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品 作者:荧夜

    中人。

    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代言广告，但在拍摄现场看到夏知萌时，才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夏知萌对此倒是相当坦荡，「他们问我的意见，我就选了你。反正你本来就在候选名单里面。」

    沈澄想也对，夏知萌只是摄影师，这个代言广告就算参照了他的意见，最终也不可能全然靠他的意见左右人选。虽然夏知萌的热情让他无从应付，也少有些困惑，不过合作的对象是夏知萌也没什麽不好，总比是讨厌自己的摄影师要好。

    他在这个圈子里也混了几年，不是没有遇见过讨厌他的人，毕竟说白了，他就是只有张脸，演技不佳，拍照时也不是特别上镜，诚然他的相貌让人挑不出毛病，不过那跟照片本身呈现的意境是两回事，他就像朵鲜豔空洞的人造花样，不管怎麽样，都比不上半枯半荣的真花所能展现出的生命力。

    夏知萌显然对此并不介意，他甚至不要求沈澄摆出相异的肢体动作，而只要沈澄坐在原处，按照指示以最小的幅度改变自己的姿势，让他能在短暂的片刻内抓拍光影浮动那瞬间的效果，而最後的成品虽然尚未经过後制，但看起来居然相当不错，就连沈澄这种没什麽艺术细胞的人看到都感到陌生，几乎要怀疑照片上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拍摄结束後，夏知萌把叠照片给了沈澄，那是正式拍摄前用立可拍相机试拍效果的照片，反正也不会用到正式的代言广告中，於是夏知萌乾脆大方地给了沈澄，然後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沈澄，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麽事？」沈澄有些困惑。

    「我预计要在几个月後开场个人摄影展，不过现在还在筹备的阶段，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让我为你拍套人像照？」夏知萌笑得有些腼腆，「不过，我没什麽钱，大概没办法给你太酬劳，价码可能会低些……」

    沈澄想了想，也没找出任何必须拒绝的藉口，最近也没有什麽特别忙碌的工作，於是便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你可以联系下我的经纪人，跟她商量时间日程安排的事情。」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夏知萌显然很高兴，大概因为是混血儿的缘故，还过份热情地拥抱了沈澄下，两人私下交换了联络方式，接著夏知萌便指挥著助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沈澄看著手中的照片，时有感而发，没想到自己不笑的时候是这种表情，在几张最初的试拍照中，他神情紧绷目光闪躲，整个人显得紧张而戒备，在霍景宸面前，他是否也直是这个模样？难怪霍景宸经常希望他能放松些。他看著照片笑了笑，让小桐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了摄影棚。

    「我回来了。」

    沈澄走进客厅，瞧见了霍景宸，倒有几分意外。平常对方下班的时间向来固定，今天却早了些，霍景宸像是读出了他的诧异，解释道：「今天工作提早结束，就直接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在霍景宸身边坐下，依偎著对方。虽然是春天，但也还有些冷，况且他知道霍景宸喜欢这样。果不其然，霍景宸手揽住了他，目不斜视地看著新闻，沈澄才想问对方晚餐想吃些什麽时，就听对方问道：「这是什麽。」

    沈澄怔，低头看，霍景宸的手上不知何时出了叠照片，恍然想起自己随手将照片塞进了外套口袋中，忘记拿出来了。

    「是今天去拍平面广告的试拍照。」沈澄答得坦然，「摄影师你也知道的，就是那位夏知萌夏先生。」

    霍景宸低低应了声，注意力离开了新闻，转而翻看起他的照片。沈澄有些不好意思，乾脆起身去泡茶，等他端著壶红茶回来，发现霍景宸还在看他的照片时，即使已经知道不能再自作情，心中仍旧不由得生出丝异样。

    「怎麽了？」沈澄小心翼翼，「这些照片有什麽问题吗。」

    「没有。」霍景宸言简意赅，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没穿衣服？」

    「只是上半身而已。」沈澄答得诚实，不明白对方为什麽这麽问。

    这是套饰品的平面广告，照片中沈澄裸著上半身，神情略微忐忑地衔著条白金鍊子，而鍊子上则挂著枚造型精巧的戒指，照片只拍了他的上半身，光线在他脸上投下片自然的阴影，令他不安的神情显现出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这是最初开始拍照时的成品，沈澄甚至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因此显得有些局促。

    他本来还觉得这照片不太像真实的自己，现在看，自己衔著鍊子的模样简直与叼著骨头的幼犬有几分雷同，双眼眸直直地望著镜头，既像是渴求，又像是无话可说的沉默。

    「拍得很好。」霍景宸抽出那张他脸不安的照片，意味深长地道：「很像你。」

    沈澄有些发窘，抬手想把照片拿回来，霍景宸却往後退，不让他把照片拿回去。整叠照片中，镜头下的沈澄时而微笑，时而偏头望著远方，时而露出了年轻人特有的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不过霍景宸却不偏不倚地拿走了他脸紧张的那张照片。

    「不能给我吗？」霍景宸语气平静。

    沈澄怔，有些尴尬地道：「也不是……但是那张不是拍得最好的，除此之外的任何张都比那张拍得好，你为什麽选那张。」

    「没关系。」霍景宸答得坦然，「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他这麽说，沈澄就沉默下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好垂首望著地上，走神地研究著地毯上繁复的花纹。霍景宸彷佛全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分心，又看了会照片，才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刚才说，拍摄照片的人是夏知萌？」

    「没错。」沈澄有些讶异，但仍问道：「怎麽了？」

    「没什麽。」

    霍景宸默然地望著照片，彷佛正在思考著什麽。沈澄也没有打扰他，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又喝了几口热红茶。

    他们日渐熟悉，在起时经常会有这样的情景，霍景宸常常会思考著事情而忽略了他，但沈澄也不介意，便无声地待在他身旁，偶尔递上杯热茶或咖啡。自从总是吵吵闹闹的霍景容因为工作暂时离开这栋宅子後，这种生活已经持续了将近半个月，两个人都习惯了。

    半个月前，霍景容的新片开镜，据说是部小提琴家的传记电影，导演是近年来在国际影展间获奖无数的郑导演，而霍景容在这部新片中不是饰演主角，而是罕见地演了配角，主角则是钟衡，是打败霍景容而获得前届影帝桂冠的人，也是霍景容直当成对手而敌视的对象之。

    霍景容对这部电影简直是志在必得，即使必须屈居於配角的位置，但霍景容还是咬牙答应了片约，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