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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仙 作者:五色龙章
人掌控的感觉十分难受。那只手终于放开了他的腿,却又从他肋下穿过,紧紧箍住了他。
背后传来秦弼犹带着冷漠自嘲的笑声:“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着避开我吗?要么你就杀了我……除非我形神俱灭,绝不会放开你的!”
乐令的身体蓦然僵住,五指狠狠抠进碎玉中,止住倒退之势,回头看向秦弼:“秦弼,当初你对我如何我都记在心上,可你是秦家的人,我也不能忘记。我没灭秦家满门已是为了还你的人情,至于我这个人……当初被秦休伏杀时我敢自爆元神,如今也绝不会由着你安排我的下场。”
他左手用力向头顶拍去,就要打碎封住他囟门的那件东西,或是打碎头颅,直接让元神出府。秦弼连忙去抓他的手,手臂才举到空中,便见着片五色流转,隐隐闪着星光的薄纱当头罩来。他手中无剑,只能凭晋入元神境时习得的神通“惊鸿乱舞”,掌中放出片形如飞剑的虚影。
剑气冲霄,包住他的薄纱却化身成了真正的天空,无论少剑光落入其中都杳无回踪迹。秦弼心急之下起身连连挥剑,那薄纱却毫无破裂的迹象,反而将他全身罩住,隔绝了这片仙府。
待他因心动而回过头去看乐令时,却赫然发现,脚下的玉砖和方才还留在他身下的人都已消失无踪,只余他人留在这无尽虚空之中。他惊怒交加,长啸声,从法宝囊中取出飞剑法宝,不顾切地掷向空中。
而在这片虚空之外,乐令却是神色复杂地盯着那个流光溢彩的薄茧,手里紧握着从碎玉中翻出的法宝囊。好在此物是道君弄来的,结实无比,并没被剑气损伤,至少他还能找件衣裳来穿。
可是地上的阵法却是实在无法修复,要离开这里却是十分困难了。乐令先从法宝囊里摸了套仙衣穿上,就在砸成片碎石的阵法旁边坐下,取出那面魂精六纬镜照着看。
镜子里依旧什么都看不透,但仅仅看着那片黑雾,知道玄阙也能在那边看到他,乐令心里就安静了几分。之前因为出路被毁和失去神识而生出的惶恐也消退了不少。他方才并没记住那处阵法的全貌,何况秦弼进来时用的是传送符,也不知这个传送阵是通往何处的,就是真的修复了,贸然传送,也可能将他送到未知的危险之地……
有个法子能把他送到安全……至少是安心的地方。
他起身来,从法宝囊里翻出各色灵石、灵草,调配出瓶画阵纹的药水,选了枚镌灵笔饱蘸药水,就在那片碎石旁画下新阵法,又在聚灵阵外添了几条阵纹,将灵气引入新传送阵。
外头没有接应的阵法,他也没有本事硬开条从这仙府到罗浮的通道,但只要有样东西为引,就能寻出条出路——他手里恰好有这样东西,外头也有枚相通的,就是这对魂精六纬镜。
传到什么地方能比得上传到师尊身边安全呢?乐令嘴角微露出丝笑意,将手中魂精六纬镜嵌入阵纹中心,将点真炁送入阵纹中。两旁聚灵阵亮起道道白光,灵气涌动,汇入才画成的传送阵中。
白光自脚下亮起,乐令却是步踏到两界纱裹成的巨茧旁,伸手按到其上注入真炁,抓住其中点云雾便向阵中退去。两界纱渐渐收回成薄纱的模样抓在乐令手中,露出当中还在望空挥剑的秦弼。
他在两界纱被抽走之后才发现身周亮起的淡淡白光,以及被包裹在传送阵光中的人。然而他的神志还没从极度的疲惫和慌乱之下恢复过来,直到白光重新黯淡下去,他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以最快的速度步迈向阵中,把抓向阵中冷冷看着他的人。
光芒消退,地上只留下片繁复陌生的阵纹,和阵心那枚弥漫着黑雾的镜子。秦弼毫不迟疑地将真炁注入阵中,方才还闪耀着白光的阵法却纹丝不动,随着他催动的真炁越强,地上阵纹竟寸寸碎裂,糊成团,唯余当心那枚魂精六纬镜静静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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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 136 章 ...
白光乍起,在死气弥漫的洞天中照出点光明。这光也照不透方寸之地,只是其中传出的灵气如水般喷涌,生生将那处的死气驱散,划出片清静地。
玄阙手中那面镜子上闪动的光芒收敛,隐隐照出个衣衫不整的人形。可不容他看清楚,空中灵气中便掺上了几丝魔气,手上沉,个抱得惯熟的身体便落到了他手上——百来斤的人足足实实地砸到手上,虽说玄阙不嫌沉,但要架住他不落下去,那枚魂精六纬镜便攥不住脱了手,在地上磕出声清脆响声。
亏得这镜子他直拿在手上,若是收到了法宝囊里,这个傻徒弟是不是就也要传送到他的法宝囊里了?
玄阙笑了笑,刚要骂他句不知轻重,却又从周遭片死气和他们两人自身魔气中嗅到了丝不同的气息,嘴角的笑意立刻凝住。魂精六纬镜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在他眼前闪而过,而紧缠在他颈上的双臂和微带喑哑的声“师尊”快地取代了那形象,将他的心念都占了去。
他将怀里的乐令抱紧了几分,像是从没发现过什么不妥样问道:“怎么跑到这种地方了,不是叫你在罗浮等着为师吗?还没修到元神就这么沉不住气,真是不叫人省心!”
眼看不住就有人来纠缠,真是不叫人省心。
乐令双臂却是搂得紧了几分,低下头蹭着他的衣领,半晌才缓缓说道:“师尊,我刚刚度过小天劫时受了人暗算,头顶囟门被封,还要请师尊先替我取下那东西。”
方才镜中与罗浮全然不同的殿阁浮现在玄阙眼前,他那点埋怨和醋意转眼都化作心疼和悔恨,目中流转过点红光,终于放下了爱徒。乐令本来就比他矮点儿,双脚落地后又故意曲了腿,头顶只及他颈间,拿手抓了他的手落在自己头上,低声问道:“封住我囟门的是什么,师尊能弄下来么?”
粘在他头上的不过是道纸符,但其中蕴含的力量不弱,还是专门克制魔修的,他的手落上去时还无妨,只输进灵气要揭下来,那符纸上便涌出股清圣气息,险些将他的手灼伤。
玄阙皱了皱眉,将灵符强撕了下来,五指团便化作飞灰。他手上也有些灼伤的印子,四周死气便争先恐后地向伤口侵蚀,很快就又被他身上流转的魔气吸收,白玉雕琢成似的手指也平复如昔。
符纸揭下,乐令的神识总算又能恢复正常,虽然在这片黑雾中看不到远,却也比被封住时犹如失了耳目的感觉强得。他倒退了步,才直起腿来,握住了玄阙的手指问道:“师尊可被那东西灼伤了?都是我疏于防备,才会叫人下了这等黑手,还要传送到这儿来求师尊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