终因为句话低落了下去:“没人接电话。”
“这样……”
“您没有他的其他联系方式吗?”
他猛地震,终于反应过来之前那奇怪的眼神是为何而来,脸顿时涨得通红:“哦……联系方式,电话……是这样,我手机没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