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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作者:深海先生
处悬崖边吹风。
不远处,泰西封巍峨的城廓在黎明中逐渐显露,背后广袤的沙漠漂浮着层金色的雾气,如层轻绡将其笼罩其中。七扇城门上的神像尚在未褪的夜幕之中沉睡,唯有至高的光塔顶端,象征光明神的鹰使苏醒,展翅欲飞。
尽管已不再归属波斯,我仍下意识的合掌过头,向其跪拜。
背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真美啊,波斯的王都。你在朝拜光明神吗?”弗拉维兹的身边在背后响起。还没来得及回头,双手就将我拢入了怀里。
恍惚如回到了幼时,我们在那座神殿的露台上共看日升日落。
“看见那座塔了吗?我以前常常爬到它顶上去。”
“为什么?以前你好像也喜欢爬得那么高。也想要逃出那里?”
“不。那里看得最远,足以看见雅典。”我下意识的回答。
弗拉维兹的手蓦地紧,低头小心翼翼的吻上我的后颈。他的嘴唇发颤,温度极烫,烙到骨子里去。
我抓住他的手腕,亲吻他修长削瘦的手指骨节。
凛冽的山风从脚底倒灌而上,弗拉维兹将战袍搭到我身上,将我与他并裹住。他宽长的袍角上下翻飞,像伸展的羽翼。头顶是漫天繁星,脚底却是黎明破晓。我们比肩而立,同俯瞰着这世界,仿佛拥有了彼此,就拥有了整片穹庐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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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幕降临的时分,我们翻越了阿玛德山,抵达了舒什塔尔。这是进入王都泰西封的最后道壁垒,不死军严阵以待。罗马军兵分两路,弗拉维兹从舒什塔尔正面进攻,马克西姆则从背后夹击,截断不死军的退路。罗马方阵来势汹汹,但无论是从前或从后,不死军的鹰形阵都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在高处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军团方阵,我知道这是我有生之年经历过的规模最大的场战争,它定将会被载入史册,成为个千古传说。
我却感到不安,下意识的望向弗拉维兹。他正独自安抚自己的战马,垂睫动唇,似乎在与它低语。火光流泻在他的长发上,反射出暗铜色的光晕,将这幕画面晕染得静谧而温暖。
见他还只穿着骑装,我拾起盔甲走到他身后,为他装备上。扣住腰带时我伸手环住他的身体:“弗拉维兹,让我为你护驾。”
“不,你必须留在营地。”他侧过脸,睫毛扫过我的脸颊,对我呵气,“你忘了,我们的孩子还需要你照顾。”
话音未落,个软乎乎的东西就钻进了我的怀里。
我摸了摸小家伙,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弗拉维兹骑战马奔赴阵前,本能地冲上去追上他,抓住他的缰绳,咬咬牙,低声道:“不死军的薄弱处……在两翼。以重骑兵突破前沿的步兵阵,狼骑兵可牵制弓兵团,拼持久战力。”
弗拉维兹深深的看了我眼,低下头:“你不必为我做到这步。”
我抓住他的衣襟:“听着,给我毫发无损的回来,否则,我就重返波斯做我的王子!”
他笑了起来,笑靥美似骄阳。
天际的最后缕日光消逝的时刻,只火矢射向高空。顷刻战鼓齐鸣,数量庞大的两国军阵如浩瀚的洪流交汇,惊心动魄的喊杀之声铺天盖地。
我闭上眼睛,扯散襟口,拔出匕首在胸口用力划下个叉,在胳膊上刻下罪人的契文。用以惩罚自己。鲜血伴随剧痛渗透衣袍,却未使我的负罪感减轻分毫。我该像所有被处以叛国罪的人那样受劓刑。
假使不是要待在弗拉维兹身边,而是孑然人度过后半生,我必会毫不犹豫的那样自罚。
天色全然暗下来。俯瞰而去,两军已杀得不可开交,仿佛两只着火的远古巨兽在舒什塔尔的中心互相撕咬,方是凶猛的狼,方是矫健的鹰。狼阵前后夹击,鹰阵变化端,时不相上下。
我紧张的观望着,不时,狼阵果然伸出利爪袭向了鹰阵的左翼,急火不死军最难守住的破绽———灵活变的弓军,战斗力非凡,却只擅长远程拉锯战,在近战中却难以施展锋芒。
声嘹亮的号角声划破夜空,渐渐的,鹰阵开始收拢羽翼,朝舒什塔尔的内部后退,而罗马军团却愈战愈勇,猛追不舍。
战势看似已初露端倪,但我无法确定不死军的领导者,我那向来能征善战的叔叔是不是在欲擒故纵,以弗拉维兹的经验又能否能胜过他。
我的心里愈发忐忑,这时,突然听见营地后方传来阵骚乱。
个留守的士兵急匆匆的向我奔来,“大人,阿萨息斯性命垂危,他托您留遗言给奥古斯都。”
脑子里的弦骤然紧,我几步冲到囚禁阿萨息斯的战俘营,看见辆牢固的囚车里,个不人不鬼的身影奄奄息的躺在里面,身上缚着几条锁链,但伤处都包扎得完好,只有零星的血渗出来。在对俘虏与无辜平民的剥皮施虐的时候,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凄惨的境地。
我放轻脚步走近,嗅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抱紧怀里的小家伙,不敢放松丝警惕。尽管被囚禁着,这家伙还具有美杜莎的邪力,不可小觑。
听见我的动静,阿萨息斯睁开仅存的只眼,朝我斜睨过来。他的眼神十分虚弱,却像条濒死的毒蛇,要在绝望之际发出致命咬。
“你有话对我说?”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我戒备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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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cxxii】
“美杜莎的血液,能延续尤里扬斯陛下生命的奇迹。”
我猛地惊。见我露出诧异的神色,阿萨息斯微微咧开嘴,露出截猩红的舌头,舌尖竟似蛇类样分叉,恶心非常。他的声音嘶哑酸涩,“没什么好吃惊的。你以为陛下真的敢让你重伤我?他只是让你泄愤罢了。”
“那我们真算扯平了。”我冷笑声,心中恶火难耐,摸了摸眼角,“托你的福,我受了点小伤,却得以与他重归于好,也不算亏。”
“我真后悔当初没下手快点,划烂你的整张脸,把你的四肢砍下来喂狗,再挂在城门上,看他认不认得出你?”阿萨息斯伸出舌尖,舔了舔黑紫色的嘴唇,嘴唇咧得很大,像是彻底陶醉在自己的臆想里。
“光想想算什么?不如我让你尝尝这滋味?反正你的身体能够再生。”我厌恶地拔出腰间匕首,在粗壮的木栅栏上浑手刺,如削泥样穿了过去。
阿萨息斯却不避不惧,眼睛直直盯着我手里的瓶子,凑到我的刀锋底下