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仙 作者:五色龙章

    禁制，初步掌控此剑。这柄剑本身禁制极为简单，若以普通祭炼之法，就是炼到最后也只是完全发挥剑本身的力量。

    而乐令眼下精元不足，凡有需要斗法的地方就依赖法器飞剑的威能，这就必须竭尽所能地改造手中之剑。底定祭炼方法之后，他便触动洞府禁制，将洞内气息紧紧锁闭，体内元精运转，头次把阴阳陟降盘从丹田调了出来。

    此时阴阳陟降盘表面浮动的道种文字又衍化了许，其中隐含着阴阳、升降、开辟之意，而在这些道种文字之下，还隐隐流动着种孳生、化育的意味，但因内中禁制还未掌握到高层，那种生发之意还在盘中隐含不露。

    他的修为还是太低，体内元精也太少，许事都做不到。乐令轻叹声，道灵气送入盘中，将原本悬在北方坎位的玄阴水精取了出来。

    那枚水精出，其周围便弥漫着淡淡雾气，整个洞府中也蔓延着带寒气，眨眼便如进入了深秋之际。然而此时其寒气已算内敛了不少，雾气虽在水珠旁缭绕，却还遮不住那枚精莹剔透的水精。

    乐令将道灵力打在水精之上，削下道细若发丝的水线，以灵气包裹，缠绕在了飞剑之上，由元精引导入飞剑核心禁制处，与禁制慢慢融合。而他还在旁屏息静气，不停地在识海中观想凝结出饱含本身元精的道种文字，将其打在玄阴水线之中，将其灵力互相连结，炼成层新的禁制。

    这过程极为艰难而缓慢。他既要控制水精组细，要维持元精凝成的道种文字不消失，还要将两者融合而成禁制，将其间融合的灵力丝丝化为禁纹铭在剑身上。直花了三天三夜，他才将剑中禁制祭炼到第五重，体力与元精却都已将消耗殆尽了。

    此事也不能蹴而就。乐令心中虽有淡淡遗憾，却还是将水精与陟降盘重新收回丹田，结束了这回祭炼。

    他拿下鉴源剑细细查看，只见其剑身上已了几道禁制花纹，那丝玄阴水精也极好地融入了其中，手指隔着几寸便能感到片淡淡寒气。剑身倒也并没因寒气受损，仍是柔韧坚固，剑刃之锋锐还过于祭炼之前。

    乐令心念转，那把飞剑便化作人大小，静静停在他身前。他施法解开洞口禁制，纵身到剑身之上，调动体内那丝灵力，驭剑直冲入门外如画风景之中。

    凭高俯视临沧海，宁静安闲对白云。

    看着脚下青山云海，听着耳旁猎猎山风，乐令数日来辛苦都如同被这清风洗净，只余片安闲自在，道心却是通透澄明。也正因此，他才又发觉自己灵台之中，再度生出了道细弱隐秘的无形心魔。

    怕是那天看到自己辛苦收集的剑法玉简成了秦休换取功德之物时，时气恨得心神失守，才生出了此物吧？这两天又忙着祭炼飞剑，竟也没空检视灵台，倒叫此魔存留到了现在。

    乐令苦笑了下，左手在袖中掐定法诀，闭目反视体内，锁定那心魔，口唇微动，无声念诵着拂魔咒。层云劲风之中，他微仰着头闭目而立，衣襟翻飞，容貌清雅俊秀，直如天外谪仙。仪态潇洒到了极处，落在下方观看之人眼中，却也危险到了极处。

    最后那句“涤荡九气，清明三元”尚未念完，便有人紧紧拉住了他的右手，并自背后穿过条胳膊，将他拦腰抱住，紧按在自己胸前，在他身后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御剑飞行时岂能这么三心二意！万落下去，这里万丈深渊，又没有人来往，谁能救得了你？”

    心魔消散之际，乐令用力扯出右手，扭转回头，便见到了秦弼难掩惊怒的双眸。

    “堂兄怎会来到我这儿？”他打算不着痕迹地脱开秦弼钳制，可是略有动作，便觉腰上那只手揽得紧了几分，右手腕也重新被人握住，道精纯灵力已自脉门透了进来。

    秦弼拽着他落向洞府门外，声色俱厉地说道：“你体内怎么只剩下这么点灵力？还在空中闭着眼走神，是怕自己掉不下来么？我昨日来看你，替你看守洞府的杂役弟子还说你是在闭关，你闭了三天的关，竟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二人落到地面，洞外已有两名和他们差不年纪的凡人迎了上来。秦弼此时才想起避嫌，连忙放开乐令腰身，只握着他的手腕，冷冷说道：“你我是同宗兄弟，在师门中就该守望相助，我也不能眼看着你这么胡闹下去。本来我是想来邀你同去接宗门任务，如今看来，我还是先盯着你修炼几日吧。”

    他又对那两名杂役弟子扬了扬下巴：“秦师弟几日不曾进餐，你们先摆饭，叫他吃些东西才好修炼。”

    那两名弟子不敢不听真传弟子的命令，神色恭谦地向乐令行了礼，介绍过自己的身份，便到山下厨房去取饭菜。待得两人走了，秦弼却是用力地将乐令拉进洞府，强按在椅上坐了，自己冷冷在旁打量着屋内布局，那只搭在他脉门上的手却始终不曾收回。

    乐令无奈地劝道：“我只是为了祭炼飞剑，消耗了些元精灵力，修行几天便可恢复，堂兄不必如此担心……”

    秦弼面如凝霜，冷笑声，从衣襟里掏出个小小玉瓶扔到桌上：“你在收徒法会上受的伤好了，可以祭炼飞剑了？你体内灵力枯竭至此，谈什么修行！这是师尊赐我的聚灵丹，可以提高吸取灵气的速度，以我的天份用不着此物，你且收着留用。”

    这是秦休赐给人的东西。乐令移开目光，心里却奇异地平静。这瓶丹药算什么，他手中那十块玉简都已经不能让他再有半分心动了。他在罗浮的日子还有很长，若要报仇，要活下去，首要的点就是习惯这些与秦休有关的东西。

    他也不再推辞秦弼的帮助，默默将那道流入他经脉之中的灵力流转周天，存入玄关之内。

    过不久，那两名杂役弟子便送过来桌饭菜，只是看着秦弼孤傲的态度，不敢加打扰，只说了句：“两位师兄慢用。”就双双退了下去。

    秦弼仍是不肯放开他的手。乐令又次试着抽手，劝他安心用饭，秦弼却不耐烦地说道：“你左手不会用筷子么？算了，反正我也不饿，由我喂你就是了。”

    这建议委实太过惊人，乐令连忙用左手抄起筷子，向他虚让了回：“承堂兄关照，小弟不谦让了。”

    修道之人对身体控制得十分精细，左手灵活也不下右手，只是出于习惯，不常使用而已。乐令尝了几口饭菜，便觉着无论是米饭还是菜蔬肉类，都蕴含着丝丝灵气，并无寻常五谷中所含的浊气。其味道还在其次，但内中所含的灵气进入胃中，却是极快地散入全身穴窍，令人神清气爽，确实是适合修士的佳肴。

    他干脆放开秦弼在旁的压力，安心用起餐来。秦弼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