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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龙吟的绝响 作者:二目

    矛盾的是,添密斯心里也明白,自己才是最卑鄙又可耻的人。

    添密斯明知道不是所有的魔导士都是恶人,也知道开战的契机不过是场误会,不过他声也没有哼,保存着至高无上的纯洁心思,不知廉耻地替国王大开杀戒。夜里用被子蒙了头想,他也没有错,反正切都是国王的命令,他如实干了是尽忠,也是报国。

    不过这种催眠旦沾了血腥气,在脑袋里也就呆不住了,添密斯心知肚明,他只因为怯懦,因为怕失去回去的地方,才不情不愿捡起了枪出发。

    杀人,其实又有甚麽的呢?他只是不愿意再被亲人用异样的目光凝视,不愿意再被拒诸门外。

    想起童年那段时光,还真是难捱。带着混血的身份,他在人类中不算是人,在精灵内也不见得就是精灵,谁也不讨厌他,不过谁亦不会与他亲近。也就是父亲的妹妹绿宝可怜他,时常把添密斯带在身边,到後来进了军校,添密斯才又感到自己又活了过来。

    也是到了後来,添密斯才知道,他必须要证明自己有用,才会有容身之所。

    这不,机会不就来了吗?

    添密斯凝住目光,又开始了自我催眠。机甲枪深甸甸的坠在腰间,像是在拉扯着他的脚步般,缓缓把思绪拉了下去。只可惜添密斯骑的是马,枪再沉,也无碍马蹄霍霍的拨起黄土。

    军队直走着,翻过了个个沙丘,又践平了已乾涸的湖底,所到之处,不留点生气。便是头偶然路过的魔兽,也会被士兵剥成了堆骨头。而添密斯呢?他只是冷眼旁观,那眼神冰冷得,几乎要为他添上「冰锋的死神」的名号。

    添密斯变得极其寡言,可以整天不哼声,只是骑马,或待在他的帐篷内整理枪械。只是偶然,在非常偶然的晚上,他在帐篷中睁开了眼,摇摇晃晃地冲了出去,彷佛回到了那个值得怀念的晚上,他湿漉漉的奔跑着,只要再努力下能把错误挽回;又有时候,梦境交织成过去的回忆,他把帐篷揭,便看到那个人正儍里儍气地低头舔着手上的伤口。

    不过的时候,添密斯觉醒来,甚麽都没有梦到。在那种时候,他会坐起来,反覆地抚扫着他的行军床,彷佛那粗硬的帆布有顺滑般,直地遛着他的手,未几他会拨开帐幕,走出去看着他那片驻满整个荒漠的军队。成千上万的军帐黑压压的,像是遮天蔽日的乌云般,在沙漠中不留点星光。

    添密斯眨眨眼,日与夜在长睫间交替了好几轮,日子还真是眨眨眼就过去了。不过数天功夫,添密斯已在座庞大的堡垒前,纵使离最前线尚有好几公里,亦无碍他观察堡前那片厚实的魔导墙。

    「主事大人,已经到了,咱们……」荣恩按着他的铁头盔,眼睛边注意着前方随时打过来的魔导波,边向添密斯作请示。

    添密斯闭上双眼,手不由得探进怀内握了握胸口那颗冰冰的宝石,这句话他其实说不说也无妨。不过他末了还是动动唇,就说了声:「布炮,去把尚家的叛逆给打下来。」

    ☆、龙吟的绝响 11:2(来罗~)

    11:2

    荒漠上的太阳热毒,波接波撒在沙地上的热血,转瞬便在烈日下晒成遍地腐烂的气味,薰人欲呕的随蒸气扶摇直上。顶上片的青蓝的长天,也不见得能独善其身,才刚避开了几缕黑雾,晃眼却又被梭炮弹闹哄哄的轰出满身破洞,魔导墙体破裂飞溅而出的绿光,顿时射得人阵晕眩。

    所幸就在不远处,就在那片高山环抱的幽冥中,尚有片安静的小乐土。湿冷的泥浆抚平了高温,嶙峋山体形成的大片阴凉处,亦足以让发烫的脑袋冷却下来,冷眼旁观太阳的可爱。

    明磐放下了望远镜,目光转瞬便由战场收回他的小乐土。从远处看过来,只见个趴在悬崖边的小黑点霍声起,伸手整了整披风和斜孭皮袋後,又弹跳的从险要的山道走下来。

    身後的炮声隆隆,炮弹就像花火样在明磐脑後灿开。明磐笑了下,光听声音便认得那是他之前研发出来的长程黑箭炮弹。炮弹弹头镶了层层薄的黑眩石,因为石身毋须经法术驱动便能吸收少量的魔导能,这种石头本来是魔导士用来储备额外的能量用的。如今被装设到炮弹上,也就能在攻城时削薄点点魔导墙的厚度,也就是这点就够了,毕竟隔在魔导墙後的石堡再是牢固,也是抵挡不了峰涌而至的冲击波的。

    想到这里,明磐忍不住扭头看了眼他的得意之作。打磨成颗粒的黑眩石在长空中闪闪生辉,火药燃烧的馀热在炮弹後拖出了好看的白尾巴,乍看竟像是颗颗白日下的流星。

    明磐笑着,下子把扁鼻子皱得高了寸。他真搞不懂这片地上的人,明明如此弱小,学会了筑高墙保护亲人本来就够了,偏又要再研究怎样做破墙的矛。如此墙愈高,矛愈利,里里外外的人,也就如同活在旷野上不得安生。难怪他高贵的主人,难怪龙族们会受不了,这种劝不动、教不听的愚蠢,单是旁观已教人倒胃。

    他在战地上悠然自得的放着空,小脚步也不閒,灵巧地在碎石上跳动着,也不怕脚滑了会就地把他了结。说来奇怪,或许正如母亲所言的那样,旦回到主人身边,古老的盟约便自然产生了作用,明磐只感到自己顿时身轻如燕,隐约中可见度白光笼罩全身,使人不饥不寒。

    吸风饮露,足可饱肚。明磐歪歪头,转了下脑袋。用这边的话说,便是能顺应自然的流向,将分散在空气中的魔导能吸收再化为己用。这种本事即使是技法高超的魔导士间,也仅是理论上的传说而已。

    灰蒙蒙的山坡在明磐践踏下,零零碎碎的落了层皮,几颗小石头滚啊滚,很快滑到底下的泥沼,竭力挣扎了两圈,又停在片光滑的长石旁。

    长石漂亮地在暗中映出了阵银光,再仔细看去,石面竟是起伏的,似是有温度般随呼吸起伏。这不?它哪里是块大石头,再认真细看下,不是头盘成圆饼状的龙又是甚麽?

    或是受了小石头的刺激,或是被闯入的明磐所惊,龙徐徐抬起头来,望向了望凝定在空中的细长白烟。时间,阵沉稳的声音便在空气中盪开来。龙未曾开口,但掠过明磐耳边的确实是句话:「外头是在吵甚麽的?」

    明磐闻言摇摇头,马上路也不走了,个屁股坐下来便迅速从山坡上滑到龙的身边。他先是快步走近了龙盘起的指爪,怜爱地伸手抚摸了有他半身高的黑爪子,接而便道:「不过是蠢人们在打架而已。吾王,最近您储存力气的感觉怎样?」

    龙,也就是从前的芬提仍旧伸长了脖子,仍旧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