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仙 作者:五色龙章

    自己懂得阵法了！”

    他越说越愤愤，倒把乐令借的玉简过杂之事忘到脑后，专心气起他轻视阵法了。说着说着，徐元应的脾气上来，便从自己所坐的桌上纸笔，在其上画了个最简单的三奇阵，扔到了乐令面前。

    “我也不用你懂什么，只要你将此阵阵纹模仿着画下来，我就不计较你的无知妄言，把这些玉简都给你，还做主白给你复制几块阵法玉简！”

    乐令以前倒是真用过阵法，却是六欲阴魔大法中所附的颠倒阴阳阵与天魔摄魂阵，全靠阴魔和天魔幻化种种色相困人，至于这阵纹却是从未画过。

    无奈这位金丹宗师脾气暴烈，大有种“画不出来就不许你离开”的气势。乐令暗暗叹了口气，细细看着纸上阵纹，揣摩其运笔方式、线条转折；并放出灵识，感受阵纹各处所附灵气的细微不同。

    他这样磨蹭着不下笔，徐元应的脸色倒好看了几分，也不催促，任由他在那里研究。

    过了半晌，乐令忽然提起笔来，在那张白纸上轻捺了捺。股灵气自他指端流出，附于洇入纸纹的墨水中，依着他方才记下的灵气分布时轻时重地送出，在纸上留下条条均匀流畅的线条。

    画阵纹之法，与符纹差有些相似。只是要做出正式的阵盘却不只靠画几道阵纹，还要制成阵盘与阵旗，比用符麻烦得。

    乐令心神澄明，道道流水般的阵纹便落在了纸上，转折如意、笔力合衷。旁的徐元应已越看越惊喜，待他停下笔，便将阵纹抢过来看了几回，细细感受其中灵气波动，抿着嘴唇道：“这笔画得太用力，这折过犹不及……”

    口中虽然挑剔，头却不由自主地点了几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以前可学过炼阵？”

    乐令摇头道：“弟子并未学过炼阵，只是在家时学过几天画符，练出了笔力罢了。”

    徐元应将他画出的阵符放入桌上个八角型浅木盘中，将道元炁点上，两人身外便流动着片淡淡灵气。再将道元炁探入，那道灵气中所蕴含的感觉又为之变，似乎加了几分杀伐气。他又探入了道元炁，感觉周围灵气再度变化，脸上满意之情终于不再遮掩，捋着胡子教训起乐令来：

    “符法只是小道，不及阵法占尽地利之便，内可壮己身精气，外可以困敌制胜。你借这么杂书，到头来也不能灵活运用，还不如来跟我学学阵法。明年开春便是门内大比，到时候你凭着阵法胜上几场，也能替你家秦真人出出风头，不比光埋头看他的功法强？”

    21

    21、阵法

    明年的门内大比……似乎在通幽沼泽中遇到的那个外门弟子也提过此事，好像还说要挑战他？乐令留心听了，恭恭敬敬地问徐元应：“师叔方才说的门内大比是如何比法，我才入山门，也要与人比试吗？”

    徐元应挑起右眉，睃了他眼：“本派内门大比是每三年次，不分入门早晚。你觉着自己入门才年，可你身为内门弟子，入门就有法器飞剑，还有师长指点，不论能否获胜，要是连上台比试场的胆量都没有，还修什么剑仙？到清净宗去修禅不就得了！”

    这倒也是。不论胜负，试试这些罗浮弟子的高低也好。乐令面上微露笑容，愈加恭谨地问道：“师叔说得有理。不过我之前直在闭关修行，不大了解大比的规矩，愿请师叔教我。”

    徐元应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便将大比的规矩道来——罗浮宗门内大比是每三年次，就定在二月初，由筑基以下的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分别比试。能占鳌头者除了得到丹药法器的奖励，还有次机会挑战地位高层的弟子，若能得胜，便有再进步的机会。

    而筑基以上弟子与真传弟子，除非有内门弟子中的优胜者提出挑战，却是不必参与比试的。

    这样倒是给了修为低的弟子个机会。三年便有次展露实力的机会，罗浮弟子要晋身，要引得师长注意，倒比幽藏宗容易得。

    乐令暗暗点头，继续问他：“听师叔说来，比试之中还可以用阵法么？罗……咱们罗浮中皆是剑修，不是该精诚于剑，以剑论胜负吗？”

    徐元应对他这说法颇不以为然：“精诚于剑，也不是只炼把剑，舍此全都不修。不然入门弟子都赐《太上隐书八素真经》干什么？只学部剑经不就成了？剑修也好，道修也罢，根本目的仍是求长生。罗浮剑宗以剑立宗，可不是全派上下都只拿把剑。”

    他忽然出手捉住乐令的衣领，如提着小鸡般将他拎出了道藏楼，手端着阵盘立于门口，高声喝道：“来来，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阵法威能。这盘中就是你亲手画的三奇阵，你若能以剑破开，以后你挑中的功法，都由老夫替你支付善功；若是破不开……”

    乐令利落地召出飞剑，道充满纯粹杀戮之意的剑光落下，将三奇阵中流动的杀气劈开，直指徐元应。

    阵盘中那张白纸如被剑气割开，自动裂开了道缝隙，同时阵中流动的灵气蓦然断绝，道藏楼前重新恢复了派平静。名正欲来借阅功法的外门弟子见了这幕，吓得脸色都有些变了，把按住飞剑，头也不回地便往来处飞去。

    “……就每日来此随我学习炼阵……”直到此时徐元应最后那半句话才说出口，脸上得意欣喜之色也还未消褪。乐令已然收起长剑，嘴角微微含笑，向着他鞠了躬：“承师叔指点，弟子僭越了。”

    徐元应这才回过神来，怒其不争地看向阵盘中撕裂的白纸，忽地清咳声，若无其事地继续喝斥道：“你看看你，画的阵图这么简单就被破开，都是因为练得太少。正好现在楼内无人，你就留下来先学阵法……”

    他下手仍是又快又准，步踏到乐令面前，抓着他的衣领又拎回了楼内，扔到自己所坐的桌椅面前。“明年二月便是门内大比，没工夫让你推托磨蹭，去那边蒲团上坐下认真听！”

    此人外表暴躁，内心倒好，是个怜才之人。不过这样的教学已过了般讲道的范畴，倒有些像调丨教弟子了。他以后还想接近秦休，与其平起平座，若是真拜了金丹宗师为师，辈份便低了两层，实不如以后想法展露实力，得位元神真人的青眼……

    乐令脑中迅速算出得失，对学习阵法失了几分兴趣，不卑不亢地躬身行了礼：“徐师叔，弟子向以秦真人为目标，只愿以剑道立足，并不打算专研阵法。”

    徐元应冷哼声，抬手从重重架上召过块玉简，直接扔到乐令手中：“我只管教，你只管学，谁问你将来要专研什么？艺不压身这句话都没听过么？”

    他个字也不提拜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